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不遠處，梁梔看著萬眾矚目的程今白，微微眯起眼睛。

程今白……敢搶她的風頭？

她沒記錯的話，這程今白也報了鋼琴演奏吧。

等下有她好看的。

念及此，梁梔緩緩平復心情，開始去更換禮服，準備接下來的才藝表演。

華爾茲結束後，便是才藝表演。

程今白感覺穿著這件晚禮服上去彈鋼琴有點礙事兒，便去拿了手提箱。

手提箱裡是一件純白的連衣裙，風格有點偏北歐，但是上面的裙邊用中式刺繡繡著寓意祥瑞的圖案。

程今白撫摸著這些圖案，片刻後緩緩去了更衣室換上衣服。

回到操場與蘇淮和虞聽他們會合時，舞臺上樑梔已經開始彈奏鋼琴了。

巧的是，梁梔也穿了白色連衣裙，而且款式與程今白錄製鋼琴曲穿的那一件一模一樣。

不少人認出她就是梁梔，那個傳聞中是梔梔不吃糖的主播。

沒見過樑梔的人，但都刷到過那條火爆全網的短影片，看到梁梔後也是一愣，隨後開始交頭接耳。

程今白沒有聽四邊人的八卦，而是專心致志聽著梁梔彈鋼琴。

不得不說，梁梔練過鋼琴，而且有絕對的技術。

但她慌嗎。

當然不慌。

【勇敢梔梔，不怕困難，衝鴨！】

在梁梔演奏結束後，臺下以鄭菲菲為首的一眾迷妹忍不住帶頭鼓起掌來。

隨後，楚江寒走上舞臺給梁梔送花，梁梔一臉嬌羞地接過，引來一片譁然。

Z市的紈絝少爺竟然會在這場合給女生送花，這梁梔不簡單啊。

聽說她爸還是程氏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

想到這裡，一些人看梁梔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打量。

梁梔離開舞臺後又是一些人的才藝表演，其中幾個小品讓程今白忍俊不禁。

很快，主持人走上臺，舉著話筒高聲道——

“接下來，讓我們再來欣賞一段由高一一班程今白同學帶來的鋼琴演奏《月光》！讓我們掌聲有請！”

因為之前已經有過鋼琴演奏了，眾人大多提不起興趣，但還是有禮貌地鼓掌捧場。

程今白緩緩走上舞臺，撩起裙襬施施然彎腰。

當看到她一身白色連衣裙時，眾人紛紛一愣，隨後面露嘲諷。

鋼琴曲，白色連衣裙，這個程今白怕不是想做小丑來模仿梁梔吧。

隨著舞臺上的燈光全部落在少女身上，讓不少人看清了她身上穿的這件晚禮服。

“好像是不悔今天才發表的那件新設計誒。”

“我看的不是很清，你靠的近幫我看看。”

“應該是的，我都看到不悔的簽名了。”

“這件衣服預估八位數，而且有錢都買不到，我去這程今白什麼來頭？”

“她姓程，你們說她是不是那個財閥程氏的千金大小姐？”

“不可能吧，傳聞中程氏千金性格乖張，不可能會這樣文靜地彈鋼琴的。”

“也是。”

“……”

“……”

一時間，認出這衣服來歷的學生們開始議論紛紛，而望著程今白的目光也從嘲諷變成了探究與羨慕。

臺下，鄭菲菲看著那件晚禮服，再看著自己身上這件租借來的晚禮服，心裡控制不住地冒出了酸水。

憑什麼，憑什麼程今白能穿到這麼好的晚禮服，憑什麼她只能穿租借的！

鄭菲菲死死咬住了牙關。

旁邊，梁梔端著高腳酒杯，慢悠悠搖晃著裡面的香檳，抬眸看著舞臺上坐到鋼琴前的少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程今白呀程今白，很快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珠玉在前，瓦市難當。

讓你當眾揭穿我。

她慢吞吞抿了一口香檳。

臺上，程今白調了調音，確認無誤後深吸一口氣，隨即十指撫上琴鍵，開始彈奏。

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是世界級鋼琴名曲，場中不少懂鋼琴的人或多或少都接觸過這支曲子。

所以在鋼琴聲響起來的那一剎那，他們便忍不住身子一震。

隨後，這些人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慢慢轉為仔細傾聽。

有的人聽到興頭上，手指甚至控制不住地跟著擺動。

而那些不懂鋼琴的人，也聽出這琴聲與剛才梁梔彈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怎麼形容呢。

一個就像一本華而無實的書，沒有實質性的內容。

一個就像表面華美，內容依舊驚豔的書，無論是從哪一頁看起，都能讓你為之入迷。

短暫的震驚過後，他們也慢慢收起了眼裡的嘲諷，開始仔細傾聽。

“我怎麼感覺這個程今白更像是那個梔梔不吃糖啊。”

“是啊，她們的技術很像，身形也很像。那個梁梔雖然彈得好，但是比起影片裡的還是感覺差了一點，仔細聽的話好像是能感覺出來不是一個人彈的。”

“我就說嘛，我家梔梔這麼低調都不露臉的人，怎麼可能會像某些人一樣四處做顯眼包，像個開屏的花孔雀一樣。”

“哈哈，你小心點吧，人家可是千金小姐。”

“在這學校的誰不是富家子弟，我害怕她。”

“……”

“……”

旁邊，已經聽出不對勁的梁梔微微攥緊拳頭，而在聽到周遭人對自己質疑的竊竊私語後，更是面色陡然一冷。

程今白！

讓她今天這般丟臉，她記住了！

梁梔放下酒杯，扭頭憤憤離場。

臺下，蘇淮看著程今白，眼睛一眨不眨。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彷彿與鋼琴融為一體般，翩飛的十指下傾瀉出的琴聲讓在場的人都為之震撼。

燈光下，少女是那樣的奪目耀眼。

耀眼到，似乎能將他心中那一隅陰霾都驅散。

只只……

似乎想起什麼，少年又緩緩垂下了頭，眼底閃過一抹苦澀的光。

隨著最後一道聲音落下，程今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起身朝著臺下微微鞠躬。

臺下一片沉寂，片刻後如夢初醒的眾人望著少女，齊齊鼓掌，掌聲響徹這一方小小天地。

虞聽帶著一大束花走上高臺，在程今白接過花後高興地抱住她。

“小白，你彈得真好聽！”下臺後，虞聽朝程今白豎起拇指，隨後斜了一眼旁邊的鄭菲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本來就因為程今白表現而黑臉的鄭菲菲，聞言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