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奇走過去,耳朵湊近了些,“我聽著。”
江雨沫再開口,嗓音溫軟,“你嘴湊過來,這話就不用繞路,可以直接跑到你心裡了。”
本打算今天饒過她,怎知她又要自討苦吃,陸亦奇胸腔悶笑幾聲。
江雨沫佯裝不悅,“那你到底要不要聽?”
陸亦奇看著她,似笑非笑,“我怕我聽了,某人今天起不了床。”
江雨沫臉頰泛起薄暈,小聲嘟囔,“是誰起不了床?早上我先醒的。”
“那你說吧,”陸亦奇微微點頭,眼角含笑,“不許哭哦。”
聞言,江雨沫又慫了,輕飄飄地說一句,“改天再告訴你。”
擔心老婆餓肚子,穿戴好後,陸亦奇攬著她下樓吃早餐,趙姨見小夫妻開開心心的,心裡也笑開了花。
早餐趙姨做了桂圓桂花粥和香蕉灌餅,兩碟青菜,兩碟葷菜。
將準備好的早餐擺上桌,趙姨去廚房忙了。
陸亦奇夾了一片驢肉薄切片,裹上醬汁送到江雨沫嘴邊。
到了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她沒有矯揉扭捏,張嘴吃了。
陸亦奇坐在她對面,唇角噙著笑,伸出手臂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拭唇角,“味道怎麼樣?”
住西城的時候,她家經常吃驢肉,到了南城,吃的更多的反而是雞鴨魚海鮮。
以前,江秉華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吃了驢板腸,忘了爹和娘。
回味著肉味兒,江雨沫彎唇道:“很好......還可以再辣點兒。”
陸亦奇聞言,準備起身去廚房拿辣椒醬,江雨沫快他一步離座去了廚房。
趙姨正在廚房過濾豆漿,江雨沫開啟冰箱門,從冷藏室取出醬料瓶,倏而瞥見趙姨面前的豆漿機十分眼熟。
那不正是陸亦奇從玖鑽公寓抱走的那臺白色舊豆漿機嗎?
又能用了?
江雨沫打量著灶臺上的豆漿機問:“趙姨,今天早上的豆漿是用這臺豆漿機煮的嗎?”
趙姨笑著點頭,“是啊,先生前不久帶回來的,一開始不通電,先生把機器拆開,還真讓他修好了,先生真厲害。”
原來,這就是陸亦奇所說的‘妥善處理’。
沒有換貨,沒有退貨,也沒有丟掉。
對待機器如此,對待人亦是如此。
眼眶裡忽而騰起一層薄霧,江雨沫皺皺鼻子,見豆漿已經盛好,她臉上蓄起笑,“趙姨,我來端吧。”
太太想要給先生送豆漿,趙姨瞭然,“好。”
見江雨沫一手拿著辣椒醬,一手端著一杯豆漿走過來,陸亦奇雙手接過來放桌上。
江雨沫重新落座,“那個......豆漿機是你修好的嗎?”
陸亦奇淡淡的笑著,點了點頭。
還真的是他修好的,江雨沫眼皮發燙,“你還會修什麼?”
陸亦奇想了想說,“小時候修過電視機和小型發電機,長大後沒那麼多時間,主要修晶片。”
如果哪天陸亦奇破產了,有這樣一門手藝,跟著他也喝不了西北風。
可陸家家大業大,哪有那麼容易破產。
即便真的破產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豆漿機能修好當初幹嘛還買新的?”
發覺自已有明知故問的嫌疑,江雨沫沒再繼續追問,開始埋頭吃飯。
原因無他,退換貨麻煩唄,買個新的省事的是她,早買早用。
吃過早飯,陸亦奇接了通電話提前出門了,趙姨也出門去買菜了。
整棟別墅只剩下她一個人,回臥室取了工作用的隨身碟,悠然下樓,抱起桌上電腦,離了客廳,信步踱到院子裡。
清晨的陽光如絲如縷,透過樹梢,灑落在靜謐的庭院裡。
院子很大,客廳出來就是休閒會客區,旁邊還有水景區,植物造景區和草坪區。
時尚灰地面,白桌藍椅上方撐著把巨大的戶外太陽傘,簡約中透著美式的懷舊與貴氣。
微風不噪,帶著淡淡花香,輕輕拂過,花枝微顫。
她挪開椅子坐上去,掀開電腦,開始校對繪本,拿錢辦事,善始者善終,昨晚在徽菜館的是是非非暫且不說,工作不能馬虎。
日頭爬到十點多的時候,她完成了稿件的最終校對,開啟郵箱,把檔案傳送給凌雲。
她又拿出手機給凌雲發微信,提醒他查收郵件。
江雨沫:繪本已經譯完,發到你郵箱了,翻譯風格和細節有哪裡需要修改的地方及時聯絡我。
很快,江雨沫收到了凌雲的回覆。
凌雲:好的,我已經收到郵件,真的很感謝你。
江雨沫:這是我分內的事。
凌雲:昨晚我喝多了,很多事不記得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跟你說聲對不起。
江雨沫不想多說什麼:嗯。
院子外突然傳來口哨聲,清脆悅耳,打破寧靜。
江雨沫微微皺眉,抬眼望去,院子外站著一個帥氣的年輕人,衣著休閒,陽光灑在他身上,格外的耀眼。
他朝著江雨沫打招呼,這時她才看清楚,來者是顧辰。
江雨沫去開門,顧辰的長相很耐看,相比陸亦奇的冷峻,顧辰的眉眼溫和許多,這麼多好看的男人,為什麼偏偏喜歡上陸亦奇這一掛,還真是怪事。
門開了,顧辰進屋後小聲嘀咕,“難怪昨晚七哥不讓我來找他。”
江雨沫眼中透著疑惑,顧辰臉上帶著一絲八卦的笑容,“七哥他…...最近還好嗎?”
江雨沫笑笑,“他挺好的,去公司開會了。”
顧辰笑著點點頭,將拎來的紅酒遞給江雨沫,“這是我給七哥帶的酒,不知道七嫂你回來了,今天沒給你帶禮物,下次補上。”
江雨沫接過禮物,輕聲道謝。
顧辰小聲嘀咕著什麼,痞痞地笑著。
他的聲音太輕,江雨沫沒怎麼聽清楚,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江雨沫疑惑地走到門口,透過電子屏看到了一個女人站在門外。
江雨沫把門開了條縫,眼前的女人一身高定,烏髮如瀑,標準的美人胚子。
女人明豔動人,美眸圓睜,不可思議地望著江雨沫,突兀地開口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