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顧家的傳說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淼淼早早的就爬了起來。進宮的路程不僅有些遠，入宮的手續也比較繁瑣。她早早的穿好衣服就在門口等著三夫人的人。

“來了？”三夫人淡淡的吩咐丫鬟跟在淼淼身後。自已的親爹則是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已。“在宮裡，凡事都聽碧心的。否則出了事，沒人會管你。聽到了嗎？”

“是”淼淼乖巧的施了一禮。站在三夫人身邊，等待老太太和另外兩房人的到來。

“怎麼這個賤...她也去？宮裡是他能去的嗎？”大伯家的兄弟倆極其傲慢，抬著下巴審視顧淼淼。“就她這樣的可別髒了宮裡貴人的眼”這是她大伯家的小兒子，今年也不過五歲。驕矜傲慢。在倆兄弟的表情上表現得非常明顯。

“子禮，別理她。要不是宮裡的命令，就她這種人......”礙於長輩在此，後面的話沒說，可那眼神不言而喻。

“好了，玉桂，金蟾。趕緊上馬車”大伯看似管教自家子女，可眼裡一閃而過的蔑視，還是被淼淼捕捉了正著。

“你去和丫鬟們做，別傷了我的眼！”穿著一身極為華麗的衣裙，輕微挪動步子，身上的翠微珠釵環佩便叮噹響個不停。像極了聖誕樹......

淼淼沒理會這個二房小女兒，她的八妹，今年九歲。活潑的性格似乎很受老太太的喜愛。

淼淼不吵不鬧，直接跟丫鬟們坐到一起。晃晃悠悠的馬車，狹小的密閉空間，丫鬟們周身的脂粉味，若不是早上並未吃飯，此刻她早就吐成一團了。

一路上，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到很多小販已經開始搭起棚子，支起攤子，準備開始營業。

“哼！還真是沒見過世面，真丟人！真不知道三房的人是怎麼養的你！”大夫人身邊的那丫鬟金珠，纖腰輕扭素腕拿起一柄錦扇慢慢搖。眼裡滿是不屑。

“你什麼意思？關我們三房什麼意思！”三夫人分配給她的丫鬟自然是不滿，回擊道。

金珠生的膚色白皙，五官姣好。身材豐滿圓潤。反觀她顧淼淼，面板髮黃，頭髮像枯草一樣彭起來。就這樣跟金珠走在一起，任一個不認識的人都會把金珠當主子，她當成丫鬟。

金珠抬起手腕，打量自已白皙凝脂的膚色，修長的手指。抬眼看了兩人一眼，不言而喻。

“哼！”三夫人給的丫鬟不屑的哼了一聲，氣悶的把視線轉向窗外。狐媚子一個，不就是大夫人答應這個金珠，把她送給三公子做妾嗎？有什麼可神氣的，不一樣還是個奴才！

礙於三夫人的警告，馬車內的丫鬟們倒是沒有太過找淼淼的麻煩。不過是你冷嘲一番，我熱諷幾句。對於這些話，淼淼壓根不放心上。連個眼神都沒給這群人。

不過，這個金珠......她們之間還有筆賬沒消呢！

接近午時，馬車才晃晃悠悠的在皇宮側門處停下。馬車不能駛入皇宮內，丫鬟們像躲瘟神一樣躲開淼淼。彷彿淼淼是瘟疫一般。

“你給我安分點！別學你那老不羞的娘一樣，免得丟了我鎮國侯府的臉！”淼淼不過是觀察著古代的建築，沒想到就收到了來自顧家老太太的警告。

“是”淼淼低頭，順從的回答道。

“嘻嘻”女眷們和丫鬟們看見這一幕，都捂著嘴笑。這樣的場景她們見過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只要有淼淼在場，所有人的劍鋒只要指向她，就不會出錯。只要有顧淼淼在場，所有人就算內部有什麼矛盾，也會統統統一戰場。

