聞言,夏紀言面色一滯,她抬手抓住邱甚的雙臂柔聲道:“只是看一看……我送你回屋吧?”

“嗯……不要。”邱甚朝著夏紀言挪動了幾分,而後抬手抓住夏紀言的衣袖擺了擺,“仙姑姐姐,這間房我知道怎麼開啟。”

夏紀言站起來的動作一頓,她看向邱甚沒說話,也便沒心思關心他喊自己的稱呼了。邱甚覺得她不相信自己,拽著夏紀言的手走到那把鎖的面前,說:“這上面的禁咒我在一本書上看見過,我還有這把鎖的鑰匙。”

“你有鑰匙?”夏紀言不敢置信地看著邱甚。

如果說禁咒的書只是被邱甚巧合看見的話,那鑰匙絕不會是單純的湊巧。這間房屋如此奇怪,鑰匙卻給了小小孩童的邱甚,夏紀言忍不住起疑,邱甚卻抓住了她的手,“仙姑姐姐,我帶你去找鑰匙。”

夏紀言半信半疑地跟著邱甚來到了他的房間裡,看著身後跟來的阮琛,她的心底微微安定了些。阮琛看她轉過頭來,面上不變,略略點了頭。

邱甚直衝著他房間的牆壁上去,拉起牆上的一張白紙,向他們展示著牆壁上掛著的一把老舊的鑰匙。夏紀言這才發現那白紙同牆壁的顏色相同,若是不碰上去便發現不得那裡貼著東西。

邱甚站在榻上將那鑰匙拿了下來,遞給夏紀言道:“仙姑姐姐,這把鑰匙一直掛在我這裡,爹爹說了,這就是那間房屋的。”

“你爹爹……為什麼要把鑰匙放在你這裡?”夏紀言摩挲著手裡的鑰匙,“還告訴了你這是那間房的鑰匙?”

邱甚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一雙眼珠子滴熘熘地轉,好半晌才回憶起來道:“爹爹當時好奇怪……他就是忽然把鑰匙放在了我這裡,然後、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邱甚苦惱地撓了撓頭,似乎在努力地回想。夏紀言輕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邱甚的腦袋:“你爹爹可曾同你說過那間房的任何故事?”

“沒有哎……”邱甚手託著下巴,後又忽然想起什麼,伸著手抓住夏紀言的衣裳:“爹爹好幾次在那個房間的面前道歉。”

“為什麼?”夏紀言覺得這肯定是一個重要的地方。

邱甚卻搖了搖頭,再沒說什麼。見夏紀言帶著些許失落,他吭哧吭哧下了榻,在自己的書架上拿下來一本冊子遞給夏紀言:“仙姑姐姐,這本書裡有記載的,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我覺得肯定有和那個鎖上的禁咒有關的東西在。”

“好,謝謝你。”夏紀言接過那本冊子,同邱甚做了告別後轉身離開。

屋外水鬼撞擊的聲音依舊存在,卻無人再被吵醒。夏紀言被這雜亂無章的事情弄得有些頭疼,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又是嘆了口氣出來。阮琛從她手上拿走那本冊子,聲音溫潤清和:“本真恰對符咒略有些研究,幫你看看。”

夏紀言睜開了眼看他,實在是思緒亂的厲害,有個人分擔當然是好,但想起之前答應阮琛的話,夏紀言面帶歉意,輕聲道:“對不起啊,這件事情還是讓你插手了。”

“無妨,閒著也是閒著。”阮琛對她輕笑了一聲,“回去再看吧,本真設下的結界很牢,不必擔心。”

夏紀言點了點頭,她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有阮琛在她真是安心了不少。雖說他們才認識不久,但阮琛身上的穩重給夏紀言了很大的安全感,哪怕不是完全信任,夏紀言也覺得總比她一個人在這焦頭爛額的好。

夏紀言去了阮琛的客房,兩人一起研究那冊子上的禁咒。

有了阮琛的幫助,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把鎖上的禁咒,並且找到了解決辦法。他們需要符紙,夏紀言還在發愁的時候,卻在房間的書桌上找到了一個籃子裡裝著陳舊的符紙。

夏紀言看著半籃子的符紙,不禁詫異地看向阮琛:“真……巧。”

阮琛也走到了一旁,拿起幾張符紙看了看,“還可以用。”

等夏紀言把所有的符紙都拿出來了,才發現最底下的一支筆。那支筆不像是普通的,它表層鍍了一層金色的東西,上面還刻著奇奇怪怪的花紋。只是興許年份太久,這支筆有很多部分都受到了磨損,看起來不怎麼能用了。

阮琛接過那支筆,童孔勐地震了一下,捏著筆的指尖略有些泛白,他低著眸,良久後才道:“符筆,齊全了。”

“啊?”夏紀言從來沒聽說過符筆這個東西,她盯著阮琛手裡的東西蹙起了眉。

阮琛將符筆收了起來,將符紙也都拿出來分散著鋪滿了整個桌面。“解禁咒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本真來便是。”

阮琛沒看她,夏紀言也沒多問,只是輕聲“嗯”了一句,而後看著阮琛擺弄那些符紙。阮琛似乎在很認真地將那些符紙都放好,符筆被他捏在手裡,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夏紀言覺得他手裡的符筆閃著微弱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紀言睡著了。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佔了阮琛的床榻。她勐地坐起,先是覺得奇怪。自打她重生之後,她就很難在不完全信任的人旁邊睡著,但是昨晚她渾渾噩噩地就感覺忽然就沒了意識。

難不成她這幾日太疲憊了,連戒備心都降低了麼?夏紀言想不通,她揉了揉略有些發酸的脖子,抬眸時才驀然發現前面的書桌上坐著阮琛。

夏紀言連忙下了榻,正打算出門的時候,忽然瞥見他似乎是睡著了。阮琛手撐著頭側對著她,安靜地閉著眼,只是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夏紀言有些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還沒仔細地看上一眼,阮琛就醒了。

夏紀言立馬繃直了身子站起來,有些僵硬地笑道:“哈……你醒了?”

“嗯。”阮琛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樣,他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吧。”

“去幹嘛?”夏紀言疑惑地問道,卻下意識地跟上了阮琛的腳步。

阮琛頭也不回道:“解禁咒。”

“這麼快?”夏紀言低聲都囔了一句,阮琛應當是沒有聽見,他徑直走到那間房的門口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