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煙見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還真的有紅包啊,我開玩笑的。”

陸亦奇揚起唇角,“當然有了,乾爸怎麼會忘記給乾女兒準備新年紅包?”

他摸了摸悅悅的兩個小揪揪,然後把紅包塞給她。

悅悅接過紅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有禮物收總歸是開心的,她搖晃著小腦袋說,“謝謝乾爸!”

“不客氣。”陸亦奇唇角勾勒出優美的弧線,“來,讓乾媽歇會兒,乾爸抱。”

“悅悅真可愛。”陸亦奇從江雨沫懷裡接過乾女兒,視線落在江雨沫身上,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稍稍勾了勾唇。

誇乾女兒“真可愛”這句話,他是真心的,小女孩真的很美好,看一眼心就柔軟。

似乎每個男人都有個女兒夢,他也不例外。

江雨沫似乎讀懂了陸亦奇笑容裡的一絲含義,臉頰驀地竄上熱意。

一行人抬腳走進庭院,木子和趙姨正在煮羊肉湯,鄧凡和他女友也在幫忙,戶外白色長桌上擺滿了啤酒、果汁、飲料、水果、零食、肉、蝦、蔬菜。

烤全羊師傅穿著傳統蒙服,正在烤爐邊認真刷油,羊很肥,被烤羊師傅均勻地改上108刀,刀刀入骨,炭火溫度很高,熱力滲透,羊肉在烤架上滋滋冒油。

陸亦奇開口,“已經烤了三個小時了,羊湯也快煮好了,很快就可以開吃了。”

“看著就有食慾。”

“我口水都要出來了。”

“一定要放孜然粉和辣椒粉。”

“這羊挺肥啊。”

“30多斤的樣子。”

“蘇尼特羊,沒有羶味。”

“足不出戶吃烤羊,太幸福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邊看邊討論。

陸亦奇帶著悅悅在草坪區踢了會兒球,又去水景區逗柯爾鴨。

年前在動物園悅悅看見柯爾鴨眼睛都挪不開,興奮尖叫。

知道乾女兒要來做客,他今天特意讓人送來六隻柯爾鴨。

鴨子的嘴巴短短的,羽毛雪白雪白的,才剛滿六個月,鴨身又圓又潤。

每一隻都是鴨中極品。

三隻小鴨在水池中央打圈浮水,一圈又一圈,悠閒自在。

一隻小鴨伏在岸邊,短短的嘴巴插進翅膀裡像是在休息。

還有兩隻鴨子鑽進水裡又倏地鑽出來,不停地扇動翅膀,不知疲倦。

悅悅指著鴨子興奮道,“乾爸,鴨子游泳。”

“對呀,小鴨子正在游泳,”陸亦奇問悅悅,“鴨子是什麼顏色的?”

悅悅毫不含糊地說,“白色。”

陸亦奇誇悅悅答對了,又問,“鴨子嘴巴是什麼顏色?”

悅悅想了想說,“黃色。”

陸亦奇捧場地豎起拇指,“Bingo。”(對啦。)

“數一數一共有幾隻小鴨子?”陸亦奇耐心引導。

悅悅伸指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隻小鴨子......”

燒烤區這邊,不多會兒,羊肉烤熟了,烤羊師傅非常有儀式感,他和木子合力把羊抬到大木盤上。

羊肉上撒了芝麻,洋蔥圈,烤羊師傅在羊的身上劃個十字,代表十全十美,又為眾人敬酒,獻哈達。

儀式結束後,烤羊師傅開始切羊肉片。

羊肉外皮金黃油亮,酥脆可口,內裡羊肉鮮嫩鬆軟,看著肥而不膩。

陸亦奇招呼大家落座,給大家倒酒。

木子給悅悅煮了一份兒童版羊肉火鍋,小寶貝吃的津津有味兒。

羊腿上骨肉相連,全是肉,陸亦奇戴上手套,給悅悅撕下來一些羊腿肉。

“這是悅悅的。”陸亦奇把羊腿肉放到悅悅的餐盤裡。

“謝謝乾爸!”

“不客氣。”

小寶貝歡歡喜喜道完謝,開始啃羊肉,不一會兒,吃的滿嘴是油。

悅悅左右搖晃著小腦袋,踢著小短腿,“好香呀!”

看著小悅悅的吃相,大人們開懷大笑,把小寶貝哄開心後,大人們也開始吃肉喝酒。

烤羊師傅剪開酥脆的羊肋排,肋排和薯片一樣,一點都不誇張,撕下來吃又焦又酥又香。

合頁餅放上生菜,烤羊肉,蔥段、醬、醋、蒜末,咬上一口,又香又脆。

配上啤酒,別有風味。

人越多,吃肉越香。

陸亦奇舉杯,“謝謝大家今日賞光,我乾了這杯酒,大家隨意。”

說完,他當真一飲而盡。

瞧到這一幕,大家都紛紛舉杯,齊聲道,“幹了!”

特殊時期,江雨沫喝的熱飲,陸亦奇特意叮囑她今晚不可以沾酒,她只得‘望酒興嘆’,眼巴巴看著別人喝的份兒。

木子抱來吉他,挪開椅子落座後彈奏了幾首好聽的曲子,有一首特別好聽,《這世界那麼多人》

“這世界有那麼多人,多幸運我有個我們,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常讓我望遠方出神,灰樹葉飄轉在池塘,看飛機轟的一聲去遠鄉……”

安毅看向身旁的許晚煙,她正看向木子的方向聽歌,他端起酒杯,“晚晚……”

許晚煙回頭,狀若無意地和他碰了碰杯,抿了口酒,繼續聽歌。

安毅一飲而盡,而後抿唇勾笑,身為許晚煙的丈夫,他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氣,嘴硬心軟,剛才她願意碰一杯,也就意味著今晚可以睡一個被窩了。

天籟般的吉他聲和木子清潤的歌聲繼續:

“光陰的長廊腳步聲叫嚷,燈一亮無人的空蕩,晚風中閃過幾幀從前啊,飛馳中旋轉已不見了嗎,遠光中走來你一身晴朗,身旁那麼多人可世界不聲不響,笑聲中浮過幾張舊模樣,留在夢田裡永遠不散場……”

這頓飯他們吃了兩個多小時,安毅話不多,似乎喝多了。

幾人商量了會兒,叫了兩個代駕送他們回去,木子把安毅扶上車。

車內幾人已經坐穩,江雨沫開口,“你們路上慢點。”

“好。”幾人齊齊擺手。

“跟乾媽說再見。”許晚煙教育孩子。

“乾媽再見。”

“悅悅,改天再見。”

木子和江雨沫回到庭院,陸亦奇伏在桌子上,口中不停喃喃著,“三三,三三……”

木子笑著搖頭,看向江雨沫,“七哥醉了,我把他扶進去。”

江雨沫抿抿唇,“謝謝。”

木子點點頭,扶著陸亦奇進了屋。

烤羊師傅和其他人把庭院收拾利索後就離開了。

散場了,夜靜了,明月依舊高懸。

庭院裡,偶爾傳來幾聲“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