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步月下午沒有工作安排,她便把譯文潤色了一部分,之後才處理起螺螄。

他們家沒有趁手的工具,但周步月空間裡有個專門給螺螄削屁股的神器,和裁剪照片用的手動切紙器差不多,把螺螄尾巴懟進圓孔後切割就好。

現在他們都去幹活了,正好周步月可以拿出來放心地使用。

處理完螺螄尾才四點多,離下工還早,周步月便讓它們繼續吐沙去了。

她沒事情幹,正好收拾下自留地。

她家自留地是方正的佈局,十米乘十米,菜池是一米乘四米的,過道三十厘米,兩個菜池種同一種蔬菜。

前陣子的豌豆種得早了,現在有一部分的藤蔓開始枯萎了,周步月先把成熟的豌豆摘下來,還夠吃兩頓。

之後從空間裡拿出一副手套戴上,把豌豆苗給拔了起來,這些豌豆苗也不能浪費,把支撐的枝條拿開後剁碎還可以餵雞。

國家規鼓勵農民可以搞副業,養雞養豬都可以,但養雞的數量只能比人頭數多一隻,如果養一頭豬的話那必須上交給國家,養兩頭的話第二頭可以留一部分。

養一頭豬都麻煩何況養兩頭豬呢?為了響應國家政策大隊前兩年建了養豬場,養了七十幾頭豬,到時候交了公糧後還會把剩下的肉分他們,當然還有得到的肉票,糧票,布票等。

豬由大隊承擔了,雞就家家戶戶自已負責。

周步月家六隻雞其中兩隻是公雞,一般殺雞也是殺公雞,母雞要留著下蛋。

喂好雞之後她鬆了土,撒了點雞屎和泥土混合均勻,把四季豆的種子撒了下去,之後又澆了點水等它發芽。

種完地之後已經快六點了,她的工分登記本讓她娘幫忙拿去登記了,她則是在家準備做晚飯。

今晚的晚餐很豐盛,酸筍辣椒炒螺螄、炒豌豆和南瓜苗湯,主食是玉米高粱大米混合的雜糧粥。

趁著人三三兩兩地往回走,周步月估摸著知青點的人也快回去了,便把螺螄和一些蔬菜放到籃子裡蓋好出發。

知青點人多,他們對村裡人態度不算太熱情,周步月只是站在門口等沈晏和。

她站在樹蔭底下,燦爛的霞光在她臉上打上一層光暈,還能看到她光滑的臉上細小的絨毛。

劉紅豔是下鄉了兩年的女知青,眼看著同期的女知青們要麼和泥腿子結了婚,要麼找男知青結婚搭夥過日子去了,劉紅豔工分少,前兩個月剛把沈晏和定為自已的目標。

誰曾想到還沒等她下手就傳來了沈晏和和村姑處物件的訊息。

她原本以為如果那個村姑是個長相一般沒有學識的泥腿子的話自已勾勾手指還能把人搶過來。

但當她聽說沈晏和物件是周步月的時候心裡湧上了危機感。周步月她見過幾次,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長相豔麗面板白皙,還是個高中生,身上有著一股她們沒有的氣質,的確有成為她競爭對手的資本。

但劉紅豔就是不相信他們處物件,畢竟沈晏和性子冷淡,對他們知青都保持著距離,在村子裡更是獨來獨往,周步月也是很少出門,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交集呢?

一定是沈晏和救了周步月之後周家人道德綁架了沈晏和,強迫他和周步月在一起了,不然怎麼這麼巧她被救起來後村子裡就多了他們的傳聞?

說不定這一切還是周步月自導自演的呢。

劉紅豔看向周步月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嫉妒和厭惡,走上前語氣不屑道,“你誰?別擋在我們知青院的門口。”

周步月莫名從這個女知青身上感受到了敵意,她轉頭看過去,將對方眼底還未消散的輕蔑盡收眼底。

周步月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有人挑釁了她,她也不會平白無故讓自已受氣。

“你確定我擋在門口了嗎?你確定我擋著你進出了嗎?”周步月反問道。

劉紅豔想象中的村姑應該是在她的質問下認清自已和城裡人的距離,最後無地自容地離開,她沒設想過周步月會把問題拋給她,頓時有些慌亂。

“就算這裡不是門口但也是我的必經之路,你站在這裡就是弄髒了我的地盤!”

看到兩人在起爭執,原本在知青院子裡忙活的幾個知青不約而同地放慢了動作,豎起耳朵聽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很好地詮釋了華國人的八卦基因。

李三觀動作一頓,隨後轉身走進了房間,他記得沈晏和應該和那個女孩子在處物件吧?

周步月唇角勾起一抹笑,“這位同志的意思是,我現在站著的這塊劃分到第三生產隊的土地,是你私人的是嗎?”

劉紅豔臉瞬間白了,下意識想要阻止她,周步月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飛快地把剩下的話說完。

“這位知青同志你這是地主的思想可要不得啊!新華國好不容易鬥地主分田地了你竟然還有封建主義復辟的思想?!

沒想到你身為一個下鄉建設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知青竟然有這樣危險的想法!你這是在破壞來之不易的社會主義!”

周步月小嘴嘚啵嘚地扣下來兩項罪名,劉紅豔整個人陷入了慌亂中。

“你胡說!我沒有!”劉紅豔氣到臉色漲紅,狠狠地跺了跺腳。

周圍的人看向劉紅豔的視線瞬間變了,難怪劉紅豔平時這麼囂張,原來她一直以為知青院是她的地盤啊?

“難道‘別髒了我的地盤’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周步月故意學著她的腔調重複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劉紅豔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後退了一步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她,“你們農村人就會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作嘔!”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周步月謹記這一個道理,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誒喲,我倒是沒想到這位知青同志為了轉移話題還能把矛盾引到我們農村人身上!看來平時很討厭我們嘛~”

聽了她這話,原本還事不關已的知青們趕緊出來捂著她的嘴。

笑話,她有地主思想那是她個人問題,要是引起知青和村裡人的矛盾,那他們的處境只會更加難過。

劉紅豔還想說什麼,身後卻響起一道清冷又熟悉的聲音,“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