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貝貝的調皮,作為母親的李素茹已經不止一次被氣到。
自已原本就是未亡人身份,對於其他幾女,她肯定是自卑的。
以前想著,能留在張明身邊當個老媽子做做飯,照顧下對方起居也算是不錯的。
但張明之前大婚可沒有把她落下,其他女人該有的禮節和尊重,在她這是一點沒少。
其實算起來,她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女人罷了,模樣雖比不上崔宛她們,但性格絕對是最樸實一個。
許是因為崔宛給張明誕下慕可的原因,李素茹前些日子好幾次私下跟張明談論要罷了這段婚姻。
哪知後者犟脾氣下竟少有的跟她發了通火,更是好好呵斥了番,自那次後她也再不敢提及罷婚之事。
只見張明徑直走向貝貝,貝貝身子下意識的縮了縮。
“自你四歲起我便讓你熟讀那三字經,所求也不過是讓你今後成為個明理之人。然,這些年過去你的長進實在太讓我失望,我問你,你當真不願讀書?”
好似被張明這冷淡的語氣震懾到,貝貝眼中頓時泛起漣漪:“...張叔,貝貝不想去餵豬...”
“唉,那你告訴我,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我想,我想跟貞英姨娘一樣橫槍策馬,殺敵建功,做大唐的女將軍,以後嫁個跟張叔一樣的大英雄!!”
“你...”張明是真把貝貝當成半個閨女看待,何況有李素茹在。
變成這樣其實也跟他給貝貝突然優渥的環境有關,而且自已也並沒有花什麼時間陪伴教育。
回頭看了眼李素茹,後者一副你做主樣子,張明這才說道:“行,明日我便安排你進兵營,若到是後半路再放棄...張叔便敲定你那餵豬之事,誰來說情都沒用!”
“...好!”貝貝訥訥點頭。
見此,張明又給講臺上的孔穎達拱手一禮::“打攪夫子授課,張某給您賠禮了!”
“誒,張先生客氣,無妨的!”
說著,張明遞給對方一疊A4紙張,上面娟秀的字跡寫得密密麻麻,一看就是出自崔宛之手。
“這是...”
“貞觀學府開設戰爭學院、醫學院和農學院的事就有勞夫子費心了,所需錢財到時候知會一聲,只要是張某能辦到,定不推辭!”
“...醫學院...農學院...戰爭學院?”
再次拱了拱手,張明並未過多解釋,領著李素茹母女離開了學堂。
所有流程已經書寫在那幾張紙上,他就是這麼霸道,向來要做什麼先做做看再說。
......
而對於貝貝反饋給自已的情況,張明也是提高了幾分警覺。
其實人性便是這樣,吃飽喝足後就容易精神內卷,所以用適量的戰爭來刺激大唐,這個方針他想來應該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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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以南約莫三十公里外,這裡是驪山廢墟舊址,距離那新修的直道也就四五里距離。
一架直升機停在廢棄的夯土臺上,蓁蓁頂著個假髮陪伴在側,躺椅,紅酒,墨鏡,張明那舒適的賤模樣若讓李世民看到,非得炸毛不可。
“嘚嘚噠~嘚嘚噠...”
馬蹄聲由遠而近,張明放下酒杯,騎馬過來的有兩人,都是身著黑色斗篷,在張明兩米外駐足。
只見一人率先下馬,竟是毫不客氣的將另一個騎馬人單手拖拽下來。
“爸...爸爸...?真的是你,爸爸!!”
伊本掀開斗篷蓋頭,這才得知搭救自已的正是自已那所謂的‘爸爸’,激動的語氣更是不由得哽咽起來。
“...嗯,你受苦了!”
“...我就知道爸爸你肯定會來救伊本的...”
“乖,不哭,回頭爸爸再支援你點錢,東山再起之日不過是時間問題!”
聽到這話,伊本滿臉不敢置信:“...還...還打?”
“對啊,不然救你幹嘛?”
“...爸爸...咱能不打了不...這些日子伊本真的...”
還沒等伊本說完,張明直接看向跟前的另一斗篷人,語氣淡然無比:“老程啊,我這逆子看來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嗯...這地方我看風水不錯,隨便挖個坑埋了吧。”
“嗆!”
刀刃的出鞘聲頓時讓伊本嚇得就地一激靈,後者腦袋點得好似小雞啄米:“打,打!!回頭我便召集舊部抵禦大唐的侵犯!!”
聞言,張明抬手朝程咬金虛按兩下示意其暫時罷手:“不,不是抵禦大唐!”
“...那...爸爸是想...”
“兩年,兩年內你若不能擊敗唐軍,嗯...”說著,張明上下打量了下狼狽的伊本,眸光停在左手位置嘴角輕輕上揚:“嗯...就這個吧,到時候我便罰你卸掉這隻左手,如何?”
