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既然你是這個態度,咱們好好說說,第一,為什麼讓我在門口等了你一上午。”女人見卡爾不聽使喚,右手端起茶壺直接往嘴裡灌了一口,柳葉般的雙眉向眉間聚攏。

“我太累了,睡著了。”卡爾虛弱的應答道。

“太累了?看見我的名片了吧。”女人衝入殮師方向張開手掌,一張黑色的卡牌飛回了她手中,她吹了吹卡片上的灰塵,又在小劉身上蹭了蹭,裝進了袖口。

這一舉動讓小劉嚇了一跳,以為對方要動手,慌忙間雙手招架在了臉前,這一舉動反倒引女人短暫的笑了一下,自覺不妥後再次嚴肅起來,這回換作伸出舌尖舔了舔紅唇,右手砸在了桌子上,引得茶具晃動。

“說!”

“稀裡糊塗的,沒看見,你有事說事,別嚇唬人了。”卡爾也沒有好態度,依舊是靠在牆上,看都不看女人一眼。

“怠慢我,就是怠慢仙界使者,更是怠慢任務,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吧。”女人見入殮師無所謂的樣子,起身向他走去。

“我沒想怠慢你,是你自已不知道多敲敲門,而且可沒人告訴我有仙界使者來找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來,何來怠慢?何來怠慢任務?何來罪名啊?”卡爾不顧及女人走到了哪裡,看都不看她一眼。

“嗯?”女人回身望向小劉,“我給你的名片,你沒看嗎?上面怎麼寫的?”女人邁著先秦淑女步慢慢走向小劉,高跟鞋的聲音踏踏作響。

這聲音就好像催命的敲門聲一般,聲聲敲在小劉的心尖上,讓他本就恐懼的心靈雪上加霜,“沒,沒有。”這三個字是他從心窩裡擠出來的。

“我跟沒跟你說,讓你看過以後告訴卡爾,來大活了,讓他出來見我。”女人回到了小劉身邊,將纖纖玉手放在了小劉發紅的耳朵上,現在小劉就像個剛出爐的地瓜,渾身上下又紅又熱。

“俺,俺,俺不識字,俺告訴他有人找他,他就是不動彈。”小劉顫顫巍巍顫抖的聲音中多了更多的恐懼,這女人拽自已的耳朵幹什麼,他害怕對方下手,這女人一腳的力量比自已全身都大。

“哦。”沒想到,女人一點怪罪的意思沒有,將手從小劉的耳朵上拿走後,再次坐下,吹了吹手指,繼續說道,“這我就不算你做錯了,沒文化不怨你,第二點,我要問你,上頭既然向你傳達了要跟卡爾配合,你第一時間為什麼還是選了抗命。”

“俺,俺,俺錯了。”小劉受不住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女人眼前,他心裡的防線在這次質問裡徹底的崩潰了,本來就被嚇得不輕,後續女人仍然在施壓,而現在乾脆責問起自已來,他脆弱的小心靈崩了。

“雙魚座?”里奧插嘴道,“這麼敏感脆弱?”

“閉嘴,看熱鬧?下一個就是你。”女人瞥了里奧一眼。

“上頭的意思你都敢違抗,以後還怎麼給你安排任務,聽卡爾說你嚇尿過,真的嗎?”見小劉如此做派,女人心裡其實是覺得好笑,可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想笑也不能笑,在霎那間嘴唇上下動了動,好歹是再次掩飾過去了。

“是,是。”在絕對實力與絕對壓制力面前,小劉一點都招架不住,平時關於這個話題小劉還能跟卡爾頂頂嘴,可面對這個女人他做不出一點反抗。

“他為什麼尿了?”女人問向卡爾。

“掉水井裡了,差點淹死,真xx沒出息,又哭上鼻子了。”

“哦,那你放寬心,這次我不殺你,我不像他那麼多事,哭鼻子我不管,別在我面前尿褲子,別讓我噁心。”

“嗯。”小劉跪在地上,抹著眼淚,瞪了卡爾一眼。

“就跟我有勁,你瞪她一眼啊。”入殮師看到了小劉的糗態,淡淡的調侃道。

“不逗你了,現在說第三點,里奧,上頭給你的任務是監督和配合卡爾完成任務,我問你,周晨詐屍的事是怎麼回事?”

“這位女士,我不知道還有監督任務,我只知道我是來配合卡爾先生的。”里奧也是肝顫的,但是他畢竟見過些世面,在這樣的情況下崩潰下去,只會讓對方覺得好拿捏,就算是裝,他也得裝一裝,況且,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不像小劉一樣,小劉沒有道理,他有。

“這又是怎麼回事?這事賴誰?賴小劉還是帥寶?”

“賴我,我沒跟里奧說,就讓他配合我了,我不喜歡有人看著我幹這個幹那個,里奧這老小子是個話癆,叨叨叨的煩死我。”

我一個好傢伙,里奧心裡這麼想,出謀劃策的時候找到我了,現在你嫌我煩了,但好歹自已沒擔責任,卡爾的一句話是把自已撇清了,作為老油條,卡爾給的臺階里奧自然下,“是,這位女士,可能是卡爾先生過於忙碌疏忽了,所以沒來得及通知我,我們兩人於情於理都情有可原,卡爾先生您是知道的,天生就有些毛躁在,而且最近遇到了很棘手的事和人,又遇見了劉先生,您都知道的,他可能就是沒來得及告訴我。”里奧給自已拎清了的同時想著也拽卡爾一把,但又不想拽的太實在,隨後補充道,“當然了,卡爾先生也向我講了些關於鬼界的傳說,我聽完真的是肝膽俱喪,真是讓人恐懼的一個地方,我就算有監督的能力,我也不敢放手幹,但今後我已經履職盡責,做好自已監督和配合的工作,積極完成上級安排下來的任務,把好關、出好謀、行好事、做好鬼,做令大眾滿意的入殮師軍事,不辜負上級的一片苦心的同時,加強自身思想建設,爭取擺脫被卡爾先生送到鬼界的悲慘命運,以爭做仙、敢做仙、能做仙為奮鬥目標,服務好每一個亡魂,完成好每一項任務,為入殮任務添磚加瓦,為人間正道墊石鋪磚。”

“哦。”女人沒細聽,而是將高跟鞋脫下,丟在了一旁,“你,卡爾,我不滿意你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