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幾分鐘的時間,楊沛宜感覺自已的喉嚨處有種乾涸的刺痛感,那種感覺的讓她呼入的新鮮空氣都好像一時間很難適應。

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方才的傲慢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恐懼,無限的恐懼。

陸宸卿的所作所為也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只見陸宸卿步伐迅速的走上樓,待他走下樓時,一隻手正在扣緊腕錶的搭扣,不曾看向還在喘息狀態的楊沛宜。

好像在這一刻,偌大的別墅中,楊沛宜如空氣般存在,她的喘息她的無助都不曾進入過陸宸卿的眼中。

她就這樣雙手撐起自已的身體,跌坐在地板上,脖子上的不適感還未完全褪去,目光卻一直望著陸宸卿遠去的身影。

楊沛宜的心中甚至可以料想到陸宸卿會去找尋季玥茹,但她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無法左右。

女傭阿雲躲在暗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不以為意的是早已見過陸家二少爺這副暴戾的面孔,卻不得知的是這位富家千金楊小姐為何還非得往槍口上撞,不過想來也好,起碼現在被折磨的人不是季小姐。

阿雲躲在角落處想了想,覺得這位楊小姐雖然跋扈,但起碼也不算很壞的人,還是上前將她扶起。

阿雲從拐角處走出,看到楊沛宜的狀態,裝作一副很是吃驚的樣子,快步走上前。

“楊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說話間,阿雲抬頭望見楊沛宜脖頸上被怒抓出的淤痕,望見的瞬間又立刻收回了目光,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可此時的楊沛宜目光已久定格在陸宸卿遠去的方向,她的雙眸中已經被淚水充盈,因無法呼吸而漲紅的臉上好像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血絲。

當她觸碰到楊沛宜的身體時,楊沛宜好像失去意識似的一直僵持著。

“楊小姐?楊小姐?您還好嗎?要不要我扶您回房休息?”在阿雲的一番搖晃下,楊沛宜漸漸有了意識。

她還未曾擺脫掉恐懼的眼神望向阿雲,滿目瘡痍的怒吼道:“滾開,不用你管。你現在開心了?陸宸卿為了季玥茹那個賤人居然對我動粗。”

楊沛宜用力推搡開阿雲想要去扶起她時伸出的手,將方才陸宸卿給她的所有委屈都發洩到阿雲身上。

阿雲看著眼前楊沛宜這副可怕的模樣連連後退,逃離般的躲避開。

躲藏進儲物間的阿雲,用抹布擦拭著門把手裝作在幹活,一邊望著楊沛宜的位置,喃喃自語道:“還不是你自已上趕著住進來的,現在想起來哭。”

說著撇了撇嘴,對著遠處白了一眼。

也就在這時楊沛宜聲嘶力竭的呼喊,讓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阿雲,阿雲!”

這一聲聲的呼喊好像是要了阿雲的命一般。

“來了來了,楊小姐!”阿雲應著楊沛宜的呼喊,連忙往她面前跑去。

“楊小姐你有何吩咐?”阿雲慌忙的站住腳臉上帶著幾分驚恐。

她不知道楊沛宜這位大小姐突然又要下達什麼樣的命令。

“去拿冰袋來,給我敷脖子。你怎麼連這點眼力都沒有,伺候人你都伺候不好!”楊沛宜憤恨中帶著傲慢的眼神望向阿雲。

“好的,楊小姐,我這就去拿。”阿雲被楊沛宜的頤指氣使好的滿是委屈。

她走到冰箱前用力拉開冷凍室的抽屜,心中的一股怒氣差點讓她喘不過氣。

阿雲不禁自言自語道:“讓我滾開的是你,現在又把怒氣全部撒在我身上,我一個下人真是倒黴。”

說著手中胡亂的鏟著冰塊放進保鮮袋。

“你在嘟囔什麼?還有我告訴你很多次了,我以後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要叫我太太,張口閉口楊小姐。”楊沛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阿雲的身後。

她的話語讓方才滿是牢騷的阿雲受到了十足的驚嚇,手中的冰袋瞬間掉在地上,冰塊散落一地。

“楊小姐,哎,不是,太太!你要嚇死我啊!”阿雲說著一隻手按在胸口。

“重新裝一袋,快點拿過來,動作真的好慢!”楊沛宜說完離開了廚房。

阿雲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她只覺得這個出身名門的楊家大小姐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真煩,自已稱自已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還是季小姐好,陸先生還不知道珍惜!”阿雲無奈的搖著頭,再次重新去裝好一袋冰塊。

待她剛想拿著冰袋走向楊沛宜時,又猛然覺得這樣用手接觸冰袋會被楊沛宜怪罪,連忙將冰袋放進托盤,又整理了衣角,氣定神閒的走向她。

“楊小姐,不對,太太。您要的冰袋。”阿雲將托盤呈現在楊沛宜面前不敢看向她的眼睛,但她已經感受到楊沛宜狠狠白了她一眼。

楊沛宜從托盤中取走冰袋時明顯帶著些憤怒,她猛然的用力,讓阿雲手中的托盤好似顛簸了一下。

冰袋的寒涼在接觸到楊沛宜的脖頸時,突然讓她驚了一聲。

“啊!這麼冰!”楊沛宜在寒涼感的拿捏下蹙起眉頭。

阿雲在一邊抿住嘴,壓抑不住的笑意好像隨時都要在她臉上呈現,內心想著:你也有今天,也有被陸少爺虐的時候。

此時的楊沛宜目光未曾看向阿雲,阿雲的眼神也一直看著天花板,她很怕不經意間和楊沛宜對視的時候,自已會笑出聲。

還好楊沛宜手扶著頸部的冰袋口中發出“嘶嘶…”聲,徑直往樓上走去。

阿雲看著楊沛宜離去的身影,撇了撇嘴離開了客廳。

楊沛宜回到房間望著鏡中自已滿是淤痕的脖頸,心中的怒火併未去埋怨陸宸卿,此時她腦海中浮現的依舊是季玥茹的臉。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季玥茹我和你不共戴天,都是因為你陸宸卿才會對我如此厭惡。”楊沛宜此時面目開始逐漸猙獰,眼神中的怨懟已經猶如烈火般燃燒著。

她舉起手中的冰袋,用力的砸向面前的鏡子。

冰袋上的水滴飛濺到鏡子上,微微融化的冰塊散落在鏡子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