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雖然拜金,關鍵時候也是拎得清的,如果安毅不跟她結婚,她也沒什麼損失。
“你現在可以滾了,我不想再見到你。”許晚煙瞪著程曉,“順便交一份辭呈,畢竟同事一場,這件事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程曉精緻的妝容已經花掉,白色大衣裡又純又欲的粉色緊身裙溼了半截,她抓起小紙袋,悻悻地離開了安毅的辦公室。
安毅公司的員工見到一身狼狽的程曉,不禁面面相覷,老闆娘V5。
程曉走後,江雨沫對許晚煙說:“我先出去,你和安毅好好聊聊。”
許晚煙卻說:“不用,你留下。”
安毅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詳細地講了出來。
許晚煙參加年前最後一次展會的第一天晚上,安毅加班到夜裡十一點。
尋思著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去參加展會,擔心回去太晚打擾到老婆孩子休息,所以他打算在公司將就一晚。
那晚他有些無聊,一個人去公司附近的酒吧喝酒,在酒吧偶遇了原本準備離開的程曉。
安毅忖著和程曉也算認識,沒存戒備之心,就和她在一起喝了會兒酒。
後來不知不覺中,他就被灌的不省人事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和程曉在酒店的房間裡。
程曉堅持說他們發生了關係,安毅已經醉酒,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了息事寧人,他給程曉買了包和首飾,讓她不要說出去。
令安毅想不到的是,程曉卻不想罷休,年後開工第一天就找上門,逼迫他和許晚煙離婚。
江雨沫和許晚煙這時才想起,年前的展會程曉缺席,找別人替她頂上的。
安毅感激許晚煙臨危不懼,行事果決,幫他化解了這次危機。
許晚煙雖然輕易放過了程曉,卻不打算就這麼輕易饒過安毅。
出了安毅的公司,許晚煙和江雨沫徑直去了南城金地KTV,在KTV包房裡,她們點了果盤、小吃和啤酒。
許晚煙點了許多歌,中文的、英文的、日文的,甚至西班牙文的都有,一首接著一首,唱到天昏地暗,口乾舌燥,聲嘶力竭。
KTV包房裡的兩個女人,沒有男人,沒有孩子,除了費嗓子沒有其他負擔。
當江雨沫再拿起手機的時候,已經快六點,手機裡十幾個未接來電,幾乎都是陸亦奇打來的,她急忙撥了回去。
電話接通了,陸亦奇鬆了口氣,“喂,三三。”
江雨沫開口,“喂……喂!聽得到嗎?”
“嗯,能聽見,你在哪裡?”陸亦奇蹙起了眉,“怎麼周圍這麼吵?”
江雨沫扯著嗓子喊道:“我在 KTV 呢!”
KTV?陸亦奇納悶兒,“你一個人去的麼?”
江雨沫聲音裡帶著醉意,“我和晚晚在一起呢......我們正在唱歌……喝酒。”
聽到女人說“喝酒”,陸亦奇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懸起來,“別喝太多了,把地址發給我,我過去接你。”
結束通話了電話,江雨沫把KTV地址和包廂號發給了陸亦奇,二十幾分鍾後,陸亦奇在KTV 307包房找到了她們。
兩個女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對唱著一首經典粵語歌《相愛很難》。
聽到江雨沫唱著那句“面對現實,熱戀很快變長流細水”,陸亦奇心中一緊。
他站在包房門口,沒有立刻進去,江雨沫看到了他,曲線跑上前去,“你來啦!”
許晚煙也側過頭來,醉醺醺地向他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唱歌了。
陸亦奇朝著許晚煙點了點頭,牽著江雨沫在沙發上坐下來。
瞧著女人臉頰那片緋紅,原本清脆溫婉的嗓音也變得低沉嘶啞,桌子上地上滾的到處是空酒瓶,不難猜出她們肯定喝了不少酒。
陸亦奇問:“還要繼續喝嗎?”
“不喝了,”江雨沫甜甜的笑著,“七哥,我想聽你唱歌。”
陸亦奇微微蹙著眉,溫聲道:“跟我回家。”
江雨沫翹起嘴,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不嘛,想聽你唱歌。”
她沒這樣跟他撒過嬌,陸亦奇猛地有些招架不住,骨頭都要酥了,立馬繳械投降。
“就一首。”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比劃了一下。
江雨沫握著他的手指,唇角含著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陸亦奇接著問她,“你想聽什麼歌?”
江雨沫不假思索道:“美人魚。”
“好。”陸亦奇點點頭,“一首老歌,不算太難。”
心願達成,江雨沫心裡滲了蜜似的甜,她剛要去點歌,發現親生閨蜜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踉踉蹌蹌地走到點歌器前坐下,看螢幕的一雙眼睛竟有些重影,點選文字輸入框,她想要輸入首字母‘MRY’,可總是輸錯,好半天才點好歌。
她又左扭右扭,蛇皮走位地回到陸亦奇身旁,把話筒遞給他,“點好了,可以開始了。”
前奏響起,陸亦奇清清嗓子,開始跟著節奏唱起來,他的嗓音低沉,深情繾綣。
被他摟在懷裡,貼著他火熱的胸膛,聽著他繾綣的歌聲,她的星眸裡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高三那年,班長湯紹輝給女朋友溫筠當眾唱了這首歌,她當時就覺得這首歌好好聽,誰要能唱進她心裡,她就嫁了。
“七哥,你唱得真好聽。”江雨沫望著陸亦奇,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陸亦奇握著她手,繼續唱歌,“請不要匆匆一面一轉身就沉入海平線……”
江雨沫抬眼,仰頭凝望著陸亦奇,他的眼底竟有些氤氳,漆黑的眸光微微閃爍著。
陸亦奇突然收起話筒,KTV包房裡昏暗的燈光下,他起身站立,身形高大而孤獨。
這個剪影,一直深深地印刻在江雨沫的腦海裡,即使她此刻醉意朦朧,她仍能感覺到陸亦奇的脆弱和孤獨。
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已的心剛剛狠狠地疼了下。
空氣中迴盪著JJ的聲音,“……我眼淚斷了線,現實裡有了我對你的眷戀,我願意化作雕像,等你出現……”
十年,因為一些夢,他等了十年,只為等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出現。
意識消退的前一秒,一滴晶瑩劃過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