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問,“為什麼總是夢到有人追著我鯊我,我卻像是被束縛住手腳一樣跑不動?”
老者答,“壓力大,去做個體檢,多出去走走。”
許晚煙覺得神奇,聽了一陣子,幾個年輕人散去後,她心血來潮拉著三三上前。
許晚煙對老者說,“大師,可以算命嗎?”
老者點頭,表示可以。
三三趕緊把她拖住,湊近她耳邊低語,“沒幾句真話,小心被宰!”
許晚煙將信將疑,回眸望了三三一眼,“舉頭三尺有神明,畢竟是城隍廟,好得也有幾分真,我先試試,真不真試過便知。”
許晚煙為了驗證真實性,根據老者指引,率先伸出自已的手掌。
老者握起許晚煙一隻手,片刻之後,講述起她的命格,“姑娘天生富貴命,含著金湯匙出生,天生麗質,秀外慧中,人中龍鳳,呼風喚雨,一生富貴,財運亨通……”
許晚煙剛開始聽的一臉認真,越往後聽,她就越是沒有耐心,忍不住打斷那老者,“你別總是說些我知道的啊,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只要不瞎,誰看不出我天生麗質,秀外慧中??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老者一聽,只是笑笑,並未生氣,問道,“那姑娘你特別想知道些什麼?”
許晚煙一臉認真的答:“姻緣。”
她又補上一句,“不是我不尊老愛幼,你要是算不準,我就把我朋友圈認識的一百零八位好漢全部拉來,把你攤子掀了。”
面對許晚煙的威脅,老者非但不緊張,還慢條斯理地說,“姑娘有膽識有魄力,為人仗義,有將女風範,能夠做領導。至於姻緣,姑娘成婚較早,夫妻和睦,已育一女。事業、家庭、婚姻均美滿。”
許晚煙和三三同時露出驚訝神色,這也太準了吧?
許晚煙先反應過來,“你怎麼總是挑好的說?你說的這些,瞎編都有蒙對的機率。難道就沒有不好的?”
老者言,“姑娘你命格確實好,以後還會有一個孩子,近期要注意身體,還要注意口舌之爭,以免招小人。”
注意身體?許晚煙覺得自已身體好著呢,除了偶爾會痛經。
她又問老者,“招小人,可否化解?”
老者雲,“與人為善,積善行德,凡事都有轉機。”
許晚煙聽的一知半解,轉頭睨了眼三三,發現三三正若有所思地點頭。
許晚煙又問老者:“那你剛才說我還有一個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老者說,“是個男孩。”
許晚煙半信半疑,可還是對老者說,“你也幫我朋友算算。”
許晚煙和三三眼神交流,三三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三三伸去手掌,老者握著卻陷入沉思,半晌兒,他才徐徐開口,“姑娘你一生坎坷,六親緣淺,鬱郁不得志,情路艱辛……”
許晚煙一聽急了,“怎麼個艱辛法兒?”
老者徐徐不急問,“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真話!”許晚煙說,“我花錢來算命,當然是要聽真話!”
老者微微蹙眉,“我算得你這朋友夫宮無星。”
“夫宮?”許晚煙抬眼望著老者,“夫宮是什麼?”她瞬間又明白了,惱道,“你什麼意思?”
老者立即解釋,“意思就是說你朋友一生孤獨終老,沒有伴侶也沒有老公。”
三三在一旁抿著唇,一言不發,老者說的並沒錯,她意中之人,很快將成為別人的乘龍快婿,孤獨終老也不無可能。
許晚煙一聽,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想要罵人,“你咒誰呢?重新算!不準不給錢。”
老者卻不急,“並非我胡說八道,這些都是她命格上註定的,而且還有……”
許晚煙受不了他這樣慢條斯理,磨磨唧唧的腔調,打斷道,“還有什麼?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太吊人胃口了!”
老者依舊不急,“還有就是…”
老者吞吞吐吐,見二人巴巴地望著,才繼續說,“她命中無子無女。”
聞言,許晚煙和三三相視笑笑。
許晚煙嗤笑出聲,“還說不是胡說八道,我朋友不但有孩子,孩子都兩歲多了!”
老者不再淡定,露出驚詫的表情,急忙伸出手要重新幫三三摸骨,三三卻閃電般抽回手掌。
老者望著三三,迫切地問道,“可否受過高人指點?”
三三搖頭,否認被人指點過。
老者呆若木雞,陷入沉思,半晌,他擺擺手,示意她們離開,不收她們分文。
許晚煙拉著三三要離開,三三突然想到什麼,怔愣片刻,許晚煙不解地望著她,一副為什麼還不走的表情。
三三從挎包中取出錢包,許晚煙立即攔住她,示意她老人都說讓走了,幹嘛還給錢?
