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太爺爺跟倭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最讓李洪柱好奇的是,潘國泰所提到的倭國人,和那對祖孫,又是如何產生的什麼過節,以至於要專門尋找追殺。

如果說一開始從宮希古那裡得知祖孫倆,他只當是一個故事的話,那麼今天再透過段守坤和潘國泰之口,他確定這對祖孫倆恐怕不僅真的存在,而且極有可能不是一般人。

他們和河圖,以及龍脈,究竟有什麼關係?

重重疑點,潘國泰這裡倒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我真的沒騙您。我太爺爺真是做買賣的,那個倭國人,其實,也算不上是我太爺爺朋友。更像是……嗯,更像是僱主。”潘國泰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生怕李洪柱對他動手,倒豆子似的知無不言,確實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哦?什麼僱主?”

李洪柱沉聲問道,看來這潘國泰剛才有刻意誇大他太爺爺和倭國人關係的嫌疑。

潘國泰本來想打著倭國人的旗號提一下身份,沒想到反倒更被敵視,而且明明自已人多槍多,結果三下兩下就全軍覆沒,這會不敢再說是什麼朋友了。“我太爺爺真是做買賣的,因為他經常和倭國人做買賣,所以逐漸就學會了一些倭國話。

有一回,有做生意的倭國夥伴介紹了一個倭國人前來找我太爺爺,這個倭國人出手很大方,開口就給了我太爺爺2000大洋,而且還說只是定金,事成之後再給他2萬。

而他要我太爺爺做的,卻並不難,就是給他當嚮導,帶他去找兩個人。”

“就是那祖孫倆?”

馬克成也意識到這事兒當中,那對祖孫倆似乎很關鍵,不禁產生了興趣。

潘國泰點點頭,“我太爺爺想著,這買賣輕輕鬆鬆就能賺2萬多大洋,當然求之不得了。於是就帶著他來到了豫南省。”

“那個倭國人為什麼要找那對祖孫?”

這個問題顯然是解開疑團的一個關鍵,李洪柱越來越覺得,河圖這事兒恐怕還真的會涉及到一些事情,而且,這些資訊,是自已在另外那個時空,完全不知道的。

“這個問題,我太爺爺也問過。那個倭國人說,這祖孫倆的家族,之前和他做生意的時候,坑了他好大一筆錢,害得他家破人亡,所以,他要來討個公道。”

潘國泰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說到這裡,隨著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很快,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魚貫而入。勘察現場的同時,所有人都被控制了起來,雖然多少還是比較禮貌的。

隨後,一同被帶到了警察局。

路上,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雖然當著警察的面沒說什麼,但都知道,對方有想說的話。

等到了警察局,分別做完筆錄再順利出來,都大半夜了。

石武還真有持槍證,而且還真是現役軍人,這是李洪柱始料未及的。至於李洪柱等三個,綜合幾方面筆錄對比,再加上他們特殊的身份,所以都比較順利地出了警局。

只是段守坤非法持槍,按理是要蹲局子的,不過他有人脈在,所以搞了個取保。

“老馬,你覺得潘國泰說的可信嗎?”

上了車,李洪柱即問馬克成。周寒雖然聰明氣正,但顯然不如馬克成老練。

馬克成搖了搖頭,“看他樣子,倒不像是在說假話。但有個問題,那個倭國人對他太爺爺說的就一定是實話嗎?”

“有道理!”周寒覺得馬克成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一向話少的石武也忍不住吭聲,“狗日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李洪柱點點頭,“從段老闆講的故事來看,那對祖孫可不像是壞人,怎麼會騙人錢財呢?倒是那個倭國人,夥同潘國泰的太爺爺,撒謊的嫌疑更大。”

可惜剛才時間有限,沒有問出太多東西,如今,也只有等警察那邊審訊結果了。

家裡發生了那種事兒,自然也沒心思再安心在裡面,晚上,段守坤乾脆安排家人和李洪柱等人一起,都住到了自家酒店。

“幾位爺,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從此以後,但凡有事,只管招呼一聲,我要是稍微有點猶豫,我都不配姓段!”

