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偉突然就丟掉雙節棍跑掉,周默一時也有些錯愕。

他不是很囂張嗎,怎麼這麼快慫了?

果然如此,像他這種利用私人健身教練的身份和性別認知障礙作為偽裝來傳播艾滋病的變態,就如同陰暗地溝裡的老鼠,根本見不得光。

一旦遇到比自已稍微強大一點的對手,其懦弱卑劣的本性就會暴露無遺。

他的本質,不過是一隻以踐踏與玩弄比自已更弱的存在來享受支配欲與強者地位的可憐蟲罷了。

但他一點也不值得可憐,他到處害人,害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卻從不去感受他人的痛苦與悲傷,反而以此為樂,以此獲得虛假的快樂,以此來慰藉自已散發著腐臭的人生。

為非作惡者,不停地製造苦難,卻絕不會對他人的苦難感同身受。

因此,周默也不會憐憫他。

如果對這樣的人產生了憐憫,對那些被他毀掉了所有的人們來說,是赤裸裸的背叛,是不公不義。

阿偉衝進了離他最近的一間屋子,他一進去就把房門反鎖,接著他把房間裡一切可以移動的物品,全都一股腦地堆在了門後,把門堵得死死的。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你別想逃!”

背靠在一個用來堵門的衣櫃上,阿偉氣喘吁吁地說。

周默試著撞了幾下門,那門紋絲不動,感覺根本撞不開,不愧是高階住宅,連隨便一扇門的質量很好。

聽到撞門的聲音,阿偉哈哈大笑道:“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是不可能撞得開的,這可是國外進口的高階品牌,雅典娜精裝防盜門,就是來一頭牛也撞不開!”

周默有些無語,門就門唄,還什麼國外的精裝的,國外的就了不起?

而且還扯上了雅典娜,周默記得雅典娜好像是希臘的什麼戰爭女神吧,跟門有什麼關係……他完全有理由懷疑阿偉是在瞎扯淡。

周默掃視周圍一圈,確定著這間屋子在整套房子裡面的位置。

見門外沒動靜了,阿偉還以為周默見勢不妙逃走了,頓時放鬆起來,不過他也擔心周默是故意不說話假裝離開,就等自已放鬆警惕把門開啟,只要一開門他肯定就會突然冒出來給自已來上一刀。

“我知道你沒走,老子就把話撂在這裡了,在警察趕過來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開門的!”阿偉得意地哼哼道,順便把耳朵貼在了牆上。

蹬、蹬、蹬……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好像是有人走遠了。

“走了?”阿偉自言自語道,“管你走沒走,管你是真走還是假走,老子就在這裡等著,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那個人的手段雖然詭異,但肯定只是某種戲法,自已只不過是沒看破他藏在底下的花招而已,不然他為何會一直被動防禦而不主動攻擊呢?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戲法,但只要警察來了,在警察的子彈面前,所有的手段都是虛妄!

你手段再高明玄奧,能敵得過槍子嗎?

雖說要是警察把他給捉住了,自已偷偷傳播艾滋病的事情估計也多半藏不住,但其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坐幾年牢而已,等刑滿釋放後,誰又能管得了自已?

以自已這些年攢下的存款,到時候照樣活得逍遙快活!

只是你,既然殺了人,這輩子就別想出來了!

還想殺我?

還想報仇?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夢裡啥都有。

只是這個夢,你怕是永遠都無法醒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阿偉因幻想周默的悲慘結局而暢快大笑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窗戶邊,那人笑著推開沒有反鎖的窗子,笑容玩味道:“你在笑什麼?”

聽到這令人痛恨的聲音,阿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艱難地回頭望去——

二十層高樓外的窗戶邊,一個人扇動著青色的翅膀,對他露出了魔鬼般的笑。

“怎麼可能!?”阿偉像見鬼似地,指著周默哆嗦個不停,“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周默平靜地望著他說,“我只是一個不願離開世間的執念。”

“草!老子跟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追到這裡來!?”

說著,阿偉抓起一把椅子,警惕地盯著周默。

這些年來,為了躲避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屬的報復,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地方,去往另外的城市,改頭換面。

只是最近這幾年,隨著警方的勘察追蹤手段不斷升級,他想要頂風作案也變得越來越難,於是就回到了表妹所在的城市,準備先避一段時間的風頭,再從長計議。

沒想到自已藏得這麼好,整容都整了好幾次,居然還是給他找到了。

可以想象,他為了找到他付出了多少的心思,要說跟他沒有深仇大恨,他是斷然不信的。

不然,他何至於連自已的表妹都給殺了?唯唯可跟他無冤無仇啊!

“我的前妻,我的父母,還有前妻的父母,還有你自已的兒子,全都因你而死,你說這個仇大不大?”

周默現在是以丁俊成的身份在說話,畢竟他說過,不能讓阿偉死不瞑目,不管是做人也好,做鬼也罷,都要講誠信嘛。

“你前妻的死我可以背鍋,但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們的死,跟老子有什麼關係?”阿偉忿忿說著,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說……你說我的兒子?老子哪裡來的兒子,別在那裡胡說八道、信口開河!”

“喲嚯,脫褲子的時候只顧著爽,穿上褲子就不認賬了?”周默淡淡地一笑,“想要傳播艾滋病病毒,你肯定不會使用安全措施吧?你讓那麼多人感染了艾滋病,就這麼確定自已不會留下自已的種?”

阿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說的沒錯,是有這個可能,但一直以來他都對此視而不見,他身止出去的米青子,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跟他有什麼關係?

但看著周默手裡的刀,阿偉可不敢這麼說,他苦著臉哀求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殺我,讓我接受法律的懲罰吧,我會改過自新的,我以後會做個好人,為自已犯下的錯贖罪。”

“法律的懲罰要是有用,那我還來找你做什麼?”

在阿偉驚懼不安的目光下,周默如炮彈似的飛進了窗子,閃電一般掠至他的身前。

“好快!”這是阿偉在這一瞬間生出的唯一一個想法。

因為,下一秒,他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

噗嗤——!

鮮血迸射,滾燙的血濺了周默一身。

阿偉低頭看著自已的胸口,那裡有一把刀,精準地插進了他的心臟。

“你沒有做好人的機會了。因為,下輩子,你只會投胎成一隻種豬,或者種馬。”

見阿偉無力地癱倒在地,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周默收起翅膀,輕輕擦去臉上的血跡,微微皺眉道:“得好好洗一洗了。”

這血,實在太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