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躺了長達半月之後,賈念卿總算康復,得以出院。此番風波過後,程顧念深知自已無法再留在賈家染悅坊,只得返回染坊收拾行囊,回到程家,以便繼續養傷。當務之急,是要查清那晚抓走自已的黑衣人身份,或許與祖父的真相有所關聯。
賈念卿剛被接回賈家,鄭淺淺就隨督軍前來探望。賈念卿知曉督軍不喜自已,於是藉口傷口剛癒合,身體仍舊虛弱,匆忙回房。鄭淺淺自然緊隨其後,攙扶著賈念卿慢慢上了樓,回到了賈念卿房間。
房間內,陽光斑駁地灑在地面上,像金色的碎片,靜謐而溫柔。窗戶邊,兩人佇立,形成一幅靜默的畫面。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微風穿過窗戶,帶起窗簾的輕輕飄動。
賈念卿微微轉身,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深深地看了鄭淺淺一眼,彷彿要看透她的內心。他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淺淺,關於我們的聯姻,我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淺淺打斷。鄭淺淺的眼神堅定而執著,她看著賈念卿,語氣堅定地說:“念卿哥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要告訴你,我此生非你不嫁。”
賈念卿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鄭淺淺會如此執著。他心中湧起一股無奈和焦慮,一激動不小心碰到了剛癒合的傷口。一陣疼痛傳來,他忍不住捂著傷口,眉頭緊鎖。
鄭淺淺見狀,立刻緊張地走過去,關切地問:“念卿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賈念卿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已看起來平靜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半天才繼續開口:“淺淺,你聽我說,我們之間的聯姻,其實……”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淺淺打斷。鄭淺淺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念卿哥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可能現在對我還沒有男女感情,但我願意等。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好,會接受我的。”
賈念卿看著鄭淺淺那執著的眼神,心中一陣無奈。他知道,自已無論怎麼說,都無法改變鄭淺淺的決定。他長嘆了口氣,找了個藉口:“淺淺,我現在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鄭淺淺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中雖然不捨,但也知道不能再打擾他。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緩緩關上,房間裡又恢復了寧靜。賈念卿看著關上的門,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已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了。他必須儘快找個機會,讓鄭淺淺明白他們的不可能,不再繼續糾纏。但同時他也不想傷害她。他嘆了口氣,靠在窗邊,陷入了沉思。
深夜,萬籟俱寂,只有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為這個世界披上一層銀白的紗衣。賈念卿悄悄地溜出了賈家,來到了顧家門外。看著緊閉的大門,他猶豫了,已是深夜,不便打擾,無奈只好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中又路過了當初第一次遇見程顧念的河邊,不禁停住了腳步,他站在河邊,目光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思緒萬千。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與程顧念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對話、每一次微笑都清晰地浮現在他的眼前。那些美好的時光彷彿就在昨天,卻又遙不可及。他不禁感嘆命運的巧合,讓他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卻又因為各種原因而艱難險阻。
正沉浸在回憶中的賈念卿突然被身後一陣腳步聲打斷,他猛然回頭見到來者竟是程顧念,驚喜萬分,激動的站起身,卻不想又扯到剛癒合的傷口,痛的彎下了腰。程顧念見狀,趕忙跑到身邊,扶起了賈念卿,擔心又著急的一遍遍詢問賈念卿傷口。
賈念卿微笑著搖了搖頭,拉著程顧念一併坐到了臺階上。倆人就靜靜地坐在河邊的臺階上,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兩人的影子在水面上拉得很長,彷彿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那條初遇時的長河,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溫柔而深邃。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程顧念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和關心。
賈念卿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笑了笑,“有些心煩意亂,睡不著,便出來走走。”他輕輕指了指通往顧家的方向,“原本是想去顧家的,但夜深了,怕打擾到你。”
程顧念聽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拍了拍賈念卿的手背,“賈家少爺還有害怕的事兒啊。”
賈念卿感受著程顧念掌心的溫度,心中一陣溫暖。他輕輕嘆了口氣,彷彿卸下了所有的重擔,“念念,最近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你祖父的真相我們一直沒有頭緒,你剛又經歷了那麼危險的事,讓我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我……我有些擔心。”賈念卿的聲音有些低沉,“家族的壓力、責任、期望……都讓我感到喘不過氣來。最重要的是....還有你的安危。”
程顧念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賈念卿的話。她知道,此刻的賈念卿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賈念卿告訴了程顧念自已得到的部分真相,程顧念雖仍舊覺得可疑,但此刻兩人都沒有任何證據,雖都心存疑惑但也都不便直接妄下定論。
程顧念知道他比自已更想要去弄清楚真相,她一直都知道賈念卿是個可以信任和託付的好人,但她也知道他身上揹負的東西太多,此刻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就這樣陪著賈念卿靜靜地坐著,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周圍仍舊是一片靜謐,只有微風偶爾輕輕吹過,帶起層層漣漪。月光鋪灑在水面上,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卷,光影隨著微風錯亂交錯著,似乎在暗暗低語著他們兩人未來糾纏不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