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向景山簽了合同之後林舟並沒有著急離開,他拿著ID卡到各個樓層瞎轉悠一番,想遇見宴折。但不如他意。

宴折的辦公室在江雲集團的三十六層,林舟想過直接上去找他,但是這張ID卡沒有去高層的許可權。

之前林舟每一次來江雲集團都是宴折親自下來接他的,每每都惹的眾人一陣喧呼。

在公司裡見不到宴折,林舟轉頭去了地下停車庫,宴折的豪車有他專屬的停車位,很好找。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馬上就要下班了,林舟想著在車庫裡等等也不是不行。

可這一等,從四點多等到了晚上八點。

林舟累了,這不大的地方他已經繞了幾圈,送走了不少車輛,尷尬的和每一個認識他的人打招呼。

今天只吃了一點東西的他還餓著肚子,有些生悶氣的直接坐上了宴折的車頭。

就這麼一坐,把宴折坐來了,恰好抓住林舟對他的愛車動手動腳。

宴折微微蹙眉,“你怎麼在這?”

“等你。”

林舟打直球反倒讓宴折有些不自然,鎖住的眉頭悄然舒展:“等很久了?”

“是啊,怎麼你一個總裁也加班這麼久,我在這等了你四個小時誒。”林舟蹙眉,為自已憤憤不平。

四個小時——

宴折心裡笑了笑,但沒有表露出來。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電話號碼刪了,不記得了。”

……

“發微信也可以。”

林舟氣不過:“微信也刪了。”

宴折愣了一下,沒有回覆林舟的話,他幾乎下意識的拿出手機開啟和林舟的微信介面,點選傳送一個數字,看到螢幕上顯示訊息正常發出,才抬頭看向林舟。

雖然這樣騙他不好,但宴折這反應讓林舟覺得他有點可愛,心中的惱意也消散了去,打趣開口:“宴總也會害怕被全網刪嗎?”

聽林舟的語氣,宴折方才知道又被林舟擺了一道,試圖找回些面子:“隨意,刪了也行。”

林舟可不會刪宴折的微信。

“我怎麼敢刪了老闆的微信。”

“我什麼時候成你老闆了?”

林舟將手中的檔案抖了抖,遞給宴折,“喏。”

宴折接過檔案翻開粗略的掃了一眼,眉頭微挑,“勞動合同?”

“給你的驚喜,開心嗎?”語罷林舟又湊到宴折身邊,悄聲:“是你讓我來的。”

林舟貼的很近,他唇角的笑意落在宴折眼中,實在勾人,讓宴折遲了幾分才開口:“我何時讓你來的?”

“我用著你物件的身份,才能輕而易舉的弄到這份合同。怎麼不算你讓我來的呢,他們可都在議論這是情侶間的情趣。”

“我沒有公開我們已經分手的事情,是不想你難堪。”

宴折的語氣淡淡的,似乎沒有一點波瀾,就像在處理公事。

夜深了,地下停車庫很陰冷,涼風吹到林舟脊背上讓他身體顫了顫。

“如果我也不公開呢?”

林舟歪歪頭,將宴折手中的檔案拿回來收好,似笑非笑的試探。

“你想我拿你怎麼辦呢?”

問題被拋回來了。

宴折以前可不會如同現在一樣,像小狐狸似得,和林舟來回拉扯。

“宴折,你學壞了。”林舟眯了眯眸子,略顯不滿。

“就當我出師了吧。”

宴折將車鎖開啟,坐上主駕駛的位置,正準備開車離開,林舟就竄上副駕駛繫好安全帶。

宴折掃了一眼林舟,“你還挺自覺?”

“當然,送自已的私人助理回家,多彰顯宴總的親民。”

宴折知道林舟仗著他的喜歡在這為非作歹,但是他確實沒有辦法,他希望林舟可以開心,又清楚的明白不該再這樣下去重蹈覆轍。

想起記憶中的畫面,宴折忽然猛地踩了一腳剎車,讓剛行駛出停車庫的車子停下。

林舟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了?”

“沒事。”

宴折不願意說,林舟也沒有多問。

車子重新啟動,漫長的行駛時間讓本來就餓著肚子林舟有些昏昏沉沉,他模糊的意識突然打了個激靈。

林舟有低血糖,太久沒有發病過,讓他都忘了這回事。

下意識的,他伸手去車子中間的儲物格里尋找食物,果不其然發現了幾枚包裝可愛的糖果。

糖果在溫熱的環境下容易化掉,宴折這是有定期補充嗎……

他記得這糖果的包裝紙,和宴折閒逛的時候在商城中看到的一個小眾品牌,當時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覺得可愛。沒想到宴折竟然這般上心。

林舟腦海中的思緒轉了一圈又一圈,他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盯著宴折的側臉,一聲不發。

安靜了一會,還是宴折率先開口,“還不舒服?”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你對前任還挺好的。”

宴折失笑:“我前任可不愛我。”

“小說裡的霸總不被選擇的時候都是強制愛的,你怎麼不強制一下?”

宴折有些驚訝林舟會這樣說,轉頭看了一眼林舟。

林舟也在認真的看著他。不像是玩笑話。

“原來你吃這套,林舟。”

林舟低了低眼,口中還沒有化完的奶糖很甜,只是他的心有些動盪,慢吞吞開口:“這樣主動權至少在你手中,不好嗎?”

宴折沒有著急回答林舟,既然他鄭重的提問,宴折就不會給他隨意的回答。

車輛行駛在城市的霓虹燈之下,恍然間讓林舟感覺在穿梭時光。曾經那樣花天酒地,在不同的人之間流轉愛意,現在只覺得找不到任何意義。

“為什麼要強制我愛的人,看他可以快活的做自已,可以體驗他想要體驗的任何事物。與其強制在身邊,得到一些病態的愛戀。這樣不是更好嗎。”

話是反問句,但宴折的語氣不是反問句。

林舟心中的悲傷被放的更大,像是有一隻蝴蝶,在封閉的空間中扇動著翅膀。

癢癢的,酸酸的,讓林舟眼眶紅了一些,他連忙轉過腦袋去,看向車窗外面。

可是夜晚窗戶的反光,將林舟的眉眼映的一清二楚,得以被宴折窺見。

宴折第一次見林舟這樣,也有些慌了神。思量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該怎麼彌補。

“...摩天輪旁邊的大廈開了一家新的西餐廳,去嚐嚐?”

怎麼分手了他還要哄著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