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手背上的那一大片通紅,實在是有一點兒扎眼了。

這當著李秀娥的面兒,許也好只當沒有看到,坐下就開始吃飯。

林作攀這見碗裡頭放了倆雞蛋,直接就將那個碗給勾了過去,大手拿了裡頭的一個雞蛋,就這樣剝了起來。

許也好見他一聲不響地就要吃雞蛋,也不好說他,就只是將那個碗又朝著李秀娥推了一下,讓她吃剩下的一個。

李秀娥也說了一句:“丫頭,你吃……”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作攀卻把手裡剝好的那個雞蛋,就這麼直接放到了許也好的碗裡頭,而且將這事兒做的自然而然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之前就這麼替許也好剝雞蛋似的。

許也好看著他那紅彤彤的手背,又看了看自已碗裡的雞蛋,也是有一點愣住了。

林作攀隨口問了一句:“這雞蛋又是那個誰,那個啞巴家的媳婦兒送的?怎麼就煮了兩個?”

李秀娥把那個碗朝著他推了過去,說:“你要吃就吃。”

林作攀可不會跟自已的親孃搶雞蛋吃,說了一句:“我不吃。”

李秀娥:“這雞蛋也是稀罕東西啊,這一天才下一個,人家那也是攢了幾天,又巴巴地送過來的,咱哪有嫌少的道理。”

林作攀聽著他娘說話,就是一直瞅著在油燈下,面容陰影搖曳的許也好,插嘴說了一句:“這都給你剝好了,你怎麼不吃啊?”

許也好見他這巴巴地看著,還以為他是真的想吃,又不好搶他孃的,就只好把自已碗裡的那個剝好的雞蛋拿了起來,掰了一小半兒,一臉無語地朝著他遞過去,說:“給。”

李秀娥看著,開始後悔自已怎麼就多嘴提了讓他們和離這一件事兒了。

這倆孩子,看著多好啊……

林作攀看著許也好朝著自已遞過來的一小半兒雞蛋,也是一愣,隨即就高高興興地,臉上一點兒都沒有掩飾地直接從許也好的手裡把那小半個雞蛋拿過去,又直接吃進了嘴裡。

這一口,吃的他簡直滿足的不行,這麼大的一個男人,而且是那麼大塊頭的一個男人,這會兒竟然也跟一個被哄到的小孩子一樣,滿足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李秀娥也是太久沒見過自已這兒子的傻樣了,這麼多年來,總算是舒心地笑了一聲。

一頓飯吃下來,因為許也好遞給林作攀的那小半個雞蛋,這一家人,看著竟然有了一點溫馨,安穩的感覺。

就連吃完了飯,李秀娥都忍住了不再對林作攀有太多的絮叨,就只是自已搶著收拾了碗筷,然後對自已兒子眼神示意了一下,說:“天也不早了,我看你倆都忙了一天了,快回屋睡去吧。”

這一次,林作攀並沒有對許也好表現出來逗弄佔多的急色,可能是因為許也好在飯桌上分給他的那小半個雞蛋,讓他不忍心打破自已心裡那種過於真實的舒坦點兒。

許也好也不扭捏,先他一步就要回屋,林作攀往旁邊側了一下,讓她先進去。

許也好進去之後,坐在了床上,卻沒有第一時間把鞋給脫了。

林作攀也不慌,就是過去之後,大手又朝著許也好過去了。

許也好立馬將自已的手藏在了背後,瞪著問他:“你又幹嘛!”

林作攀這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又順著她的胳膊捋著,硬是將她的手給拽了出來,說:“手,給我看看。”

許也好:“……你看我手幹什麼?”

“吃飯的時候筷子都攥不住了,”林作攀這麼高大的一個,竟然就這麼在許也好的跟前兒蹲下了,像一隻大型野獸一樣,整個人都溫馴了下來,“手給我看看,我看看腫沒有。”

硬是被他掰著,許也好就這樣攤開了自已的手掌。

她的手心紅紅的,跟自已的面板很是不相稱,這光是看著,都有一種火辣辣的疼。

反觀林作攀,剛才被許也好打的那麼厲害,這才這麼一會兒功夫而已,手上的暗紅就幾乎完全消退下去了。

“疼不疼?”林作攀搓著她的手掌問她,問著問著,他自已都樂了。

許也好見他笑,就覺得他這分明就是在調侃自已。

打人的是自已,結果人家都已經好了,她自已的手還腫成這樣。

許也好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林作攀一直給自已搓著手,自已掙扎又掙扎不出來,心裡頭多少有一點兒不自在。

為了緩解尷尬,她問了一句:“你今天怎麼回來了,還都已經那麼晚了。”

“這成了婚的男人,”林作攀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就是手一直沒有鬆開許也好的手,“這晚上回家,不是應該的嗎。”

說著,林作攀就拉著個許也好的手,坐在了床上,又往床頭一躺,整個人帶著一股子的慵懶勁兒。

許也好都被他拉的身子朝著他晃了一下。

林作攀摸著許也好的手,笑的實在是有一點兒惡劣地故意說:“這不然的話,不還得自已的媳婦兒哭著喊著找過去。”

許也好心想,誰會去哭著喊著找他啊!

但一聽也知道林作攀是在故意逗她,許也好自然不會上當,只是想了一下,問他:“……那你明天還走嗎?”

林作攀也在想,看這丫頭眼裡沒有一點兒期待的樣子,是想讓自已走呢,還是不想讓自已走呢?

林作攀拖著嗓子,故意說了一句:“走,明天天不亮,一大早就走。”

“哦,”許也好簡直一點兒感情都沒有,面無表情的說,“那你走吧。”

林作攀咬牙笑著,手上猛的一拽,就將許也好拽的直接趴在了自已的身上,“那老子明天要是不走呢?”

許也好知道自已掙扎不過,乾脆就這麼趴在他的胸口上了,還是沒有幹什麼感情地說:“那你要是不走的話,明天就幫著我切切東西,給我燒燒火唄。”

林作攀手在許也好的腰上,一下一下就摸著:“……丫頭,在你眼裡,老子就這麼一點兒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