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時君的表情,和那認真的模樣,裡咲雖不相信,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生氣了嗎?”
裡咲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疑惑,似乎想要從時君的眼中找到答案。
時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情緒平復下來。
他知道,如果現在不能控制住自已的情緒,恐怕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語。
“我能不生氣嗎?我這輩子還沒對人動過心,沒想到第一次動心還是為了我的……”
時君本想說裡咲是他殺父仇人,但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他自已也不確定這個事實是否正確,所以無法輕易地將這句話說出口。
“對不起嘛……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裡咲一臉委屈的說道。
他的眼眶漸漸溼潤,淚水在眼角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呵。”聽到他的話,時君頓時也被氣笑了。
這笑聲中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情感,有憤怒、無奈,還有一絲連他自已都不願承認的寵溺。
裡咲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時君,心中滿是愧疚和不安。
看他露出了笑容,裡咲也是微笑著安慰道:
“好啦好啦,以後天天請你吃飯!”
他的聲音溫柔而親切,彷彿一陣春風拂過,讓人感到無比溫暖。
然而,時君卻大聲地喊道:“能不能收起你那傻笑?”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讓裡咲嚇了一跳。裡咲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時君。
畢竟,這可是時君第一次如此對她吼叫,而且還嫌棄他的笑容,這讓他的心裡頓時充滿了委屈。
裡咲眨了眨那雙大大的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眼神望著時君,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已的感受。
可時君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繼續追問:“你和我說說,那天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裡咲有些茫然地問:“你說的是……那天?”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顯然並不明白時君具體指的是哪一天。
時君皺起眉頭,語氣越發嚴厲:
“就是你問我有沒有懷疑你是殺死我父親的那個怪物的時候!”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裡咲,彷彿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面對時君的逼問,裡咲顯得有些慌亂。
他低下頭,嘴唇微微顫抖著,努力想要解釋清楚:“那個,我……我也不清楚。”
裡咲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快聽不見了。
“什麼叫不清楚?你最好是能告訴我!”
時君的音量再次提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法掩飾的憤怒。
裡咲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時君的眼睛,顫抖著聲音說:
“我也不清楚你父親是不是我殺的……因為有時候我會控制不住自已,只是殺人手法和我一樣,所以……我也不確定。”
說完,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憫。
“不確定?那你為什麼要身穿女裝與我偶遇,還要瞞著我?”
時君緊緊抓住裡咲的手腕,將其用力按壓在床鋪之上,語氣嚴厲地質問對方道。
裡咲的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原本白皙的肌膚也因激動而漲得通紅:
“穿女裝僅僅只是我個人的愛好罷了,與你相遇純屬巧合,隱瞞真相也只是……只是希望能跟你成為朋友……”
“難道你真以為我時君是個傻瓜不成?一個大男人身著女裝成什麼樣子!而且之前那麼多次,哪一次你表現得像個正常朋友?你分明就是在勾引我!”
時君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
“我沒有……絕對沒有!我從未想過要勾引你!”
裡咲情緒激動地大聲反駁,他的確只想與時君交個朋友,可時君剛剛所言實在太傷人了。
“還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我怎麼再信你?要是哪天我說認為你是那個怪物,你是不是當時就殺了我?”
時君手上的力道愈發加重,裡咲那原本雪白的手腕此刻已被捏得發紅。
“我……我不會……我從沒想過要殺了你啊!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裡咲試圖掙扎,但他感覺力氣遠遠不及時君。
突然間,裡咲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飯菜裡下藥了?”
時君微微頷首,表示預設:
“沒錯,我發現你的身體對暗蝕藥劑有很強烈的反應,所以只加了一點點。”
“可是……我那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裡咲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
“我難道就不信任你嗎?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殺了你罷了!”
話畢,時君的雙手緊緊扼住裡咲那白皙的脖頸。
裡咲圓睜雙眼,驚恐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唔……不要……不要再掐了,真的好難受啊!”
“你能有我難受嗎?竟然會對自已的殺父仇人動心。”
時君的眼神充滿痛苦與矛盾。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要窒息了……饒了……我吧!”
