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雙手虛空一抓,試圖去操控那股黑色迷霧。

然而。

就在他即將觸手可得之際,氣勢猙獰的無頭將軍頓時如散開的黑霧,湮滅虛空。

“瑪德!”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可男子依舊有些不甘與憤怒。

“樓師兄!”

一個眼睛暴突,身材消瘦,牙齒佈滿汙垢,看起來比十年煙齡還嚴重的男子恭敬的叫道。

兩人一個是魔閻堂的旗主樓白羽,一個是身為內門弟子,名為仇厚土。

“樓師兄,不知有何吩咐?”

面對眼前這位身穿黑色戰甲的男子,仇厚土露出無比敬畏的神色。

畢竟。

內門的一個旗主,都是半步喚靈境的實力,一個個脾氣暴躁、心狠手辣,搞不好飛來橫禍,被其無端一掌拍死,到了閻羅王那,都無處喊冤。

“這次喊你來,主要有件事想問問你,顧堂主親自免試透過的弟子,你可熟悉?”

仇厚土如實回答,“不熟悉,我現在去探探。”

……

魔閻堂另一處規模同樣好比小型宗門的地區。

歃血居,議事廳。

“哦。”

阮紅袍饒有興致,朝跟在身邊修煉的內門弟子說道:“跟我說一說,我倒要聽聽,能被我的師傅……顧九香堂主看重,親自收入魔閻堂的人,到底有何不同。”

虞基倒是沒想到,曾經所認識的外門弟子,卻成長的如此快速,眨眼之間,不僅成為了魔閻堂的弟子,還在黑石谷掀起腥風血雨,引的全宗驚駭。

“回阮師兄的話,半年前我就已經晉升內門,加入您麾下了,我記得當時杜飛還是煉氣境的修為……”

虞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之後,阮紅袍大笑了起來,眉宇間交織的陰冷在其粉面朱唇、眉黑如漆的臉龐上時有時無的顯示出來:“有意思,真有意思。”

“虞基師弟,為兄覺得你很適合到辛字峰接替風臨烷的位置。”

阮紅袍站起身,一襲白衣、長髮披肩,那種與生俱來的邪魅之氣,頃刻間蔓延開來。

虞基聞言面色大喜,阮紅袍身為掌控歃血旗的旗主,又是顧九香的親傳弟子,能如此允諾,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倘若真成為外門大隊長,不僅手握權力,還能每月額外多了不少資源,想到這,虞基隨即連忙低頭抱拳,道:“多謝師兄。”

……

魔閻堂,一間偏僻的讓人望而止步的別院,距離顧九香的住處才不過五百米。

由於顧九香修煉的功法和武魂的緣故,這裡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在茂密的樹木遮擋下,光線幾乎射不進來,昏暗、潮溼,還時不時傳出烏鴉的怪叫和冷風吹拂樹葉,如同少女鼻息間發出的呻吟聲。

杜飛並不知道,他被顧九香直接透過收進魔閻堂的訊息已經引起各大旗主的注意。

此時。

杜飛伸了個懶腰,大喊一聲:“好無聊啊!睡了三天,骨頭都僵硬了。”

……

顧九香躺在床上,身體如電擊般顫抖了一下,如釋負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緊接著。

一個身材成熟誘人,五官絕美的女子抬起頭,嚥了咽喉嚨,粉紅的舌尖在嘴唇舔抿了一下,好像剛喝了一碗護膚美容的養顏湯。

“死鬼,你新收的弟子怎麼啦?叫那麼大聲。”

“按捺不住寂寞唄。”

顧九香起身,穿搭好以後,飛身來到杜飛的別院。

“啊?!顧堂主?!”

杜飛這時候才剛剛起床。

兩個人站在大門口,四目相對。

杜飛個頭比顧九香高出一大截,有種居高臨下俯視著的感覺。

忽然。

顧九香那大番薯一般塊頭,轉過身,揹負起雙手,目光凝視一望無際的遠方。

那裡沒有夜空,也沒有月色,更沒有繁星點點,映入眼簾的是黑天瞎火裡,彷彿無數螢火蟲像無主靈魂飄蕩的鬼火。

片刻以後。

顧九香開口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親自把你收進魔閻堂?”

杜飛本打算靜靜的聽著。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他心裡泛起了嘀咕。

我特麼怎麼知道?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洗耳恭聽!”

吐槽歸吐槽,此時杜飛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面無表情,就這麼默默看著顧九香的背影。

“因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看到了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非凡,天生就是用來開疆拓土的人才。”

杜飛一聽這話,內心可是不平靜了。

就這麼簡單?!

杜飛不是妄自菲薄。

可要是單憑這一點,就為他撐腰,去壓制一個外門長老,未免有點不太現實吧?

微微皺眉,反正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杜飛索性沉默不語,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模樣。

“如今你已經是凝丹境初期,根基很穩,這瓶丹藥你拿去,每日服用一枚,一月之後,再來領取,半年內,保你踏入凝丹境中期!”

杜飛接過丹藥,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他心知自己的修煉天賦很平庸,能走到現在,完全仰仗殺敵爆經驗的金手指。

可畢竟不是天天有敵可殺,就拿這三天無所事事來說,修為完全停滯不前。

“還有這個防禦符。”

“還有這個攻擊符,品階雖然不高,但是能防住和抵擋喚靈境初期的攻擊。”

杜飛一一接過。

旋即。

一支血色令旗破空而出。

顧九香寄以厚望的看著杜飛,道:“內門五大堂口分別設有鐵血、歃血、飲血、熱血、喋血和狂血六旗。”

“從我接任魔閻堂以來,狂血旗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顧堂主,我有話要說。”

杜飛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想讓我當狂血旗旗主吧?”

“你想拒絕?”

顧九香臉色一變,四周開始瀰漫起邪惡、兇狠的氣息。

“你想威脅我?”

杜飛直視著顧九香陰鷲的目光,霎時間,感覺到一股陰狠之氣撲面而來,使得他心頭湧起濃烈的危機感。

就好像是一隻粉嫩的小白兔,被一頭兇惡的豺狼盯住了一般。

彷彿顧九香只要稍微有點念頭,自己這隻粉嫩小白兔就即刻嘎掉了似的。

“你說呢?”

面對杜飛軟硬不吃的姿態,顧九香心頭頓感吃力。

一般內門弟子面對他,無不是忐忑不安,畢恭畢敬。

可杜飛這傢伙,連一絲害怕、恐懼的微表情都沒有。

“別忘了……我有攻擊符、防禦符。”杜飛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

“哈哈,混小子,居然反過來威脅我?

好!好好!

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讓我有種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隨著顧九香的笑聲響起,杜飛身上的壓力驟減,心頭放鬆之下,卻駭然的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漉漉了。

也不是說杜飛害怕。

而是一種實力差距產生的威壓,促使杜飛身體不由自主造成的。

“接住!”

有好多年未曾吃癟的顧九香,強顏歡笑道:“從現在起,你就是魔閻堂狂血旗的旗主,不要拒絕,我相信你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