“......”伊本不語,他都想哭了,這什麼人啊...兩年時間擊敗唐軍,他那些舊部現在都不知道上哪裡去召集...
......
三日後,大食國主在大理寺監牢被救走的訊息傳遍了整個長安,朝臣與百姓一片譁然。
李世民極度無語,無奈之下也只好找了幾個大理寺官員來背這口鍋。
當然,在幾番週轉下,那些個官員最後只是被降職以觀後效。
張明也信守承諾,給了伊本足夠的糧草和錢財,甚至還唆使他回去種植了起來。
前線戰場的李靖是滿頭問號,自已好不容易滅了拿下麥地那城,皇帝竟連下兩道金牌讓他停止西進。
貞觀十二年夏,大食聯合拜占庭帝國(東羅馬)、基輔羅斯帝國、法蘭克王國,四國合兵伐唐。
他們一方面輕鬆碾壓了當時的天竺,以天竺為據點南北對大唐形成夾擊之勢,舉國上下尚武之心達到了歷史頂點。
有糧局和土地國有化的改革的成功,大唐戶部官員個個都是財大氣粗的樣子,對於皇帝的軍需撥款一般都沒提過什麼反對意見。
李世民白天與武將們商討禦敵之策,到了夜晚便登上太極宮最高建築,稟退左右後指著長安西邊方向一頓痛罵,那言語只能說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礙於李靖年紀也大了,入秋後張明便建議他退下了前線戰場,只偶爾在戰爭學院兼職任教。
有軍神的排面加持,戰爭學院算是貞觀學府最熱門的學科了。
畢竟是自已親岳父,李靖也退了下來,在李貞英懷孕期間,張明將大唐與大食戰爭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對方。
李靖啞然當場,旋即就是對張明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後者賠笑下耐心解釋了裡頭的門道,更是給他所著的《李衛公兵法下卷》提供了不少思路,後者這才消氣不少。
貞觀十五年四月。
大唐與大食兩國之間交戰這幾年各有勝負,如今的伊本簡直就是個戰爭販子,除了針對大唐外,他更多的時間便是遊說於西方各國,西方人都叫他‘獨臂的哈里發’。
是年,張明29歲,他也學著古人留了兩瞥八字鬍沒事便上手摸上一摸。
鬍子毛髮之類能正常生長,但他發現,自已的身體機能這幾年絕對沒有什麼顯著變化。
這個秘密自然瞞不住太極宮的李世民,畢竟長孫無垢的狀態他能清楚感知到。
長安城西南,昆明池湖畔。
張明懶散地躺在綠油油的草地,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微微晃動,雙眼半閉,細細感受著春日的暖風。
湖水波光粼粼,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濺起水花。
身旁的崔宛幾女聊天打趣,長女張慕可更是帶著兩個蹣跚學步的雉童嬉戲。
“呼~~這特麼才叫人生啊...”
“什麼事讓你笑得這般下流,說出來讓朕也跟著樂樂?”
張明聞聲仰頭一看,正是已經鬢角全白了的李世民正低頭笑呵呵的看著自已。
“坐。”
“哎呀呀~~朕這腰啊,不如之前咯...”
“怎麼,身體可是有什麼不適?”
望著天際,李世民搖頭苦笑:“唉!~~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你看朕,才堪堪四十便兩鬢霜白...呵呵,歲月不饒人吶...”
聞言,張明坐起身來,李世民出現在此的意思不言而喻,但這些話在他看來應該是出自肺腑。
其實對於李世民,張明心裡是愧疚的。
一瓶泛著絲絲黑光的神秘液體被張明拋了過去:“喏,喝了這個你也應該能和姨母一樣,長不長生不知道,但總比你這要死不活狀態要強!”
“...這...你直接就給朕了?!”李世民心存狐疑,但更多的是震驚張明的大方。
“不要啊?不要拿來!”
“誒,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說罷,連忙將那玻璃瓶寶貝似的收到袖中。
張明嘴角微揚,嗔笑道:“老李不愧還是老李,這不要臉的勁頭怕是全大唐你獨一份!”
“哼,你還有臉說,朕還不是被你逼的?!”
“怎麼,朝廷現在這麼閒麼,大食最近沒有新的動作?”
“你小子...朕出宮前把國事都交與了司空和房相,朕當時問了他們,這臣子能旬休天子為何就不可?”
張明頓時來了興致:“他們怎麼說?!”
李世民沒好氣道:“你以為他們是你啊!!朕這幾年操持國事舉國上下看在眼裡,旬休一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一年...?你就不怕皇權被架空?!”
“哼,你小子太小看朕了,朕當年可是...”
“行了行了,別吹牛了!!”
“誒,你說...當初要是朕沒去柳村...大唐還會有如今這般昌盛嗎?”
“呵呵,大唐?還有什麼大唐?你若是沒去柳村,這天下現在就姓張了。”
“你...”
“安靜點,別打攪我午休。”
“誒,你說大唐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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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