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老先生醒了，秦既景起身準備去樓上打個招呼。
姜倪想陪同，秦既景沒答應，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先好好休息。”
季醫生沒走，見狀也跟著說：“你上去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也得被趕出來。老先生肯定要和他單獨聊聊。”
姜倪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她默默躺回床上。
等秦既景離開，季醫生收回視線，看向床上的一團，遲疑著開口：“剛剛謝嶠來過。”
聞言，姜倪睜開眼睛，眼底一片茫然，“剛剛？我睡著的時候？怎麼提前到了？”
“嗯。”季醫生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剛走。”
剛走的意思是……
姜倪眉頭緊皺，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季醫生點頭，“是，兩人撞上了。”
“算算時間，秦既景來你房間的時候，謝嶠應該還在。”
他沒跟著一起上來，但能判斷一個大概。
姜倪吸了口氣。
怪不得。
她就說剛才總覺得秦既景情緒有些不對勁。她還以為是分開了幾天，才造成了他的不安。原來是他見到了謝嶠在她房間……
本來就病著，姜倪這會兒頭更疼了。
季醫生也主動承認錯誤，“是我讓謝嶠上來的。你病著他不太放心，上來看看你。當時你房裡傭人都在。”
“只是沒想到，秦既景會來。你之前也打過招呼啊。”
“我怎麼知道。”她倒是想打招呼，但是秦既景也沒給她這個機會啊。
想到什麼，姜倪翻過身，手伸進枕頭下摸了摸，把手機拿出來。
她的手機一直沒充電，這會兒已經自動關機了。
“幫我拿下充電器。”
充電器在床頭櫃上，線垂到了另一邊，她夠不到。
傭人不在，這種差事也只能季醫生上了。
手機剛充了一點兒電，姜倪就迫不及待的開機。
很快，手機源源不斷彈出許多訊息。
姜倪看得頭暈，默默等待彈窗結束，才從下往上挨個瀏覽。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十幾通未接來電。
誰的都有。
原以為秦既景應該是來電最多的那一個，結果翻來翻去，一共就兩通。
她按照時間推算，一通來自他起飛前，一通應該是落地後。
她沒接，他也就沒堅持。
大概是顧及到了時差問題。
剩下的十幾通電話，來電人就五花八門了。高棋和小劉李秘書的都有，小劉前兩天就被她“趕”回國內了。
細看，還有白澍的。他打的最多。
姜倪沒急著回覆，退出去開啟微信。
果不其然，白澍炮轟似的，給她發了二十多條訊息。
【我哥好像要出差。】
【不對不對。】
【奇怪了，他出差一般要帶秘書團隊，這次怎麼只帶了餘特助。】
【他有聯絡你嗎？】
剩下就是一堆有的沒的。姜倪往下又翻了翻，看到他開始發癲——
【我靠，我問了人，我哥私人飛機的航線不太對勁啊！】
【你猜是飛哪裡。】
【？】
【回話啊。】
【……】
她一直沒回訊息，他隔兩分鐘就發個標點符號過來。最後實在憋不住了，自問自答：【是倫敦！】
【他該不會是去找你了吧？】
姜倪嘆了口氣，也是辛苦他給自己通風報信了，雖然她沒有看到。
她打字回覆：【我在休息沒看手機。你哥已經落地了，我們見到了。】
姜倪又看了看工作群，高棋他們找她，確實有急事。
說是姜昀出了車禍，還上了社會新聞。
還說姜松海發了脾氣，在病房裡大聲斥責宋玲，怪她沒有看好姜昀。
姜倪點開群裡的新聞連結，一目十行快速掃過內容，大致可以瞭解到，姜昀有飆車的愛好，這次是半夜在市區飆車，和一輛摩托車撞在了一起，對方當場死亡。
看到這裡，姜倪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白痴真是害人不淺。
在京市的市區飆車，京市哪家的千金少爺敢這麼不要命的玩？
也難怪姜松海沒有偽裝，直接發脾氣。
蠢貨。
“怎麼了？都氣到手抖了？”季醫生還沒走，遠遠瞧了一眼，就見她握住手機的手都在顫。
又是連續幾個深呼吸，被氣得不輕呀。
“姜氏破產了？”
“還不如破產了呢。”正好也省得她動手了。
“姜昀飆車撞死了人。”
“嘶，那真是不幸。”做醫生的，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訊息。
“不過，雖然這樣說不太對，但是他做出這樣的事情，應該會影響到姜氏的股價吧。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
“可我要針對的不僅僅是姜氏，還有姜松海。”
姜氏是其次的，主要是要讓姜松海身敗名裂。
眼下，出了這檔子事，這些爛攤子還是要她來收拾。
她已經很累了，這蠢貨還在給她增加工作量。
姜倪給高棋回撥了電話，等待的同時，她看向季醫生，道：“你去樓上吧。”
對方挑眉，“讓我去偷聽啊？”
“以防萬一，我怕出事。”
季醫生笑了，“他不是秦既景嗎？”
有什麼好怕的。
姜倪看著他沒說話。無聲地對視後，季醫生敗下陣來，“行行行。”
——
電話接通的很快，國內時間現在才到晚飯時間，高棋還沒休息。
“你下班了嗎？”
“沒呢，還在公司。”高棋嘆氣，“你看到訊息了嗎？”
“看到了。現在什麼情況？”
“姜昀還在局子裡呢，姜董發了一通脾氣，讓我聯絡你。”
“現在壓了訊息，但……現在網路有多發達你也知道。現在已經有網民在發聲抵制姜氏了。”
“除此之外，你和姜總，都被拖下水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姜總入獄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現在不知道怎麼的也被扒出來了，所以連帶著你……也都在捱罵。”
網民都在說，姜松海一輩子勤勤懇懇，一直在做慈善，到最後，兩個兒子品行不端，如今掌握集團大權的姜倪恐怕也一樣，他這輩子的心血都要毀在這三個孩子手裡。
網上，姜倪等人都在捱罵，反觀姜松海和沒事兒人一樣，甚至不少人在替他惋惜，覺得他可憐。
姜氏一時沒有看懂這個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