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星河空間，洛神殘魂

天色暗了下來。

一輪滿月掛上了天空。

月光下，皇帝的馬車停靠在官道一側，不停地搖晃著，很有節奏。

南征大軍從馬車旁走過，一隊接著一隊，井然有序。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向西邊的山頭落去，搖晃的馬車終於靜了下來。

馬車內。

張芸娘額頭滲著微汗，看起來，面色十分紅潤。

她慢慢收拾好頭髮整理好衣裳，伸手撩開門簾，準備下車。

“快回去吧。”

葉宸拍了一下她的細腰，輕聲說道。

方才，他也不記得顛鸞倒鳳多少次，現在腦袋有點沉，感覺像是發動完劍意一樣，有點虛脫。

“陛下……”

張芸娘忽然轉過身來，抱住葉宸，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捨。

“陛下，你一定要平安歸來，芸娘等著你。”

“嗯，打敗了楚國人，朕就第一時間回來陪你。”

葉宸輕撫著張芸孃的臉蛋，微微點頭。

小娘子的眼眶已經溼潤，她主動獻上臨別的深情一吻，依依不捨地返回了洛城。

“走吧。”

葉宸坐在馬車內，對車伕說道。

在車伕的驅使下，皇帝的馬車繼續向南。

隊伍的前方。

張涵青追著趙刀問東問西，話說個不停。

第一次離開京城去那麼遠的地方，張涵青還是有點激動的，即便是夜色已深，她也沒有一絲睡意。

“趙將軍，你看我可以練武嗎？”

“你啊……身子太文弱了，練不了。”

“那我可以學你做一名統帥，指揮軍隊作戰。”

“不行，你學我？我不懂打仗的。”

“怎麼會？趙將軍你不懂打仗，你這話也太謙虛了吧！”

“這是真的，其實我就是一個大號的先鋒，衝鋒陷陣，執行作戰任務，我可以。讓我指揮大軍作戰，我不行。”

“那……這次南征，誰是主帥？”

“陛下。”

張涵青感到訝異。

三萬大軍沒有主帥，居然是皇帝親自指揮。

不過，她又想了想，知道這也是沒有的辦法事情。

按照以往的慣例，朝廷出征，都是從兵部選派出大將統兵。

這次四大豪族不支援南征，尤其是她爹兵部尚書張亭之，帶頭反對，也就造成無人可用的局面，只能陛下親自掛帥了。

“張大人，陛下讓你隨駕。”

一名傳令兵騎著馬趕了過來。

“知道了。”

張涵青撇了撇嘴，調轉馬頭，朝葉宸的車駕趕去。

“陛下，你找我？”

張涵青上了葉宸的馬車。

她嗅了嗅鼻子，聞到了一股女子的體香味。

這香味並不屬於自已，在她離開這輛馬車時，還沒有這個味道。

所以……這是蘇芸孃的。

不得不說，真好聞！

張涵青又深吸了幾下鼻子。

這天然的體香味，就連她這個女子也很喜歡。

等等……

在女子體香味中，她又聞到了一些石楠花味。

這味道怪怪的，現在還是早春，怎麼會有石楠花呢？

“你看看這把劍。”

葉宸忽然開口，打斷了張涵青的思緒。

“洛神劍……”

張涵青接過水藍色的長劍，細細看了起來。

這劍原本泛著藍光，可就在斬龍大陣崩了之後，它便失去了光澤，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水藍色的劍身，盯著看久了，彷彿有星河流淌，一點也不像人間的兵器。

“這是洛神留下的劍，那麼……洛神去哪了？”

張涵青不禁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萬年前被神明鎮壓的惡龍還在，萬年前的神明去哪了？”

葉宸眼神一凝，緩緩說道。

“一萬年前過去了，我們終於知道那不是傳說……”

張涵青眼神呆呆的，語氣中充滿了神往之情。

雖然已經親眼見到了斬龍大陣，此刻面對洛神留下的劍，她的心情還是不能平靜。

嗡……

一聲清幽的劍鳴傳出。

霎時間，狹小的馬車內忽然變得無限廣闊。

接著，葉宸和張涵青置身於一片星河中，四周是漆黑的虛無之地，腳下星河正緩緩流淌，讓二人有點不知所措。

“這裡哪裡……”

張涵青忍不住低呼。

這片空間星河璀璨，好美啊，仿若神明之境。

“一萬年了，終於有人跟我見面了。”

星河的對岸，佇立著一道倩麗的身影，衣袂飄飄，看不真切。

“你是洛神？”

張涵青的聲音有些激動。

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一睹洛神的風姿，這讓她喜不自禁。

“我是洛神留在劍內的一縷殘魂，我的本體已經離開了這片大陸，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那身影的語氣很平緩，卻透露著無限感慨。

“洛神離開了，卻留下了斬龍大陣……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張涵青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洛神的本體走了，殘魂卻還留在劍內，一萬年後的今天又出現在她二人的面前，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原因？

“我的本體要斬殺那惡龍，只需勾勾手指就行了。”

洛神殘魂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本體將惡龍鎮壓，留下了斬龍大陣，是為了告訴後來的人，這片大陸曾經誕生過自已的神明。”

“什麼，洛神是在罪龍大陸誕生的？”

張涵青很是震驚。

“罪龍大陸？”

洛神殘魂輕輕地搖了搖頭，思索了一會兒，又道：“一萬年前，我的本體出生在洛水岸，原本也是仙龍大陸的一個凡人，跟你們一樣。後來，她修煉了天地靈氣，成為了神明。”

凡人居然可以修仙？

張涵青陷入了深思。

一直以來，罪龍大陸的凡人不許修仙。仙界只需指派一個代理人，就能奴役一個國家。

現在她才知道，不是那樣的，凡人是可以修仙的，凡人透過自已的努力，也能成為至高無上的神明。

仙龍大陸……

葉宸若有所思。

原來，這片大地曾經叫做“仙龍大陸”，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改成了“罪龍大陸。”

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裡被仙界降下了一道修仙禁制。一旦有凡人嘗試修煉天地靈氣，就會丹田爆裂而亡。

從洛神殘魂聽到“罪龍大陸”的反應來看，她似乎並不知道後來事情。

“你們見到我，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這片星河空間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現在把它要還回去，再見了孩子。”

這句話說完，星河對岸的那道身影逐漸淡去。

“洛神，你的劍。”

葉宸舉起了洛神劍，最後追問道。

“你拿著吧，失去神性的一把劍而已，送給你了。”

幾秒鐘後，整片星河消失不見。

葉宸和張涵青回過神來，發現自已已經回到了馬車之內。

“陛下，你也聽到了吧，洛神說的是仙龍大陸。”

告別了洛神，張涵青激動的心情一時難以平復。

“是啊，罪龍大陸，何罪之有？”

葉宸輕嘆一聲，想到了一些事情。

凡人不許修仙，這其中定有隱情。

之前，葉宸的神識進入劍域，聽到那六個老頭子在討論“瞞天過海”的計劃，他們好像是在揹著仙界，研究修仙禁止的事情。

解決了南疆的事情，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們。

大軍繼續南行。

葉宸看見，隨著不斷往南，路上的災民越來越多。

這讓他意識到，南疆的形勢只怕會比想象的更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