李洪柱等人自然不可能等著警察對潘國泰一夥人的審訊結果,第二天清早,送行的時候,段守抱拳向四人作別。

馬克成和李洪柱眼神交流,才笑著對段守坤提醒道,“段老闆,發生了這事兒,恐怕惦記您東西的只會多不會少啊,您可得多留神了。”

段守坤再抱拳,“多謝馬爺,回頭我就搬省城裡住去,再僱幾個保鏢。我倒看誰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明搶。”

“警察局那邊審訊的訊息,就麻煩段老闆及時告知我們了。”李洪柱最關心的還是潘國泰的審訊情況。

段守坤點點頭,言辭懇切,“這個自然,一有訊息,我立馬彙報您幾位。”

經歷了這一出,馬克成也沒了心思再到別處掃貨,跟段守坤半開玩笑地提了一嘴購買意向,即準備北上回大都過年。

正巧李洪柱周寒是南下,方向不同,唯有道別。馬克成倒是十分不捨,反覆囑咐二人,一旦到了大都那地兒,一定要聯絡他云云。

“啥?!”兩撥人正要開拔啟程呢,冷不丁被段守坤接電話的聲音給驚住了,不禁都停下了上車的動作。

“怎麼了段老闆,是發生什麼了嗎?”周寒率先忍不住好奇。

段守坤一副無法相信的震驚樣子,“潘國泰,死了。”

這下輪到李洪柱等四人震驚了,李洪柱和馬克成對視了一眼,直覺潘國泰死得也真是時候了,“怎麼死的?”

段守坤迷茫地搖了搖頭,“說早上起來就發現死了,目前屍檢結果還沒有出來。”

“段老闆,我記得潘國泰還有幾個打手沒死,他們的審訊結果出來了嗎?”潘國泰死了,那麼只有從他手下的打手找線索了。

段守坤再次搖了搖頭,“一有訊息,我馬上聯絡你們。”

事到如今,好像也別無他法。

李洪柱和馬克成唯有啟程。

“柱子,我怎麼覺得潘國泰的死,有些蹊蹺啊。”周寒話題離不開這事兒,一邊開車一邊和李洪柱討論心裡的疑惑。

“你也覺得有問題?”李洪柱努力梳理這些所有資訊。

周寒想都不用想,就直接說出了心裡的看法,“那肯定啊,你想,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在這當口沒了。”

“但問題是,如果他的死真有問題,那肯定只能是內鬼乾的。但誰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把網撒得這麼圓?而且,如果他有這能耐的話,那昨晚,我們又怎麼能那麼容易脫身?”

李洪柱總覺得,這個事情實在有些,不好解釋。但如果說潘國泰的死沒有問題,那豈不是也太巧了?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不,柱子,我倒不這麼認為。”周寒接過話頭,“你想,他的槍是哪裡來的?這年頭雖然說治安各方面管理確實不嚴格,但想要搞到槍,也沒那麼容易的。

最關鍵的一點,潘國泰帶的那幫人,好像對槍並不是太熟悉,雖然說你和石武是高手,但昨晚那幾個,明顯就感覺,對槍的使用完全很陌生。

由此可以大膽推測,這槍,是有人給他提供的。”

李洪柱瞬間眼睛一亮,周寒的分析正是自已推測的,“有道理,如果是這樣,那才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潘國泰可以這樣有目的性地找到段守坤。”

“或者可以說,他在有人的幫助下,很快鎖定了大致範圍,恰好由於昨晚的事情,讓他鎖定了具體目標。”經過周寒的補充,至少從邏輯上來說,算是把這一段捋清了。

可是,是誰,能這麼快就把手伸到警察局裡面去,而且還是幹殺人滅口的勾當呢?