他不斷地道歉和求饒,聲音中帶著絕望與恐懼,希望對方能夠看在曾經的友誼份上,放過自已一馬。
裡咲的臉色漲得通紅,雙眼凸出,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儘管這樣並不能真正殺死他,但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卻是無比真實的。
時君的理智逐漸迴歸,他意識到自已剛才的行為有些過激了。
他緩緩地鬆開了手,看著裡咲大口呼吸著空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愧疚:“抱歉,我太沖動了。”
“咳咳……是我對不起你……消消氣好不好。”
裡咲輕咳了幾聲,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憐巴巴地望著時君。
時君內心十分矛盾,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裡咲會是殺害自已父親的兇手。
然而,疑惑仍在心頭縈繞不去。他定了定神,決定繼續追問下去:
“你身邊是不是有什麼人能輕易殺死我父親?”
他的語氣依舊冰冷,目光犀利如刀,緊緊鎖定著裡咲的反應。
裡咲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周圍似乎只有自已的哥哥能夠輕而易舉地完成這樣的事情,並且手段也如出一轍。
然而,如果真的是自已的哥哥所為,那麼時君必定會去找他報仇雪恨,這樣豈不是害了時君嗎?
\"快點說啊!\"時君已經失去了耐心,語氣變得十分急切地催促道。
裡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嚇得渾身顫抖,不斷地搖頭示意。
\"真的沒有?\"時君繼續逼問道。
\"真的沒有。\"裡咲的聲音帶著些許恐懼與無奈。
時君緊接著丟擲一句話:\"之前你殺了楚河,他的父親派遣了大批殺手前去取你性命。
但那些人卻都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些不知名的角落裡,而且死法竟然和我的父親一模一樣!\"
聽到這裡,裡咲心中暗自思忖,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哥哥所為。
正因如此,他更加堅定了不能將真相告知時君的決心。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裡咲低著頭,滿臉委屈地回答道。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看著裡咲那副可憐委屈的模樣,時君心中的怒火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可是個男孩子啊,能不能別總是擺出這種柔弱的姿態來呢?”
裡咲敏銳地捕捉到了時君語氣中的緩和之意,認為這是兩人即將和好的訊號。
儘管淚水仍在臉頰上流淌,但他還是努力擠出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神情。
然而,時君接下來的一句怒吼卻讓裡咲嚇了一跳:“我現在跟你說正經事呢,別把這當成在開玩笑!”
裡咲有些發懵,連忙解釋道:“我……我真的沒有覺得你在開玩笑呀……”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手試圖去拉住時君的手。
時君毫不客氣地用力甩開了裡咲的手,並冷冷地說道:“這就是對你提供名單的報答。”
說完,他將一罐暗蝕藥劑重重地放在桌上。
“不……我不需要什麼回報。”
裡咲看著時君,臉上依然掛著那副天真無邪的笑容。
然而,時君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緊緊皺起眉頭,惡狠狠地盯著裡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我受夠了你那噁心的笑!拿著你的東西,給我立刻滾出去!”
裡咲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時君,顫抖著嘴唇問道:“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時君沒有理會她的質問,繼續吼道:
“我真的受夠了!每次看到你這張動不動就哭的臉,都讓我感到無比的厭惡和噁心!”
“還有那噁心的女裝,也不要再穿了。”
說完,他猛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留下里咲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上。
與此同時,時君還不忘對著門外的孩子們大聲叮囑道:“以後若是看到是他前來拜訪,就不必給他開門了!”
時君的嗓音異常響亮,而此刻正躲在屋內一角的裡咲自然也將這番話聽得真真切切。
裡咲的心中充滿了委屈和失落感,而時君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些情緒。
只見他氣沖沖地徑直返回書房,直到重重地坐於椅子之上後,他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昨晚,由於好奇心作祟,時君抽取了裡咲一管血液進行研究。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經過對比分析之後,他驚訝地發現裡咲的血液竟然與常人有著極大的差異。
原本,時君打算詢問裡咲有關此事的具體情況。
但就在剛才那一刻,他被憤怒衝昏頭腦,結果導致許多重要的問題都未能及時提出。
待到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之後,時君突然意識到自已方才所言太過偏激。
要是裡咲並未撒謊,那麼自已如此對待他必定深深傷害了他的心。
想到此處,時君立刻站起身來,準備返回去向裡咲道歉。然而當他步入房間時,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裡咲早已經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