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怪宅院

程小白將紙人收進口袋，對村長說:“鬆綁吧，沒啥事了。”

“等二小醒了，給他再灌點薑糖水，這幾天吃點好的。”

二小奶奶湊前檢視孫子有沒有缺斤少兩的，發現孫子還有呼吸，頓時喜極而泣，隨後來到程小白麵前。

“小白啊，這點錢你拿著，回去給你師父買酒喝。”

程小白接過錢，數了數，一共十塊錢，買點酒也夠師父喝幾日了。

“謝謝二｜奶奶了，你看好二小，別在讓他一個人往山上跑。”

二小奶奶連忙答應，保證不讓二小在出去瞎跑。

程小白來到門口，四處張望，問道:“怎麼沒看到松叔呢？”

二小奶奶說:“當時孩子鬧得厲害，你松叔就去你家了。”

“那他也差不多快回來了，我這裡還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二｜奶奶，記得給二小弄碗薑糖水。”

程小白沒有在此逗留，而是趁著夜色來到隔壁村子。

浪兒村有浪兒山，傳說這裡是唐僧師徒四人取經路過的地方。

當初的浪兒山，妖魔鬼怪橫行，村民們苦不堪言，齊天大聖用金箍棒一揮，掃平了方圓幾里的妖魔鬼怪，從此浪兒山旁出現一道深溝，這道深溝便是今天的浪兒村。

程小白只當這個傳說是個樂呵，從來沒有相信過。

真要有齊天大聖，那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那麼多妖魔鬼怪出來橫行，早在那個時候殺的差不多了。

出了浪兒道，前方隱約可以看到人家。

那邊是挨著浪兒村的隔壁村，抬頭村，兩個村子相隔十多公里。

抬頭村的人都比較富裕，跟浪兒村不同，挨家挨戶都是磚瓦房，老人較多。

年輕的都走出村子，去大城市打工，孩子都在鎮子裡上學，沒有時間回來。

這裡距離鎮子也比較遠，來回二十多公里。

來到村子裡，程小白一路來到二丫青梅竹馬家裡。

破舊的茅草屋，裡面還是用的煤油燈，門口還有個菜園。

程小白推開圍欄走了進去，拍門問道:“劉貴，劉貴在家裡嗎？”

話音剛落，門被開啟，一個滿臉淚痕，身材消瘦的男子出現。

他就是二丫的青梅竹馬，劉貴。

“程小白，你師父呢？他老人家沒有來？”

程小白走進屋子裡回道:“你這點破事，還需要我師父他老人家出手嗎？”

“二丫家裡已經說的很明白，只要你給足彩禮錢，她們就把女兒嫁給你。”

“但你有什麼呢？一窮二白，這屋子還是用茅草搭建起來的。”

“要我說你現在倒不如出去打份工，回來再考慮娶二丫的事情。”

劉貴知道自己現在啥也不是，就算真的阻止了二丫出嫁，他也沒有能力娶對方。

程小白看他一句話也不說，湊過去仔細觀察了下，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劉貴目光與他直視，發現對方眼球亮起幽幽綠光，這把他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後仰，差點倒在地上。

程小白及時伸手把他拉了回來，讓他穩住身形。

“我這張臉很可怕嗎？”

“劉貴，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學會接受現實。”

“還是說你真的有事隱瞞我，我記得你當初偷偷去了李狗家裡，你在那裡看到了什麼？”

劉貴臉色蒼白，身子有輕微抖動，這是人害怕的表現，他在壓制自己內心恐懼。

這種人，要麼是做了虧心事，要麼就是遇到什麼讓他恐懼的事情。

“你要是還一聲不吭，我就把錢退給你，你這裡的事情，我也不再插手。”

程小白之前也想著幫他解決問題，但劉貴並沒有對他說實話，甚至透露出的實情很少。

“如果一個僱主，連自己請來的援助都不信任，那這個委託，必將走向失敗。”