顧淼淼不屑於在任何地方與他們爭辯，因為沒什麼意思。而且，與他們爭辯贏了也不能直接回家。所以，她懶得與這群人計較。

跟在宮人的後面，小步小步的走著。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才進入內殿，若不是淼淼如今身體比以前好太多，現在估計就趴在那裡，爬都爬不動！

“鎮國侯府的老太太來了？快請進！”殿內一道威嚴的女聲傳出來，淼淼跟著一群人後面走著，跟著眾人行禮。連頭也不抬。可能年紀大了，對人物沒那麼多的好奇心。

“起來吧，來人，賜座吧”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太夫人，聽聞你府內近日採買了一批大涼的上好布料，可容本宮看看？”

顧家老太太臉上有些架不住。每家入宮的長輩，皇后礙於世家的面子，怎麼都會與她們寒暄幾句。怎麼到她這裡，皇后直接與丞相夫人攀談起來，無視自已？

“皇后娘娘，不知道小女近日來可好？”

顧婉琴，淼淼的小姑。在宮中是一位小小的才人，沒有自已的宮殿，應該是在賢妃那偏殿侍候。

顧家老太太沒話找話的問道。誰都知道，老太太並不是真的擔心自家女兒，只不過也想得一句皇后的問候罷了。彷彿這樣，她顧家就和四世三公的大家族平起平坐一般。

“你女兒在賢妃那，想知道她如何讓，等賢妃來了，問她便是！”面對這位老太太，皇后有些不耐煩。

這顧家老太太重男輕女些，無可厚非。畢竟男子是家族血脈傳承，可入朝為官，是支撐家族的頂樑柱。可是世家大族，哪家也沒有像她們顧家一般，拿女子性命不當回事。更何況還是自已的親女兒。

前幾年朝中所有人都在說，只要看女兒家的面相便可觀出哪位姑娘是顧家女兒......皆因那顧才人面黃肌瘦，這位顧家老太太還有臉把人送過來選秀！

賢妃是顧家大女兒的手帕交，看在已故舊友的份上才硬是和皇上求了個恩典，將人留在自已宮內好生將養。沒成想，請了御醫來，所有御醫都說顧才人身體虧損過大。以後都來不了月是事，不能有孩子！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顧家裡裡外外的名聲全丟光了。

“瞧，我說吧。看那個一頭枯發，瘦不拉幾的孩子。那家肯定是顧家！”一位夫人手帕捂著嘴洋洋得意的和一邊人說道。

聲音沒有過多收斂，就連主座的皇后都聽見了。“給顧家的那位小姑娘端過去”皇后於心不忍，使了丫鬟，把身邊的糕點水果給淼淼端了兩盤過去。

淼淼當即起身行禮“謝過皇后娘娘厚愛”不卑不亢的語氣，倒是讓皇后和諸位夫人多看了幾眼。

“你不過就是個賤種，別以為能讓皇后娘娘高看你幾眼！就算皇后娘娘對你有幾分偏愛，也別想飛上枝頭當鳳凰！”說完，老八惡狠狠的在顧淼淼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本以為顧淼淼會忍不住叫出聲，當眾出醜。沒成想她就像個木頭一樣，連搭理她都不搭理。“你！”察覺到自家女兒動靜有些大，二夫人連忙壓住小女兒的胳膊“給我安分點！”

說著，還看了幾眼一邊的顧淼淼。這位倒是很沉得住氣，就連面對皇后那樣位高權重的人都不慌張，可見平日倒是小看她了。

“皇上駕到！”

“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今日貴妃壽辰，都不必拘禮！”皇帝天威盡顯，華麗的的衣袍與權力的皇冠之下也不過是一箇中年男人。

“謝皇上！”

眾人隨著皇帝的儀仗，一路來到了一處宮殿。驍笙殿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聽聞這處宮殿當年建造的極為奢靡，是前朝皇帝為了一位心愛的女人所建造。不過後來由於前朝皇帝迷戀酒色，終日不理會朝政。聽信讒邪，最終被奪取天下。

先帝奪得政權後，一直廢棄這處居所，被視為不詳！還是後來二姑姑出錢給這處宮殿修建的這般低調。

“枝節她...還未還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