如果這個人有這能耐,那段守坤會不會有危險?不過一想到段守坤也是有關係和人脈的有錢老闆,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害了。

疑問雖然很多,但卻好像並沒有入手的地方,這讓李洪柱有些鬱悶。

但願段守坤這邊能夠早日有訊息吧。

臘月二十六,二人終於趕到了傲陽。

不得不說,這一趟,算是讓周寒真正領教到了什麼是腰痠背痛、呲牙咧嘴,奈何是他自已堅持選擇開車的,也只得認了。不過由於有了段守坤這一段經歷,倒是讓二人都感覺不虛此行,尤其是對於李洪柱來說,意義更大。

油漆廠和鋼鐵廠的大夥,早就迫不及待地等著李洪柱回來搞春節聯歡了。油漆廠自然不用說,最新的廣告效果,讓他們更加有了底氣,個個臉上都是看得見的自豪。

誰能想得到,就在一年之前,這還是一家瀕臨破產的問題企業。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李洪柱的功勞。

從今以後,只要他們不亂來,諸夏的油漆行業,標準制定,肯定都少不了傲陽漆,至於市場方面,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快過年了,但每天的訂單電話,就沒斷過。

為此,原本幾乎就王小軍一個人的銷售部,已經擴充套件到成了有好幾十號人的部門,王小軍也當上了銷售總監。

別家的銷售部員工,幾乎都要出去跑關係拉業務,然而王小軍負責的銷售部,卻幾乎就是坐在辦公室接電話得訂單。

當然,除了這個,王小軍目前工作重心,已經在楊建明的指導下,轉向負責整個經銷網路的搭建維護。

銷量再好,也需要經銷網路的科學高效執行,才能在順利消化訂單的同時,進一步鞏固、拓展市場。否則,一切都是經不起市場摔打的表面繁榮。

比起油漆廠這邊的熱火朝天,鋼鐵廠那邊也絲毫沒閒著。眼看著油漆廠的赫赫戰果,再加上入股四明鋼鐵廠等一系列訊息,經過幾個月培訓,所有人都像迫不及待上戰場的戰士一樣。

新裝置也已陸續安裝除錯完畢,過完年,就全面開工。

廠裡團年飯之後,家庭不住廠裡的員工,陸續回家過年。而李洪柱想了想,還是決定趁著過年回老家看看。周寒雖然說起來是有家的,但實際上情況跟李洪柱也差不多,而且二人基本可以算是親兄弟了,自然一起。

倒是楊曉梅也喊著要一起,被李洪柱連哄帶騙的託付給老廠長鄭援朝家。畢竟一個小姑娘家,跟在一起實在是非常不方便。

只不過在二人出發之前,廠裡迎來了兩位意外“客人”。

省工業廳廳長宮長樸,在傲陽市議長趙東川的陪同下,登門拜訪。

雖然來之前有跟李洪柱電話,但具體什麼事情,他卻沒明說,李洪柱也不好堅持問。

等二人來了,宮長樸才說,希望傲陽實業集團能夠將總部搬到省城去,以在更高層面參與到南江省的工業建設。

由於傲陽實業集團是傲陽市重點企業,李洪柱又是傲陽市議員,所以趙東川陪同,理所當然。

李洪柱深知,宮長樸能夠來這裡以南江省建設的名義找他,可不只是他工業廳長的職權能夠決定的。某種程度上說,他代表的是省裡的意見。

他實在沒有回絕的道理。

而且,這種事情,本來可以一個電話就確定的,但人家專門跑一趟登門拜訪,也足夠顯示出對自已的尊重了。何況,總部搬到省城,倒也確實更有利於進一步發展。

“如此甚好!”見李洪柱爽快答應,宮長樸非常高興,“洪柱,等你來了省城,可得多給我們支招!”

對於將傲陽實業集團遷到省城一事,他是極力支持者之一,無他,李洪柱這個人,雖然年齡不大,但很多工業建設過程中的疏漏隱憂,他卻能很敏銳地發現並給出補救措施,這恰恰是省裡最需要的。

“趙議長,你該不會埋怨省裡挖傲陽的牆腳吧。”宮長樸又向趙東川開玩笑。

趙東川哈哈一笑,“宮廳長,瞧您說的,傲陽實業集團,雖然總部遷到了省城,但油漆廠和鋼鐵廠還在傲陽嘛,如此一來,李總以後就可以帶更多優質資源到傲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天晚上,在南江省省城,依然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看著手機上發來的簡訊,嘴角露出滿意的淺笑,“這也算是比較不錯的一件新年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