程小白之所以生氣，也是因為他對自己不信任，看到劉貴還在死撐，他也沒有廢話，轉身離去。

就在他走出門口的那一刻，劉貴著急了，說出了憋在心裡已久的話。

“我不是不敢說，而是怕說出去沒人信我。”

程小白停下腳步，用餘光看向劉貴，他喘著粗氣，伸手抓住心口，那裡彷彿壓著一口千斤巨石，讓他無法呼吸。

“那你是說，還是不說？”

劉貴嚥了咽口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他打著牙顫說:“我去了李狗家裡……”

在他說出這句話，周圍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程小白髮現周圍牆壁湧出很多陰氣。

“等一下。”

他伸手抓住劉貴嘴，同時一腳將門踹上，從兜裡掏出紙人。

在劉貴的注視下，程小白咬破中指，在紙人上寫下劉貴的名字，同時詢問道:“你的生辰八字。”

劉貴不知所措回道:“我，我不知道。”

“那就說你的出生年月日。”

“1981年4月3日。”

“1981年4月3日……農曆三月初一，屬雞，八字辛酉年，辛卯月，辛亥日。”

程小白一邊唸叨，一邊將說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人上。

做好這一切，他將別在背後的大刀插在地上用於鎮邪，周圍的陰氣也隨之消散。

“現在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我要你對我足夠的信任與聽話，這樣你和二丫才能活下去。”

在程小白嚴肅注視下，劉貴咬著牙將自己那天親眼所見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知道二丫要嫁給李狗時，劉貴心有不甘。

因為小時候李狗經常欺負他們兩個，說劉貴是愛哭鬼，二丫是個大傻子，倆人只要分開，李狗就帶著其他小夥伴欺負劉貴，將他堵在角落裡，撒尿，拳打腳踢，根本不把他當人。

劉貴從小就內向，膽小怕事，尤其是被他們欺負後，更加不敢與人說話，哪怕是家裡人，他都躲得遠遠的。

只有二丫，二丫願意跟他一起玩，願意跟他相處。

對於劉貴來說，二丫就是他的全部，哪怕父母去世，他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但在得知二丫要嫁給李狗後，他第一時間去二丫家提親，拿出自己所擁有的全部，卻被她父母趕了出來，把提親用的水壺與絲綢全部扔出去，罵他爛蛤蟆想吃天鵝肉。

“人家李狗家的條件，比你要好上千倍百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窮小子，哪一點配得上我家二丫。”

在二丫家裡遭受了打擊，他失魂落魄回到家裡，整日不眠，腦海裡全是李狗與二丫的纏綿，頻頻在噩夢中驚醒。

劉貴快要被逼瘋了，那種感覺像是生不如死，他終於忍受不了屈辱，決定跟李狗同歸於盡。

哪怕是死，他也要拉上對方墊背，小時候堆積的怨念無限放大，他來到外屋，拿起菜刀直奔李狗家裡。

李狗的家庭條件很好，屋子也是以前地主老財的大院，他害怕被發現，只能爬上牆頭，悄悄溜進去。

那天劉貴也不清楚為啥會有這種想法，怨氣，憎恨，嫉妒，這些負面情緒讓他魔怔了。

李狗家裡的院子很大，三更半夜，他溜進去也沒有看到有人。

他就這麼漫無目的的摸索著，從裡屋溜到後院，一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

當他把所有屋子全部逛了一遍，發現整座宅院都沒有人，甚至連條狗都沒有。

他依稀記得，李狗家裡有一隻大黃狗，那狗被養的很壯實，站起來都有半個人那麼高。

可他這一路下來，卻什麼也沒有碰到。

沒有人知道李狗家裡是如何發達起來的，在村裡人的印象中，李狗家裡，打小就很有錢。

他走進臥室坐在床上，正在思考人都去哪了，就聽到屋外傳來有人說話的動靜。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透過門縫看去……

這一眼，看的他心驚膽戰，外面是個穿壽衣的大媽，腳飄在空中，臉色鐵青，正在四處張望，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