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能來,阿寶已經很高興了。

阿寶,有自已的打算,就不麻煩少爺替我擔心了。這個院子,也是阿寶最後一次回來。少爺,保重!”沒等葉行舟說話的機會,阿寶一個躍起,離開了小院。

葉行舟看著阿寶矯健的身形,心中發酸,以前那個懶惰愛偷懶的阿寶,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把身手練到如此地步。

只希望他能無事吧!

又過了半個月之後,文昭帝終於開始上朝。

上朝第一天,文昭帝就命人宣讀了旨意。

旨意內容正是嚴懲平王安王兩派涉及謀反一事的大小官員。

其中,尤以吏部尚書阮江源,安王外家王家懲處最重。

阮江源清遠侯韓業以及王家等男丁皆被判斬首,女子全部沒入教坊司,出嫁女不獲罪。

安樂縣主因與阮江源和離,逃過一劫,只是她的兒子阮宏彬卻難逃一死。

文昌全府因女兒牽連進了安王謀逆一事,全都被貶為庶民,丹陽郡主也沒能逃過,好不容易才逃回孃家的安樂縣主自然也不例外。

臨行刑前,阮雲笙找到了孃親與弟弟,“娘,弟弟,那人就要被處斬了,你們,可還想再見他一面,我可以安排。”

墨朝凝和燕時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見吧!”

很快,在葉行舟的安排下,阮雲笙母子三人進了死囚牢。

死牢內的阮江源此刻正披散著頭髮,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墨朝凝站在牢房外,定定的打量了阮江源許久。

“阮江源!”

原本背對著牆壁的阮江源聽到這個聲音,只覺得莫名耳熟,好似曾經在哪裡聽過。

緩緩的轉過身,看向來人。

初時,是不敢置信,緊接著便激動的跑到近前,“金玉,你是金玉,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笙兒,笙兒,你快叫葉行舟去給為父求求情,實在不行,你去求求靖王爺,求他給我求求情,好不好?”

“爹爹真是說笑了,我一個內宅婦人,哪裡管的了這許多事。

再說了,爹爹有今天,不都是自已求來的,何苦為難我。

我今日特意帶著孃親和弟弟過來,見爹爹最後一面,從今往後,咱們父女情斷,再無干系。”

“你,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竟見死不救,你就不怕遭報應。”

“笑話,我為何要救,我從小便恨透了你,從未把你當成父親。

你那點可憐的父愛,還是留著去了地底下給你的其他孩子吧!”

“你,逆女!好,你若是不救我,我就,我就……”阮江源突然看向一直被他忽略的燕時安,“你若不救我,那我就把他給供出去。”

“阮江源,你可真是無恥至極。”墨朝凝再也忍不住,“我若一早便知你是這般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人,當年,我就不會嫁給你。

幸好,幸好我醒悟的還不算太晚,早早的假死脫生身,不然,我們女子三人肯定早都被你給害死了。你這種人,簡直是死有餘辜。瑾兒,笙兒,我們走。”

燕時安最後看了一眼阮江源,對他的最後一點期盼也被全部澆滅,從今往後,他就只姓燕。

阮雲笙一直等到孃親和弟弟走遠,依舊留在原地。

“你是不是想好了怎麼替我求情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不……我之所以留下來,是想要問問你,若是在你和你的其他兒子之中只能選擇一個人活下去,你會選擇誰?”

“當然是選我自已,只要我還活著,想要孩子那還不簡單。”

“看來,我確實沒看錯了你。既如此,你就慢慢的等死吧!

哦對了!不要想著去告發瑾兒,他如今早已改名換姓,不是阮家的孩子。你即便說了,也沒人會信。

還有一事,我覺得也應該叫你知曉,我娘,其實就是靖王府的傾顏郡主,靖王爺正是我嫡嫡親的外祖父。

你說,你籌謀半生,害了嫡妻子女,最終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是不是可笑!想必,這便是所謂的報應吧!若是當年你對我娘愛護有加,沒準兒你想要的早就實現了呢!

似你這種人自私冷血的人,活該落得如此結局!”

阮雲笙說完,徑自走出了牢房,絲毫沒理會身後阮江源的咒罵聲。

……

第二日的午時三刻,阮江源一眾人被立時行刑。

“小姐,我們的人看的清楚,是大皇子府的阮側妃替阮家眾人收的屍。”

“哦,是她呀,那就難怪了。罷了,隨她去吧!”

阮清瑩啊,阮清瑩,倒真是個心善的。

阮江源死了,阮宏彬死了,安樂縣主的下場也沒多好,都不必阮雲笙安排,安樂縣主就被一群乞丐給弄死了,死相悽慘無比,聽說最後是直接被扔進了亂葬崗。

當然,還有最後一個芳葉,她倒是機靈,花銀子買通了衙役,偷摸跑了。

芳葉最後是被執棋下了毒藥,活活疼死的。

阮雲笙終於替上一世的自已和弟弟孃親給報了仇,身心瞬間放鬆了下來。

如今,葉行舟被委以重任,替文昭帝處理京城的各部人馬。

靖王則是專心的教導五皇子。

文昭帝的身子雖一直未找到原因,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朝中的一切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原本以為終於能過些安心日子時,南燕那邊又出了事,墨卿皇后的嫡長子突遭意外,身受重傷,故來信,要阿易王子速回南燕。

墨朝凝作為他的妻子,自然也得跟隨。燕時安表示要跟著孃親一起回南燕,他也不想再留在大周。

如此一來,又是分離。

阮雲笙和靖王目送著孃親(女兒)和弟弟 “外孫”遠去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

“唉!老頭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閨女呀!就這麼走了。”

“是啊,我好不容易尋到的娘和弟弟就這麼離開了。”

“笙兒,外祖父,還會再相見的。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可以去南燕看他們。”葉行舟最是看不得阮雲笙難過,趕忙出口安慰。

“屁話!你瞧瞧如今朝中這些破事兒,什麼時候才能安穩下來。西南不太平,東北更是沒完沒了。皇上指望不上,下面這幾個小王八羔子更是沒一個頂用的。

真是愁死老頭子我了。我這沒當皇帝的,比他們那當皇帝還要累。也不知是倒了幾輩子黴,逃都逃不掉。”

送走孃親和弟弟不過一個多月,朝中又出了事兒。

文昭帝再次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