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過了兩天。

在烈日當空的中午,黑壓壓一片人已經到達了山中鎮,他們四處找尋著那所謂八皇子的的蹤影。

當他們經過一家客棧時,一個機靈的店小二看到他們中為首的人騎著一匹駿馬,從他華麗的衣著上便能看出他的富有與尊貴。那人身穿一襲錦袍,繡著金絲的龍紋,映日光輝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腰間佩戴的是玉帶流蘇,每一步走動,玉佩相互撞擊發出悅耳的叮咚聲,彷彿在宣告著他不凡的身份。

面容雅緻,面板白皙如玉,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之輩。手中拿著的摺扇,扇面上畫著精美的山水畫,似乎每一筆每一劃都透露出藝術家的精湛技藝。就連身騎的馬匹的馬鞍上都鑲嵌著璀璨的寶石,每一顆都切割得恰到好處,熠熠生輝,足以讓任何懂行的珠寶商嘖嘖稱奇。

隨行的僕人們個個更是低頭哈腰,神態恭敬,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似乎害怕打擾到他的清靜。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衣,雖然不如主人華貴,但料子和做工也遠非市面上普通貨色可比。

店小二見多識廣,一眼就判斷出這位客人非富即貴,迅速迎了出來。只見他滿臉堆笑,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彷彿看到了一堆金子擺在眼前。他諂媚地說道:\"幾位客官,您們這是要去哪裡呀?看您們風塵僕僕的樣子,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吧!不如就在我們店裡歇歇腳,住上一晚,好好休息一下。我們這裡有舒適的房間、美味的菜餚和熱情周到的服務,保證讓您們滿意!\"說著,他還不忘向客人遞上一把摺扇,扇面上畫著精美的圖案,似乎在暗示著這家客棧的高雅與品味。

“最近這你這店裡是否來過一位習武之人?”一個穿著黑衣頭頭戴斗笠的人上前問道。

店小二見幾人沒有住店之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接著變得有些不耐煩。他輕蔑地打量著眼前的幾位客人,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習武之人?這年頭習武之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語氣中滿是對這些自稱武林人士的嘲諷和不屑。

話音未落,那位黑衣人便雙臂交叉在胸前,眉頭緊皺,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殺意,不滿的看著店小二。

見其如此,店小二故意大聲地嘆了一口氣,顯得極為厭煩。他原本以為這幾人或許是有錢人,自已還能借此機會好好賺上一筆,沒想到卻是幾個窮酸的武林人士,頓時讓他的熱情如冰雪消融,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店小二轉身就要往回走,不再理會這幾個在他眼中毫無油水可言的客人,心裡則暗忖著怎麼打發他們快點離開,好讓自已能清靜下來繼續招呼那些真正能給客棧帶來收益的顧客。

此時,洛擎天招了招手,剛剛那位黑衣人將一個袋子扔到了那小二面前。

小二見著鼓鼓囊囊的一個袋子好奇裡面裝了什麼,他彎腰撿起,發現這袋子沉甸甸的,開啟一看竟發現是一整袋銀子,店小二的臉上瞬間有充滿了諂媚的笑容,裡面湊到了洛擎天跟前。

“剛剛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罪過罪過。大人你也看到了,這山中鎮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平時根本沒有人來,不過,最近確實有習武之人來小店歇息,但是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兩個男子和一個女子。”

洛擎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同時語氣中透露出不容忽視的嚴肅,他緩緩開口詢問:“什麼?三人?那兩位男子身著何種服飾?是何樣子?”聲音平穩而堅定,顯露出他對此事的關注程度。

“這個....”那小二搓著剛剛的錢袋,支支吾吾。五皇子見狀又將一袋銀子丟在了小二手上。

小二的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好運。手裡捏著剛剛那袋沙沙作響的銀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成了一個貪婪的微笑。五皇子的舉動讓他感到既驚喜又激動,心中暗想這可真是個慷慨大方的傻子。

“這個....” 小二的聲音開始顫抖,他努力壓抑著內心的興奮,試圖維持住職業的謙卑,但話語間的喜悅怎麼也掩蓋不住。“他們二人一人身著白衣,身形瘦弱,揹著一個大行李,彷彿像一根棍子。而一人身著青藍色道服,腰間帶著一把劍,頭上戴著白色護額,不過兩人都長得俊俏。”

說完他急忙把玩著手中的錢袋,臉上堆滿了奉承的笑容,一副準備問什麼說什麼的模樣,心裡盤算著如何用這筆錢好好地讓自已享受一番。

“他們從哪去了?”洛擎天焦急的問道。

聽到洛擎天焦急的口音,店小二立馬又收起了奉承的笑容,急忙擠出一副不知情的無奈,支支吾吾像個木頭一樣杵在洛擎天面前一句不說話。

洛擎天只好再掏出一袋銀子,只不過這次他把袋子開啟,全部倒在了地上。

小二的目光銳利如鷹,先是指了一下洛歸河他們走的方向,隨後又他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銀子,動作中透露出無比的貪婪,彷彿怕錯過了每一個銀子。他的手指緊緊抓住這些意外之財,就像飢餓的野狗咬住食物不放一般,每一個銀子在他手中似乎都變得尤為珍貴。

