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

李家院落之中。

一身捕快服的秦良按押推搡著李德勝,李德勝臉色蒼白六神無主。

在他們身後,恐慌無比的李嬸跪地懇求,小蘭淚流滿面癱坐在地。

楚驍推門而入,掃視了一眼情況之後,便看向秦良。

兩人四目相對,銳利和凜然的目光撞擊,猶如刀劍交錯。

“把人放開。”

楚驍聲音冷漠。

他沒想到秦良動作這麼快,若是自已晚來一步,李叔已經被他帶走了。

若真是被帶走,那必然是嚴刑逼供,就算李叔什麼都不知道,也能給逼出東西來。

更何況李叔當時親眼看到了情況。

秦良必然有辦法拿到他想要的證詞。

到時候就算自已是自保殺人,也說不出什麼理來。

秦良卻歪了歪頭,笑了,“放開?憑什麼?”

“此人與殺人案有重大關聯,本捕快正要押回去審問。”

“至於你,三合幫的一個小小堂主,也能管到我頭上?”

“識相的就滾開!不然按照妨礙公務處置!”

楚驍靜靜站在院門處,巍然不動。

“公務?”

“無憑無據抓捕百姓,也算是公務?”

“你說他有重大嫌疑,可有人證物證指認?可有衙門開具的檔案命令?”

秦良眯了眯眼,“就算有,又憑什麼給你看?”

“今天我就抓他回去好生審問,你又能奈我何?”

楚驍背後有三合幫的人幫忙,無憑無據確實不能直接抓。

但是李德勝又不是三合幫的堂主!

抓了也就抓了!

一個小小的楚驍,根本不能阻擋的了他。

只要把李德勝抓回去,人證自然就有了,到時候還愁抓不了楚驍?

讓爺找到了線索!

這倆人,都得死!

秦良拉扯著李德勝,腳步不停向著院門走去。

見楚驍依然站在門口不動,他嘴角勾起冷笑。

這小子想擋住自已,簡直是痴心妄想!

“螳臂當車!”

“滾開!”

他目光一狠,身體微微前傾,腳下一蹬,肩膀狠狠撞向楚驍的胸膛。

楚驍巍然不動的站在原地,以胸膛硬頂秦良這一撞。

秦良見狀,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

簡直找死!

在他看來,自已煉體三重的力量隨便一撞,就能夠將楚驍胸骨撞碎,重傷吐血!

下一刻!

秦良肩膀狠狠撞在楚驍胸膛之上。

一瞬間,秦良臉色一變,瞳孔驟縮!

感覺不對!

想象中的摧枯拉朽沒有出現。

這一撞之下,反倒像是撞上了一座大山一般!

秦良感到楚驍身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反衝,直接將他整個人反震了回去。

他整個人向後彈飛,落地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肩膀上傳來一陣陣疼痛,讓他一陣陣不可思議。

臥槽!?

秦良驚駭莫名的抬頭看向楚驍。

楚驍此時依然站在門口,完全沒有動過的樣子。

這一幕,讓秦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又抬頭看了看楚驍,眼神驚疑不定,心中翻湧如潮。

這小子……

煉體三重!?

不,不止是煉體三重,自已就已經踏入煉體三重許久了,他能硬受我暗勁一撞而不動聲色將我震飛,恐怕比我還要強許多!

難道是煉體四重!?

一念至此,秦良徹底懵逼了。

臥槽!

這特麼不對啊!

師父說我天賦異稟,我又苦修多年,才有如此成就!

這小子他憑什麼啊!?

他年紀比我還小,剛剛加入三合幫拿到了功法,就已經是煉體四重了?

那我算什麼!?

他吃的什麼果子,仙果嗎!???

這一刻,秦良感受到了許慶山的心情。

一種苦修多年,還不如人家吃個果子的崩潰。

他再次看了看楚驍,目光之中有些凝重和忌憚,“楚驍,你可想好了,你攔我可是妨礙公務!”

