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眉終於重獲自由,被證明清白後無罪釋放。李爭氣喘吁吁地租來一輛馬車,迫不及待地趕到監獄門口,將她接上並帶回了他們熟悉的酒館。就在酒館門前,經歷過生死考驗的花眉情緒徹底崩潰,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早已守候多時的林晚迅速點燃了火盆,輕聲說道:“花大娘,跨過這盆火,可以驅散晦氣。”
花眉顫抖著伸出衣袖,擦拭掉滿臉的淚水,然後咬著牙、強忍著悲痛跨過了火盆。然而,當她一眼望見站在酒館內的秦夭夭時,所有的堅強瞬間瓦解,淚水如決堤般再度湧出。
“夭夭……”花眉哭喊著女兒的名字,聲音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思念。
秦夭夭卻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座雕塑,動也不動。
林晚見此情形,連忙向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眾人心領神會,默默地退出了大堂,把這個寶貴的空間留給了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女。
秦夭夭的語氣冰冷至極,彷彿能掉下冰渣來:“我永遠不會感激你的。”
花眉痛苦地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哽咽:“我並不奢求你的感激,只希望你能夠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秦夭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麼請問,怎樣才算得上美好的生活?像我現在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又有何意義可言呢?”
花眉心急如焚,急忙邁步向前,緊緊握住女兒的雙手,勸慰道:“夭夭啊,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如今你的公公婆婆均已離世,你不必再受他們的折磨。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夭夭沒再理會母親,直接轉身回了後院,留下花眉在大堂不知所措。
林晚看到一臉怒氣的秦夭夭,有心安慰幾句,隨即一想,這是人家母女間的事,她不能插手太多。
花眉追了過來,看到林晚,彷彿看到救星,“掌櫃,你能幫我去勸勸夭夭嗎?”
林晚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石凳,示意她先坐。
花眉坐了下來,林晚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安慰道:“別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母女間沒有隔夜仇,夭夭以後也可以住酒館,你們母女見面的日子多著了。”
“哎”花眉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怨我,當年賴家騙婚,她求著我帶她離開賴家,我沒同意。我是真的沒辦法,她已經是賴家的人了,要是帶她離開賴家,她以後也找不到好人家。她爹死的早,我帶著她再嫁,我們母女倆沒過一天好日子,留在賴家,好歹有口飯吃。”
花眉的情況林晚也大概瞭解,第一任丈夫死的早,夫家嫌棄秦夭夭是女孩,把她們母女一起趕了出來。
一個婦道人家,花眉沒能力帶著女兒獨立生活,匆匆選了再嫁,再嫁後夫家對他們母女不好。花眉和第二任丈夫沒孩子,第二任丈夫病故後,被繼子趕了出來。
自那以後,花眉帶著女兒四處流浪,靠著打零工過活。或許是那段漂泊無依的生活,讓花眉十分渴望安定下來,知道女兒過得不好,依然不同意女兒和離。
“賴家不是一個好地方,夭夭和離後,可以留在酒館,吃喝不用擔心。”
花眉堅定地搖搖頭,“掌櫃,女人還是需要孩子的,夭夭快三十了,和離後根本找不到好人家,沒有孩子,她老了怎麼辦?總好的辦法是她早點和賴光宗生下孩子,老了有依靠。”
林晚知道她沒辦法保證秦夭夭一輩子衣食無憂,她的幫助只是一時的,剩下的終究靠她自已。
“我明白你的苦心,天底下,有幾個母親不愛子女的,楊柳不愛她的孩子,也不會想著用她的死來訛酒館,用命掙錢給小兒子成親用。您為了秦夭夭,甘願赴死。夭夭她長大了,您可以和她談談,聽聽她的意見。”
花眉再次嘆息,“兒大不由娘。”
林晚笑了笑,“花大娘,去和夭夭好好聊。”
誰也不知道她們母女倆說了什麼,第二天秦夭夭一大早找了林晚,辭去了酒館的工作,回了賴家。
酒館重新開業,李益也沒閒著,隔三差五就派人去督促胡縣令審理霍家的案子,霍旭被爆出強搶民女,放高利貸,強買強賣田地,樁樁件件,罪名確鑿,給判處死刑,秋後問斬。
在霍旭被判死刑的第二天,霍旭從牢裡消失了,霍家一干人等也消失不見,財物全部被轉移,胡縣令派人搜遍全城,未發現一點線索。
王二故意誣陷酒館,經過胡縣令的逼問,終於招供收了陳德的銀子,胡縣令將陳德收押大牢。
霍家人消失,胡縣令審問陳德,陳德油嘴滑舌,企圖矇混過關,被胡縣令用了大刑,打的皮開肉綻,才交代霍家結識了一個叫小青的女子,小青神通廣大,把霍家弄到了西黎國。
霍家涉嫌叛國,胡縣令不敢耽誤,第一時間上書朝廷,請求捉拿霍家和小青。
霍家酒坊倒閉,霍家的市場份額很快被其他酒坊瓜分。
酒館旁邊長了艾草,正是吃青團的季節,將酒館周圍的嫩艾草全部採摘,加上糯米粉,做了甜的和鹹的兩種口味。
李爭提議道:“掌櫃,沒想到艾草做出來的青團這麼好吃,要不要放在酒館賣,增加收入。”
林晚搖搖頭,“青團是季節性的,時間太短,不值得。”
李爭也知道掌櫃不缺錢,沒有再提。
胡梅鼓起勇氣問道:“掌櫃,我能不能把做青團的辦法告訴我爹孃?”
“可以,明天酒館歇業,你可以回去看看你爹孃。”
胡梅激動的站了起來,“謝謝掌櫃,我願意一輩子待在酒館給你打工,不收一文錢。”
林晚對這個活潑大膽的女孩很有好感。
“不用謝我,代我向你爹孃問好,我要去消消食,你們自便。”
李益跟著出來了,林晚放慢了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嗎?”
“賴小花被抓了,殺人。”
林晚驚訝的“啊”了一聲,在她的印象中,賴小花性子軟弱,逆來順受,在奶奶面前,甚至不敢大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