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同風渡,萬山雲海遊
修為高的好處便是御劍在天之時,其他的人都會遠遠的避讓而行
雁回看著那些不知名的修士驚駭於兩名金丹期同行而不敢靠近,才知這修行世界中只有實力強才是被尊重的基礎
三人早已進入齊國境內,數百里外便已看到了那座高宏偉山擎天巨柱
雁回盯著玉山方向皺了皺眉,今天不知是何日子,玉山宗內外人頭攢動,出入人群至少有百八十人,這在仙門之中是很少見的
“怎麼辦?抓幾個來打一頓?”
雁回聞言側頭看了管不平一眼後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總帶他行這劫掠之事太多,弄得他現在開口就是一股流氓味
“先看看,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雁回抬眼觀望著前方,而身旁的夏凌半眯著眼睛好似在感受著什麼,只見他突然眉頭一緊開口道“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恍如鬼魅般從高空閃落到了幾人面前
“夏師侄,幾年不見,修為見長了呀”
虯髯短鬚,刀眉虎睛,揹負雙手凌空虛立,氣息內斂卻不怒自威的男子看著夏凌咧嘴笑道
夏凌驚愕片刻才緩緩抬起雙手作揖道“見過雷師叔”
“不必多禮”那男子微笑點了點頭,抬眼掃了一眼三人後神色不變說道“你們來的有些早啊,陣法都還沒布好你們就來了”
三人聞言皆驚顫抬頭,又低頭掃了一眼玉山腳下
雁回看著這正陽宗的元嬰高手心生不妙之感,暗自傳音二人隨時準備撤退
卻不料,那男子好似能識破自已的傳音一般,輕笑了幾句後抬手指著夏凌道“你們要走?不,他不會走的”
雁回頓感詫異,回頭看去時卻見夏凌也一臉茫然,好似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不走
那男子拿出一隻玉手鐲看著夏凌輕聲細語道“你忘了婉兒了嗎?”
隨後便將手鐲向夏凌拋了過去
接過手鐲後,雁回明顯感受到夏凌氣息翻湧好像很是激動,只見他拿著手鐲細細端詳,眼中似淚花閃動
“當時她讓我轉交給你的,可惜一直都找不到你”
夏凌聞言猛的抬頭,用近乎於吼的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那男子毫不在意夏凌的反應,只是輕笑著說道“自然是她被抓之後,是我親手送她走的”
話到這裡,雁回也算聽明白了,這位正陽宗的雷師叔,居然也是暗影
“啊…啊…”夏凌怒目圓睜,狂吼著就要衝上去拼命
“夏兄,別衝動”雁回急忙上前攔住了他,將他緊緊抱住後轉頭問道“前輩,可否問下你們已經把六大宗都控制住了嗎?”
那男子好似一直都沒把幾人看在眼裡,依舊是風輕雲淡神情平靜,點了點頭後道“算是吧,就算沒控制全部,也應該有大半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面對雁回的質問,那男子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轉頭看著他語氣嚴肅道“我們是反抗的人,那些人他們都該死,你們兩個小娃娃搞的什麼誅仙盟不也是如此嗎?”
雁回此時可以確定此人必然是暗影組織裡的大人物,竟然連誅仙盟都知道,只是不知他所說的反抗的人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們也是類似於誅仙盟那般,專殺為非作歹的仙家?不對,他們殺人只看是不是自已人,根本不會去分辯好人壞人,不然自已也不會揹負著這莫大的冤屈
“你以為你們殺了幾個微不足道的人就能引我出來了?”那男子看著雁回眼神嘲諷般說道
雁回眉眼低沉的看著那男子,心中暗歎一聲,這種小計量果然不會被暗影的高層看在眼裡,對於底下人的死活他們根本不在乎的
暗自給管不平遞了個眼色,自已則牢牢抓住夏凌,隨時準備跑
“今天我剛好路過,便把你們一併收拾了,免得煩人”
那男子根本沒用正眼去看三人,只是隨手一揮便有一道陽烈剛猛之氣生出,如同赤焰灼浪般向著三人襲來
只見那灼氣所到之處,虛空扭曲似沸水翻騰,百丈之下的樹林早已燃起雄雄烈火
雁回只感覺好似在岩漿中呼吸,五臟六腑都要被燙熟了
夏凌推開了雁回沖上前去,同樣以陽烈之氣回擊,全身上下暴發出道道焰陽又似有金光萬丈覆蓋住了三人
“雷登老賊,拿命來……”
雁回此時也拿出長刀,使出了他畢生以來最大的力氣,氣海之中的靈氣不斷上湧,一道八十丈長的巨大刀影隨著雁回的劈砍而落下
然而,二者好似瑩火對月光,根本毫無可比能勝的機會
只見雷登只是抬眼一瞥,面露譏諷之色,手掌微微抬起後向下一翻
便見萬里長空上的白雲瞬間蒸發為水霧,雄雄烈焰之氣慢慢凝實落下,好似一輪太陽從天而降欲將萬物化為灰燼般
“遁符,遁符呢”
管不平聲音急促的提醒著,雁回這時才想起有這麼個保命的東西,從龍鱗中拿出了公孫青儀送的那張遁符
拉著管不平便向那身上已燃起烈火的夏凌衝去,雖然三人不能在雷登手中過上一招,但是他也不能只顧著自已逃命
“抱緊啦…”
雁回沖著管不平吼道,左手拉著管不平,右手捏著遁符又環臂把夏凌摟住
隨變靈氣注入遁符之中,一道青光驟時從中閃現而出,將三人包裹其中後化為了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之中
“咦,元嬰遁符?”雷登見此吃驚不已,還未將他們全部滅殺便被他們借符遁走,此時面露悔意怨自已不該一直玩弄著幾個螻蟻,揮手散去周圍焰火後,抬頭望著天際皺了皺眉道“難道是清源留下的?”
元嬰後期的遁符可用兩次,第一次可遁千里,第二次卻只有八百里,然而他們有三個人所以兩次相加之下,也才遁出一千里左右
荒山密林之中,一道青光閃現,從中掉出來三個人
雁回隨手將那早已無用的遁符丟棄,伸手就扶住了鬚髮皆被燒焦的夏凌,神色急切對著管不平喊道“快,拿點什麼上古丹藥來,快…”
管不平落地後還未慶幸自已又逃一劫,聞言急忙掏出兩個瓷瓶遞了過去
雁回撥去蓋子,正欲將瓶口倒入夏凌口中時,卻見他伸手攔住了自已
夏凌睜開眼,緩緩搖頭道“沒用的,正陽宗的功法我最瞭解,此時我的筋脈已斷,五臟六腑已被燒乾,只剩氣海靈氣還在維持著最後一見氣”
想起先前夏凌隻身上前頂住了烈焰,他們二人雖然沒事,可是他自已卻……
“莫悲,我也終於知道了仇人是誰,雖然報不了仇,但也可以去見婉兒了”夏凌此時好似解脫般,臉上浮現歡愉之色
雁回見此強壓著哭腔詢問道“夏兄,你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夏凌搖了搖頭,又想了想突然從納物袋中摸出了一個瓷壇,眼中深情不掩的看著說道“如果你有機會去北陸,就幫我挑個風景好的地方,把我們合葬在一起”
“在下一定不負所托”
夏凌沒有再回話,抱著瓷壇面露微笑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嗚嗚……”雁回接過他手裡的瓷壇,彎下腰低聲抽泣著,他自認是自已害死了他
若非因他一人之故,夏凌在山洞中修到元嬰在出來報仇或許才是此生無憾
如今又被殺死他道侶的人所殺,皆是被自已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