洛擎天示意手下按小二剛剛指的方向走。隨後又擺了擺手,身邊兩人看到指示向反方向走去。

小二還沒來得及高興。

隨著一聲沉悶的“砰”,小二的身影瞬間僵硬,他的生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還沉浸在撿錢的快樂中,嘴角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的喜悅之中。他的腦袋和身體已經分家,頭顱滾落一旁,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一種永恆的定格,而他那曾經靈活的身體,現在只是無力地倒在地上,血液從斷裂的頸部泉湧而出,染紅了周圍的一切。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鐵鏽味,混合著塵土的氣息。小二的身體在失去生命支撐後,四肢鬆弛,如同一袋裝滿稻穀的布袋被抽去了所有的氣力。重重倒在血泊之中,可笑的是他懷裡還緊緊抱著那被鮮血染紅的銀子。

隨著小二的死去,小鎮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像是恐怖的交響樂在空氣中迴盪,每個音符都是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未知威脅的絕望。小鎮原本寧靜祥和的氣氛被無情撕裂,居民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慌,他們在在驕陽下四處奔逃,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試圖尋找藏身之所。

街道上,屠鎮的殘酷場景如同末日般展開。無辜的人們在自已的家門口、在市場上、甚至在自家的餐桌旁遭遇了突如其來的屠殺。血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鮮紅,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這一幕幕悲劇更加觸目驚心。血跡斑斑的石板路上,倒下了無數身影,生命在這一刻變得如此脆弱,宛如秋風中凋零的落葉。

那二人的刀劍無情地揮舞,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生命的消逝和尖叫聲的響起。小鎮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鬼域,原本人煙稀少的街上如今到處是逃竄的人群,哭泣和呼救聲充斥著每個角落。

洛擎天帶著手下在這血海中走過,還沒走出小鎮二人便迅速回到了隊伍。

沒走多久,他們到了一個沒有任何路的山林。

“皇子殿下,前方的山林一片迷茫,根本無路可尋啊!我們究竟應該朝哪個方向前進呢?”一名身著黑色勁裝、面容冷峻的男子恭敬地向騎在馬上的洛擎天發問。

洛擎天微微皺起眉頭,眼神透露出一絲不耐煩:“真沒用!既然沒有現成的道路可循,那我們便親手開闢一條路出來!”

話音未落,只見他身形一閃,如飛鳥般輕盈地從馬背上躍起。在半空中旋轉身軀之際,右手迅速拔出腰間佩劍,剎那間寒光閃爍,劍刃出鞘。緊接著,他以雷霆萬鈞之勢揮出一劍,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彷彿與生俱來一般自然流暢。

劍過之處,只聞一陣清脆的斷裂聲響起,周圍的樹木紛紛應聲倒下。洛擎天的劍法猶如疾風驟雨,凌厲無比,令人歎為觀止。眨眼之間,他已完成出劍和收劍的動作,並穩穩當當地重新落座於馬背之上。

就在他落馬的一剎那,山林間掀起一股強大的氣流,劍氣呼嘯著向更遠的地方擴散開來。所經之處,草木皆伏,彷彿被這股無形的威壓震懾住了一般。

此時此刻,洛歸河和李辭懷二人正在山間小溪邊休息。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溪邊野花繁盛,彩蝶翩翩起舞。洛歸河閉眼傾聽著自然的聲音,李辭懷則凝視著溪水,若有所思。

“你說,我們究竟還要走上多長時間,才能抵達下一座城鎮呢?”李辭懷目光呆滯地喃喃自語道。

“這可是我這麼多年以來頭一回踏出無相宗的大門啊!說實話,我根本就搞不清自已此刻身在何處,更別提還要多久才能到下一個城鎮了。”洛歸河無奈地應道。

“你說的也是,等咱們到了下一個地方,乾脆去買兩匹駿馬吧。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讓我們周遊各地變得更為輕鬆愜意,還能夠遊遍整個景天皇朝呢!”說話間,李辭懷隨手撿起一顆小石子,用力向水面擲去,看著石子在水面上跳躍、滑行,直至消失不見。

“嗯,確實是個好主意。只可惜我現在身上半文錢都沒有了。所以我琢磨著,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先找份零工打幾天,掙點盤纏備用,這樣也有利於咱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洛歸河一邊暗自思忖,一邊盤算著未來的計劃。

倆人就這樣在河邊悠閒的談論著,悠閒到彷彿忘記了前幾日他們被黑衣人圍堵的日子。

突然間,從遙遠的山林深處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這聲音如同雷霆萬鈞般震撼人心,彷彿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起來。隨後原本寧靜祥和的森林瞬間被打破,樹木紛紛倒下,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們驚慌失措地拍打著翅膀,紛紛四散飛逃。它們驚恐的叫聲迴盪在空氣中,似乎在向其他生物傳遞著危險的訊號。

隨著巨響的餘波漸漸消散,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但那令人心悸的記憶卻深深烙印在每一個生靈的心中。

洛歸河心頭猛地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讓他不禁心生不安之感。

\"我覺得咱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裡。\" 洛歸河皺起眉頭,轉頭對身旁的李辭懷低聲說道,語氣中透露出絲絲憂慮和緊張。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環顧四周,彷彿能感覺到有什麼危險正在逼近。

“行!我們現在就出發。”說完倆人便起身又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