“再敢對我出手,我有權直接在此斬了你!”

楚驍不為所動,“是公務還是濫用職權,得等秦捕快拿出所謂的證據或者衙門檔案才算清楚。”

“秦捕有嗎?”

秦良目光更是陰沉了,他的手慢慢放到牛尾腰刀刀柄之上,“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我再說一遍,再不讓開,我有權直接斬了你!”

“你敢對我出手不成?”

見到了楚驍的恐怖力量,秦良心中越發急切,不能讓楚驍這樣修煉下去了!

這才修煉一天,這傢伙就有如此實力了!

若是再讓他修煉下去,自已將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擁有如此實力的楚驍地位也會水漲船高,自已就更對付不了他。

甚至可能還要反過來被他針對!

兩人現在已經是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怨,他絕對不能看到如此情況發生。

最好能夠藉助捕快的身份,將楚驍扼殺在這裡!

他還真不信,楚驍敢在此殺捕快!

楚驍後退一步,看了看周圍。

周圍小巷之中,已經有不少百姓聽到了動靜,遠遠的看著這邊的情況。

“我只是要看秦大人抓人的手令,亦或者是證據,秦大人就要殺我?”

楚驍朗聲道,“這未免有些不講道理吧!”

“捕快就能想抓誰就抓誰嗎?”

“你沒有線索沒有證據,抓我李叔回去,難道是要給別人頂罪!?”

“今天抓我李叔,明天是不是要把我這些鄰居都抓去頂罪啊?”

聽到這話,鄰里鄰居都有些坐不住了,議論紛紛。

“又要摸魚啊?”

“哎呀,老李平時老實巴交的,為人也不錯,怎麼也不像是犯事的人,憑什麼拿他摸魚啊!”

“這些捕快一天天不幹正事,遇到案子就知道拿百姓頂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劉海那樣的無賴橫行鄉里,不管也就罷了,天天對付我們小老百姓幹嘛?”

“楚驍這孩子真勇,為了他李叔敢和秦大人對著幹,李德勝平常沒白疼他!”

“是啊,不過看秦捕快那個樣子,好像是要殺人了!”

“沒天理了,要抓人就應該有證據,有檔案手令,不然憑什麼想抓誰就抓誰啊!”

“是啊,今天抓了李德勝,明天就來抓咱們了,要抓人總得給個說法啊!”

若是秦良真的摸魚到了誰家頭上,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但是現在有楚驍在前面牽頭,大家聚在一起人也多,秉著法不責眾的心理,很多人都在抗議。

能夠為自已爭取公道的機會不多,看見了自然就要抓一抓。

楚驍這王八蛋,怎麼這麼難纏!

秦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狂怒,“我抓李德勝,與你何干,你有什麼資格看手令!?”

“難道是因為你也有嫌疑?”

“再敢胡攪蠻纏,我帶你一起回去調查一番!”

楚驍將李嬸拉過來,“我沒有資格看手令,李嬸作為李叔的妻子,總有資格看吧?”

“你要抓人,不得給人家個交代嗎?”

李嬸抹了抹眼淚,堅定的點頭,“要看!要抓我們老李,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秦良頭疼無比,他無比憤恨的看了一眼楚驍。

“手令沒帶,回頭補上,本捕現在急著辦案。”

他咬牙切齒說著,按著刀柄的手也緩緩的將腰刀抽了出來!

“但有阻攔,格殺勿論!”

“我只說這一遍!”

凜凜寒光在月光之下映的人心頭髮慌,所有百姓都嚇得後退了一步!

秦良提起李德勝就要強闖出去。

楚驍卻上前一步,再一次攔住了秦良。

挺拔昂然的魁梧身軀如同小鐵塔一般堵在小巷之中,他微微昂頭俯視秦良,“沒帶就回去拿,沒有手令,就把人放下!”

“我也只說這一遍!”

秦良看著楚驍再次攔在身前,那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對著楚驍的腦袋就是一刀。

“你他孃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