三三笑著搖搖頭,扭身望著老者。老者坐在椅子上呆滯地望著保溫杯中的枸杞子。
“老先生,我爸爸六年前曾經留給我一個錦囊,讓我三年前的三月三號那天開啟,他還在錦囊中留了一張紙條。讓我把這個一直攜帶著。”三三把符遞給老者看。
聞言,老者迅速抬眼望著三三,他拉開抽屜,顫顫巍巍地取出抽屜裡的老花鏡,戴好眼鏡後,他仔細端詳起三三遞過來的符。
老者再次邀請三三為她摸骨,摸骨後,他沉默良久,嘆了口氣,“你的父親…還好嗎?”
三三不知為何,驟然間,豆大的淚珠子滾落。
“過世了。”
老者卻並不吃驚,“此符逆天改命,天道本無為,逆天而行,必將反噬其身。”
三三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天道反噬,是什麼意思?”三三問老者,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明明穿著外套,渾身卻泛著寒意。
老者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逆天改命,雖然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但也會引來天道的反噬。這種反噬,輕則身受重傷,重則喪命。”
三三怔愣住了,她想起了父親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也沒有什麼是永恆的。順其自然,是努力過後的不強求。”
她突然明白,父親的離去可能並非意外,也許父親早就預知了這一切。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許晚煙急忙安慰她,“三三你別哭,咱們再問問,還沒問完呢。”
拭去臉龐的淚水,三三向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許晚煙看向老者,“那她和孩子爹還有沒有緣分?”
老者卻為難地說,“命格已改,神仙也難說!”
許晚煙還想問出點什麼,“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給你加錢。”
說著,許晚煙就開啟手機,給老者二維碼轉賬,隨之而來的是語音聲,“支付寶到賬,一千元”。
“她命裡多災多難,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老者嘆了聲氣,“並非是我有所保留,是真的算不準命格以外的事情,不過我可以贈予你們幾言。”
許晚煙和三三點點頭,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老者曰,“順其自然。凡事都有轉機,下次若有機會,你可要把握住了,記得要珍惜眼前人。”
聽完老者的這番話,三三再次陷入沉思。
她想起父親曾對她講起過,她的太爺爺,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
當年為報恩,太爺爺為恩公一家逆天改運,換得雙目失明下場。
後來,太爺爺攜家帶口隱居野山。
那時候她還小,只當是父親杜撰了一件傳奇故事。
畢竟,她沒有見過太爺爺。
父親讓她三年前的三月三號開啟錦囊,她那天早上開啟錦囊,晚上陸亦奇就闖入了簡心小築,這一切是巧合還是?
多災多難、六親緣淺、夫宮無星、無子無女、孤獨終老...
而如今,媽媽在身邊,還有了孩子,她的命格似乎真的已經改了。
和陸亦奇還有緣分嗎?
這一切都是父親所做的嗎?
......
回去的路上,許晚煙安慰她,“那老人說的也不一定準,這些事情太玄乎了,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裡去。”
副駕駛上的三三,恍恍惚惚的,只是輕飄飄地“嗯”了一聲。
夕陽的餘暉透過車窗灑落在她白皙的臉龐,長髮溫柔地覆蓋在肩頭,抬眸望了望著遠方的天際,又緩緩地閉上雙眸,感受著夕陽的餘溫,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傷。過去那些歡笑和淚水,那些離別和重逢,都彷彿在這一刻凝聚成了深深的思念。
那個曾經陪伴她走過二十三個春夏秋冬的父親,他們一起面對困難,一起分享快樂。可再也見不到那個她最愛的人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但她也明白,人生就是一場不斷前行的旅程,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路要走,爸爸做出了自已的抉擇和犧牲……
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許晚煙側著頭說,“三三,別想太多了,下週南芯國際有個同傳會議,外方是英國和法國來的客戶,甲方霸霸指定要最好的英法同傳譯員,我和程曉搭檔,你可不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三三倏然回神,她不知道自已該答應還是該拒絕許晚煙的邀請。
如果答應,會不會和陸亦奇碰面?
她側眸發問,“地點是哪裡?”
許晚煙微揚著唇角,“南城國際會議中心。”
三三試探,“同傳間玻璃是單面還是雙面的?”
綠燈亮了,許晚煙重新啟動汽車,“單面。而且規格豪華,超級寬敞。”
“要參加晚宴嗎?”
“不用。”
同傳間玻璃是單面的,陸亦奇從外面看不到她。
不用陪同晚宴,就不會和他碰面。
她又想到城隍廟老者讓她順其自然,最後答應許晚煙與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