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九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將盤子可勁往自己那邊端,生怕晚了,都被程小白吃光。

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程小白將眼前的雞翅遞過去說:“多吃點,沒人跟你搶。”

陳四九將嘴裡吃的全部嚥下去,心想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不搶食了,他疑惑問道:“大哥,你咋不吃呢?”

“這麼多好吃的,出去後可就吃不到了。”

程小白笑著搖頭說:“死人飯,我可不敢吃。”

“你不怕死,隨便吃,反正你命硬。”

“來,這個清蒸魚你嚐嚐。”

程小白往他碗裡夾菜,陳四九呆愣在當場,如遭雷劈。

青兒嘆口氣,手拍在他肩膀說道:“這不是人吃的東西,你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

陳四九猛然間發現這一桌子食物全變黑土樹葉,甚至還有蛆蟲。

想到自己吃了這些玩意,他嘔一下吐了出來。

壽辰持續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已經接近尾聲,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杜老頭舉著酒杯說:“來,我這把老骨頭敬遠方來客一杯,你們能來,實屬是我的榮幸。”

程小白也舉起酒杯,這裡面裝的是血水。

“祝杜老爺子天天開心,我先幹了,您隨意。”

程小白看似將酒喝下去,其實是倒在地上。

杜老爺子放下酒盅問道:“三位客人是外來人,外面風雪交加,不如今晚就在這裡休息。”

“等明天風雪停了,繼續趕路也不遲。”

程小白笑了笑回道:“不了,我們還有事情,無法在此逗留太久。”

“這麼說,你是不給我老人家面子了?”

杜老爺子臉色陰沉,他的兒女紛紛低下頭,氣氛陷入極度焦灼。

程小白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冷笑道:“給你面子,你算個什麼東西?”

“放肆,我杜山什麼場面沒見過,讓你留下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

他怒火中燒,身上陰氣暴躁不堪,小男孩從他身上掙脫,害怕的躲在青兒身後。

程小白也沒有慣著他,站起身就要和他硬剛,這幾個怨鬼,根本不夠他砍得。

“今天不光我要走,那個孩子也必須跟我走。”

杜老爺一聲冷笑……

“做夢,吃了席,你以為可以平安無事嗎?”

“這些飯菜裡下了屍毒,吃了它的人,如果沒有老夫的解藥,三日之內必將七竅流血,暴斃身亡。”

“我記得你有個小兄弟,可吃了不少……”

杜老爺子目光兇狠看向陳四九,嘴角不由上揚,陰險歹毒笑出聲。

陳四九一句臥槽,嚇得直哆嗦,將手伸進嗓子眼想要把吃的扣出來。

可他吐了半天,除了口水,吃的東西一點出不來。

杜老爺勸道:“吐不出來的,那些東西已經爛在你的胃裡,融入你的血肉。”

“不想死,就乖乖留在這裡。”

“大哥救我,我還不想死。”

陳四九腸子都悔青了,他也嘴賤,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只知道這些食物好像在誘|惑他。

程小白看他不爭氣的樣,也只能重新坐回位子上。

杜老爺兇狠的樣貌也跟著變得笑呵呵。

“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來,在乾一杯,剛剛的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程小白舉起酒杯,又跟杜老爺喝了一杯。

酒席很快散去,戲班子也收拾東西離開。

只是眨眼功夫,他們已經身處府邸,這個地方很大,一共有兩層樓。

程小白他們就住在二樓某個房間裡,陳四九不斷用手扣嗓子眼,捶打肚子,都無濟於事。

程小白嘆口氣道:“放棄吧,吃了死人飯,沒有那麼容易吐出來。”

“更何況人家特意給你下的屍毒。”

陳四九滿臉委屈“那怎麼辦啊,大哥你要救我,你總不能看著我七竅流血,暴斃身亡吧?”

程小白點頭說:“死了也好,你直接去閻王那告狀,說他給你下毒,派陰差來抓他。”

“我靠,都什麼時候了,咱能不能不要說風涼話了。”

陳四九快要哭了,他道行淺,意志不堅定,在席上被鬼迷了心智,也不能怪他。

當程小白髮現他狼吞虎嚥時,已經來不及阻止,倒不如讓他吃個痛快,心裡也能得到安慰。

他以為吃完席,第二天鬧個肚子,發個高燒,事情就過去了。

實在沒想到對方還往樹葉子黑土裡下毒,看來是有備而來。

就在程小白思考時,隔壁傳來青兒與小男孩的對話。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

聽到爭吵動靜,程小白起身走出門外,來到隔壁房間。

只見青兒站在那孩子面前,他咬牙推青兒一把,還讓他滾。

陳四九也湊過去看熱鬧,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看到眼前這一幕,他肺都要氣炸了。

敢欺負我喜歡的姑娘,活的不耐煩了。

“都起開,這特麼熊孩子,讓我來收拾他,你們都不用管。”

“我對付熊孩子有一手,看好咯。”

陳四九氣勢洶洶,怒氣衝衝來到小男孩面前。

正準備給他點顏色看看,誰知小男孩呲牙咧嘴,稚嫩臉上浮現出一張狐狸臉。

這把陳四九嚇一哆嗦,好不容積攢的氣勢全無,賠笑道:

“大仙,是大仙嗎?弟子陳四九,不小心衝撞了大仙,還請大仙不要怪罪。”

說完,他轉身灰溜溜的跑到門外。

程小白嘴角抽搐,問道:“你不是要收拾他嗎?怎麼跑回來了?”

陳四九咳嗽一聲說:“小孩子,跟他一般見識幹嘛。”

“咱們身為大人,要成熟一些,不能跟小屁孩一般見識。”

“得了吧,看你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樣,還是我自己來。”

程小白看向怒氣沖天的小男孩,從剛剛那一幕能看出來,這孩子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楊小林魂魄。

程小白拿出紙人,走到熊孩子面前,他還在呲牙咧嘴,故技重施,露出狐狸臉嚇唬人。

但這一招對程小白沒有任何用處,他揪住熊孩子楊小林的脖領,提起來摔在地上。如此反覆十幾次,手段極其殘忍

陳四九與青兒都不忍直視。

直到對方沒有反抗餘地,他將熊孩子硬塞進紙人裡,咬破中指,將血滴在紙上頭上,完成封印。

隨後程小白沒好氣的看著他們倆人訓斥道:“這麼簡單的事情,至於這麼費勁?”

他倆都沒有說話,程小白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動身要離開這裡。

只聽紙人裡的楊小林哭著哀求道:“大哥哥求你不要帶我回去。”

“嗚嗚嗚,我不想回去,我害怕,媽媽會吃了我的。”

程小白皺了皺眉,這熊孩子雖然可惡,但不會說謊話。

他將紙人放在桌上,詢問道:“為什麼會吃你?”

“如果敢騙我,現在就連同紙人一起將你燒死。”

楊小林哭的更大聲了,哽咽道:“不要燒死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害死了爸爸,還要吃我,她不是我媽媽,是壞人。”

程小白不太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只見門口突然一名姑娘。

“放了他吧,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姑娘長得眉清目秀,臉圓嘟嘟的,像極了大家閨秀,這要是放到現在,那肯定是人見人愛。

陳四九都看直眼了,長得倒是可愛動人,只可惜是個鬼,飄著走的。

“你是誰?”

程小白警惕的將手放在背後,只見她將手中瓶子遞給陳四九說道:“這是解藥,屍毒是我父親下得,必須用他的屍油才能解。”

隨後看向程小白解釋道:“我叫杜琴,是杜家大小姐,也是杜家第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