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換作在其他場景下,兩個大男人從背後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名女子,那絕對是心懷叵測、圖謀不軌,可實際上我承受的心理壓力那是相當的大。

而隨著我越來越靠近對方,我發現那女子的身材十分緊緻,看起來似乎年紀不大。只不過全身看起來黑乎乎,就好似她的面板就是黑色的一般,難不成這還是個非洲友人?

我心裡面犯著嘀咕,可是燒屍廟前面的一片區域裡沒有什麼可以遮擋的地方,也就是說當我和朱開距離對方足夠近的時候,必須立即行動將其制服。

否則時間拖得越久,我們暴露的時間越長,被對方發覺的機率也就越大。

好在對方正在大快朵頤,全然沒有回頭去檢視的意思。但其實想來也知道,在如此寒冷的深夜中,山中的動物都不多見,自然也就不會去一直保持警惕地提防著四周。

而就在我和朱開距離那人不到二十步的距離時,我甚至隱約都能聽見對方咀嚼的聲音,我看了一眼右手邊不遠處的朱開,給他打了一個手勢,示意看我訊號,我們一起出擊。

但誰知朱開點了點頭後,又往前挪動了一小步,而就是這一步,因為沒有打手電的原因,他也沒有注意到自已腳下竟有一根沒有被完全燒盡的枯樹枝。

就只聽咔嚓一聲,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我猛地回頭看向前方的女子,在這無風的夜晚,樹枝折斷的聲響簡直如子彈上膛一般的清晰。

霎時間,那人立馬就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朝著朱開的方向轉過了頭。

月光之下,我倆就像是兩個玩著“一二三木頭人”的傻逼,對方不動,我們也不敢動,一時間僵在原地,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朱開和那人對了個正臉兒,也是他最先反應過來,掏出盒子炮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按住她!”

聽見朱開的叫喊,我這才回過神來,也站起身向著那人衝去。

燒屍廟前的女子左右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判斷的,立馬就站起身朝著我這邊跑了過來。

起初,因為有朱開在身邊,我也沒有那麼的害怕,再加上朱開那小子有盒子炮在手,也給我壯了不少的膽子。

但現在,眼見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衝著我一聲不吭地衝了過來,內心中的恐懼之情立馬湧了上來。

而也就是這麼一猶豫,那人直接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就從我身邊溜了過去。

我一個趔趄,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著朱開破口大罵著:“你搞什麼呢!追啊!”

朱開猶如一陣颶風般從我身邊掠過,我定了下神,懊惱地把了自已一個嘴巴,就立馬跟了上去。

黑夜之中,茂密的原始森林遮擋住了頭頂的月光,朱開也顧不上其他,為了不跟丟直接開啟了手電。

我們倆一前一後死命地追趕,可是越往山裡面走,腳下的積雪越深,追了大約五六分鐘,積雪已經到了小腿的一半位置。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叫住了前面的朱開,心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個女人對這片森林比我們可是熟悉得多,這樣肯定是追不上的。

而且山上的雪越來越深,萬一一不注意踩進了雪窩子,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不過別看朱開比我胖了不止一圈兒,但他的體力是極好的,他焦急地看著越跑越遠的女人,又扭頭見著我喘著粗氣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追!”

“別!別!”我心說我可不想再一個人留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簡直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別他媽什麼別!再磨嘰一會兒,人都跑沒影兒了!”

“你急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我一邊喘著,一邊指了一下雪地上的腳印,“這裡積雪這麼厚,是人是鬼都他媽得留下腳印,這裡又沒有別人,她就算再怎麼跑,腳印也不會消失。”

朱開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前方,果不其然,那女人逃跑時留下的腳印在雪地上十分的醒目。

這時朱開眉開眼笑地說道:“行啊華子!還是你小子有辦法。”

“別廢話了,走吧!”

我白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就開始順著雪地上的腳印繼續追蹤下去。

按照時間推算,現在約莫已經晚上十點左右。雖然今晚天氣不錯,又沒有寒風,可山裡的氣溫始終徘徊在零度左右,而且樹林間靜得可怕,甚至連我倆踩雪發出的聲響都聽得是一清二楚。

“你說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東西?”

“反正我覺得她肯定不是人,要不就是個非洲老鬼,否則怎麼黑得跟煤球一樣。對了,你倆不是打了照面嗎?你沒看見那人長得什麼樣子?”

“就那麼一瞬的事兒,黑燈瞎火的我能看見什麼,不過那女人力氣倒是不小。”我嘆了口氣,儘量為自已剛才的失誤而找補著。

不過說實話,那女人推開我的一瞬間,我與她有過一點兒的身體接觸。那個時候我從對方的身體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兒,我也說不好那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反正不會是骨灰的氣味兒。

“力氣不小,那我說得就沒錯,那傢伙肯定不是個活人。”走在前面的和朱開突然停下了,用手電晃了一下地上的腳印對我說道,“你看看這腳印,哪個活人腳印會是這樣的。”

我疑惑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女人留下的腳印,立馬便明白了朱開的意思。

只見手電筒的亮光中,女人留下的腳印大約有三十六碼,大小和女人的身材是相互匹配的。但與我們留下的鞋印不同,女人的腳印十分的光滑,連鞋底的紋路都沒有留下。

如果說女人的確是光著身子連鞋子都沒穿的話,她跑得那麼快,腳印一定也會有腳趾和腳掌的輪廓。

然而她的腳印除了在外形保持著人類的腳底的輪廓,裡面光滑的就如同一面鏡子,也難怪朱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的確有問題,不過也不能光從這腳印來判斷她到底是什麼,我們還是得追上去看看。”

可這個時候朱開卻突然不說話了。

我抬起頭看向他,卻見著這小子不知怎的,竟然一臉驚恐地向著林子深處望去,而他的右手也再度將盒子炮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