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亭之心中被疑惑填滿了。

葉宸臨走時,留給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那眼神中的自信,像是在告訴他,葉宸已經贏定了。

“陛下究竟什麼意思?”

“管他是什麼意思,沒有錢糧他拿什麼打仗?”

禮部尚書冷聲道。

“他還能憑空變出錢糧嗎?幼稚,可笑。”

戶部尚書也笑著附和。

“幾位大人,勞煩移駕我兵部衙門,我們再好好商議商議。”

張亭之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接著,幾人便跟隨他而去。

宮門外。

趙刀已經集合了禁軍兵馬,只等皇帝下令,便可以隨時出發。

“陛下,三萬禁軍全部集齊,請陛下指示。”

“速去速回,朕在南城門等你。”

葉宸掏出一摞紙,遞到趙刀面前。

讓六部的人搞錢,一個個的都說難辦。

難辦,那就別辦了,朕親自來辦。

“嘶……”

趙刀雙手接過那一摞紙,看了一下,全是欠條。

這些欠條有名有姓,出借人都是朝廷的一二品大員。

而所有欠條借款人的署名都是同一個人:

大夏皇帝葉宸。

同時,每一張欠條都蓋上了傳國玉璽的大印,十分莊重。

“臣馬上去辦。”

趙刀拿著欠條,給下面的將領分配好任務,便準備去執行。

“等會,張亭之張大人家,朕和你一同前去。”

葉宸忽然改變了主意。

“去我家?”

張涵青愣了愣。

“對,去你家,哪條路最近?你帶路吧。”

葉宸點了點頭,問道。

“走北大街最近,跟我來吧。”

張涵青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主動走在前面帶路。

就這樣,葉宸緊隨其後,趙刀帶著一大隊人馬,朝張府而去。

“陛下,為何去我家?”

路上,張涵青心裡一直裝著疑問,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籌措錢糧。”

葉宸淡淡說道。

“籌措錢糧……陛下你。”

張涵青怔了怔,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明白了葉宸要幹什麼。

“有什麼不妥嗎?”

葉宸笑了笑。

說話間,已經到了張府大院的門口,趙刀一揮手,數千禁軍將這座府邸圍了水洩不通,一隻蚊子也別想飛出去。

很快,禁軍用木頭強行撞開了大門,衝了進去。

“趙將軍,你們要幹什麼?”

很快,一群家丁拿著武器衝了出來,為首的管家認出了趙刀。

“張大管家,本將軍奉陛下旨意來借錢,準備拿錢吧。”

趙刀開門見山。

“此事我做不得主,還請將軍容我稟告我家大人。”

張管家眼珠子轉了轉,開始想轉圜的辦法。

趙刀可不會跟他浪費時間,拔出刀架在他脖子上。

“趙刀,你殺了我也沒用,借錢的事,必須等我家大人回來定奪。”

張管家索性將腦袋一仰,擺出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好。”

趙刀冷哼著右手稍一用力,架在管家脖子上刀便嵌入了面板,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張大管家,你想抗旨嗎?”

“陛下要借多少錢?”

“不多,十萬兩白銀。”

“行,趙將軍,跟我去庫房拿錢。”

在趙刀的威逼下,張管家哪裡還敢再打馬虎眼。

這位統領可是連國師都敢砍的主,他一個管家的小命算個屁啊!

張府忽然來了這麼多禁軍,張家上上下下都被嚇到了。

新君的殘暴他們早就聽說了,今天張管家若是敢說半個不字,借錢就變成抄家。

兵部衙門。

張亭之正在和其他五位尚書喝著茶,商討著對付葉宸的計策。

“暴君,當朝殺人,還把我們這些人老臣放在眼裡嗎?”

“李大人,不值得動怒,依我看,他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咯!”

“不錯,這次他草率出兵,既沒錢又沒糧。到了南疆,他必敗!”

“話雖如此,可他殺了國師,這等於把滿朝文武都拖進了火坑啊!”

“不如,我們直接把這件事稟告給仙界,等上仙來了,我們把這皇帝小兒交出去,正好可以給大家撇清關係。”

“此計可行,不過,國師死了,我們根本沒有聯絡仙界的手段啊!”

“想一想嘛,總會有辦法的。”

幾位大人,你一計,我一策,逐漸統一了對付葉宸的辦法。

砰!

門被推開,丞相周鐸走了進來。

“諸位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商量著把水攪渾?真的要看著社稷覆滅嗎?我周某求求各位了,請各位大人為陛下出徵籌措些糧草吧!”

張亭之站了起來,負手回道:“丞相大人,陛下都說了,錢糧之事他自有辦法,你我就不必瞎操心了。”

“丞相大人,你不如過來坐下,跟我們一起喝杯茶?”

劉士釗調侃道。

“哼!”

周鐸氣得揮袖而去。

攪吧攪吧,大夏完了,你們這些人能繼續享受富貴嗎?

身後,卻傳來六部尚書的哈哈大笑,他們笑得那麼肆意,那麼心安理得。

張府大院。

數百名士兵車水馬龍般的往外搬箱子,每一口箱子裡面,都是沉甸甸的真金白銀。

這直接給張涵青看呆了。

這可是她親自帶的路,把張家給抄了!

“陛下,你怎麼可以……”

“張涵青啊,你父親張亭之是本朝第一忠良,國家危難之際,朕跟忠良借點錢,怎麼了?”

葉宸可是打了欠條,他這麼做,也算是名正言順。

一時間,張涵青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不過,她倒是被這一箱箱的黃金白銀嚇到了。

父親在兵部為官三十年,咱們張家到底貪了多少錢啊!

很快,趙刀將一份賬目遞給葉宸。

“張家府庫的錢都在這裡了,總共借到黃金兩萬五千兩,白銀三十萬兩,請陛下過目。”

黃金兩萬五千兩,白銀三十萬兩!

張涵青很震驚。

不是說只借十萬兩白銀嗎?怎麼把張家府庫搬空了?

“怎麼才這麼點?趙刀,你把府庫的地磚翻一翻,仔細檢查一下還有什麼遺漏。”

葉宸接過賬目隨便看了一眼,便扔到一邊。

兵部尚書,一品大員,絕對不止這點錢,一定是挖了地窖藏了一手。

庫房,趙刀帶著人,拿起鐵鍬將地面砸了個稀巴爛,很快就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趙刀走了進了,點燃火把一看,我去,真正的金山銀山啊!

“拿箱子來,全都搬走。”

“完了,張家這麼多年的積攢,全都完了!”

管家一屁股坐在地面,像是失了魂一樣,耷拉著腦袋。

又經過半個時辰,地窖的金銀終於搬完了。

“這個你收好了。”

趙刀拿出一張十萬兩白銀的欠條,塞到了管家手中。

“走吧。”

葉宸將手一擺,下令讓禁軍撤除了對張府的包圍。

“暴君!土匪!”

張涵青已經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