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王和王妃見狀,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熱情地招呼蘇秧和江清淮留下來用膳。

江清淮這時候也覺得不太合適:“秦世子都走了,我們留下……是不是不太好……”

“別想太多。”永寧王妃道,“你救了阿秧的命,是我們王府的恩人,留下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江清淮很想問蘇秧和永寧王府究竟是何關係,但見蘇秧也表現得十分坦然,並沒有任何異樣,覺得自已也不便多嘴,只好欣然答應了下來。

“如此,就多謝王爺和王妃款待了。”

永寧王和王妃似乎壓根不在意秦頌的負氣離去,滿臉都是笑容,整個席間一直用慈愛而溫柔的眼神看著蘇秧。

還不停地往她碗裡夾菜。

蘇秧碗中的菜越堆越高,就快成一座小山了。

江清淮不禁在心裡想,永寧王和王妃對蘇秧這般特殊,難道是為了幫秦頌挽回蘇秧的心?

但看樣子又不太像。

這樣的眼神,他也時常在父親和母親的眼中看到。

——倒好像,蘇秧才是他們的親閨女似的。

想到這裡,江清淮心裡不由突突跳了起來,連著耳畔都能聽到血流汩汩的聲音。

“江世子?江世子?”

蘇秧見江清淮一直不回答永寧王妃的問話,趕忙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江清淮反應過來,看著永寧王妃尷尬地問:“請恕晚輩失禮,不知王妃方才問了什麼?”

“本宮問你,”永寧王妃微笑道,“你可有婚配?”

江清淮下意識看了蘇秧一眼,趕忙擺擺手道:“當然沒有!”

永寧王妃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你這樣的家世品貌,按說早該說親了……可是侯府眼光極高,看不上小門小戶的人家?”

“沒有沒有,”江清淮道,“我父母從不看中門第,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家妹嫁給沈書城那混球了……”

聽到沈書城的名字,永寧王妃又皺了皺眉:“好好的提那人做甚?也不嫌晦氣。”

想到自已的寶貝女兒嫁過這麼個人渣,永寧王妃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了一把般疼痛難忍。

蘇秧見狀,安慰她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沈書城如今也已經死了……”

“沒錯,”江清淮道,“家妹得知沈書城死訊時,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想必也早已釋懷了。”

“如此,忠勇侯也能舒心些了。”永寧王妃想了想又問,“本宮聽說……雍王有意求娶江小姐?”

江清淮點頭,滿臉自豪,“還算他有點眼光。”

“雍王這樣的身份……竟不介意江小姐嫁過人?”永寧王妃話裡有話地試探道。

江清淮趕忙表態:“那當然了!家妹溫柔善良,才貌雙全,嫁過人怎麼了?遇人不淑又不是家妹的錯!”

永寧王妃十分滿意,朝永寧王點了點頭。

永寧王也頗為滿意地朝江清淮笑了笑,舉起酒杯道:“雍王不光眼光好,行事也頗為果決,有花堪折直須折,江世子也多學著點。”

江清淮自是明白了他話裡的深意,站起身道:“晚輩受教了!”

蘇秧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何突然這般慷慨激昂,但卻對江宛喬和李乾的進展很感興趣。

好容易熬到吃晚飯,跟永寧王和王妃道別後,便一臉興致勃勃地跟江清淮打聽了起來。

“江小姐跟雍王相處得怎麼樣了?可還像當初那麼排斥?”

江清淮笑笑:“雍王成日鞍前馬後的,就差沒把我們忠勇侯府的門檻給踏平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宛喬早就不排斥他了。”

“雍王對江小姐情深意重,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的結果。”蘇秧道,“不過江小姐畢竟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還需要時間來治癒傷口,你們千萬不要逼她。”

江清淮默默聽著,忽然憨憨地笑了兩聲。

蘇秧一臉納悶:“你傻笑什麼?”

“沒有……就是覺得,你跟宛喬應該很合得來。”

蘇秧問:“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有空多開導開導江小姐?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感情的事情,還是得靠當事人自已感覺,我們外人說得多了,很有可能起反作用。”

江清淮點點頭:“我知道,我沒有讓你去勸宛喬早日接受雍王,即便她一輩子不嫁人,我們忠勇侯府上下也不會催她的。”

“那就好。”蘇秧看了眼早就在門口迎接自已的翠微道,“江世子,謝謝你送我回來。”

江清淮摸摸後腦勺,衝她咧開嘴笑了笑:“那我明日有空再來找你。”

蘇秧已無心去問江清淮明日還有什麼相見的必要,因為翠微已經蹦蹦跳跳地衝她跑了過來。

“蘇姐姐!”

蘇秧張開雙臂與她擁抱,“微微,最近怎麼瘦了?”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翠微扁扁嘴,“我現在每天都沒心情加餐了……”

蘇秧哭笑不得,衝江清淮揮揮手後就跟翠微一同進了院門。

許久沒回府,蘇秧只覺得滿身疲憊,跟翠微簡單聊了幾句便回了自已房間。

誰料她才剛把衣裳脫下,想要泡個澡的功夫,視窗就躍進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還帶了一身酒氣。

蘇秧呆愣著看向來人,一時竟忘了穿上衣裳。

來人自然是秦頌。

他深邃的眼底染上了一層霧濛濛的醉意,迷迷糊糊地盯著蘇秧,像是意亂情迷,又像是想要將人吞噬一般,狂放而冷峻。

蘇秧從未體會過這樣強烈的危險感,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卻沒想到,秦頌的身影快如鬼魅,竟瞬間移動到了她的跟前,牢牢攫住了她的細腰。

“唔……秦頌,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還說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為何還要脫光了站在我面前勾引我?”秦頌說著,竟還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

蘇秧雖然對付敵人頗有一番強勢動作,但還沒經歷過赤裸著身體被男人擁在懷裡的窘境,一時僵硬到無法動彈。

她開始無意識地推拒著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你……你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