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許也好示意林作攀把自已放下。

李秀娥想上前去攙扶的,誰知卻見她那兒子不知哪來的一股子溫柔勁兒,在將許也好放下之後,竟然沒有鬆開許也好的胳膊,分明就是要自已攙扶她。

李秀娥親眼看著,心想,自已這兒子過來,不是來換媳婦的嗎,現在怎麼……

許也好笑著說:“二嬸兒,我今天可不是來回門的,您也知道,我前兩天剛成了親,這在孃家,該分的家也總該分了。”

王氏一聽,一副聽不明白的樣子,說:“你這孩子,是聽說過兄弟分家的,可沒聽說過嫁出去的姑娘分家的,再說你有什麼家可分的啊!”

許也好冷笑,說:“我自然是沒家可分的,但是我爹有啊,我爹的地契,積蓄,不都存在二嬸兒你的手裡嗎,那些可都是我爹留給我的嫁妝,我現在嫁人了,那嫁妝我自然也該拿走啊,二嬸兒,你說是吧?”

王氏臉色難看,她將許也好送到林作攀家裡的時候,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沒想到讓死丫頭嫁給林作攀之後,反倒是讓這死丫頭有了靠山。

王氏跟她的一對兒女臉色難看的厲害。

王氏硬是擠出一個笑來,說:“這道理雖是這麼一個道理,但阿好啊,咱村兒誰不知道你就是一個病秧子啊?”

“你爹能留給你多少東西?都這麼多年了,那點兒東西早被你給花完了!”

“就這你嬸孃我還倒貼不少呢,你現在嫁了人,又來說這話,那可真是傷了你嬸孃的心了。”

許也好冷笑了一聲,說:“二嬸,我這些年雖然病著,但該乾的活,我是一天都沒有落下吧,這些咱村裡人可都看著呢,難道我還掙不了一口飯吃嗎。”

外頭看熱鬧的村民議論紛紛。

“是啊,他們家這平時撿柴放羊的,可沒見這個王玉娟讓他們家孩子幹一天,不全是讓阿好這丫頭乾的!”

“對啊,這丫頭身子還好的時候,哪一天不是天不亮就起來啊,也就自打兩個月前病倒在了家裡頭,這才再沒有出來過,聽說就這還得在家做這一大家子的飯呢!”

“……”

許也好:“至於你嘴裡說的,我爹給我留的那麼一點兒東西,當年我把那些東西交給你的時候,您可是給我寫了一個單子的,這你總沒忘吧。”

王氏又開始裝傻,“什麼單子,哪來的單子啊!你這孩子,都說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這才出嫁幾天呢,就被挑唆的回來要挖空自已孃家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呀!”

李秀娥看不下去了,“姓王的,你少給我嚷嚷!”

“我們兩家當時可是說好的,你這把自家姑娘嫁過去,也算是抵了你男人之前欠我們家三兩銀子的債。”

“誰知道你這個黑心的,竟然把自已病了的侄女兒送到了我們家去了!”

“你們家欠錢也就算了,你這連自已侄女兒的死活都不管了,還有沒有良心啊你!”

王氏:“我不管,反正人送到你們家去了,你兒子也已經把人給睡了,你們難道還想退貨呀,告訴你們,沒門兒的事兒!”

就在這時,許也好莫名的笑了一下,引得所有人都朝著他看了過去。

許也好就這樣看著這個王氏,笑著說:“聽說過賣兒賣女的,還真沒聽說過能賣自已的侄女的。”

“嬸母,我嫁給林作攀,那是我自已情願嫁給他,跟你還債不還債的有什麼關係?”

聽許也好這麼說,院裡院外都是一愣。

王氏氣的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伸手拿起一個棍子,就要朝著許也好抽打,“你這個賤蹄子!”

也不知是不是這具身體的反應,看著王氏伸過來的手,許也好眼神下意識地就瑟縮了一下,身子也直接就栽到了林作攀的懷裡。

本以為男人不會管她,誰知林作攀竟直接一把將她護住,又一把攥住王氏夯過來的棍子,用力一扯又一推,那王氏就被頂直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摔的跟個四腳朝天的王八似得。

王氏立馬開始坐在地上哭爹喊孃的,“哎呦,打人了啊!惡霸這剛出來,就又打人了!”

李秀娥慌了,破口大罵:“你瞎說什麼呢你!誰打你了!”

許也好沉了一口氣,從林作攀的懷裡出來,然後從林作攀的手裡拿走了那個棍子,就這樣朝著王氏走了過去。

坐在地上撒潑的王氏欺壓許也好慣了,根本不信她會跟自已動手:“怎麼著,你這個死丫頭敢打我啊!”

許也好將手裡的棍子高高舉起的時候,就連外頭圍觀的村民都嚇了一跳。

王氏沒想到許也好會來真的,嚇得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簡直就是屁滾尿流。

許也好手裡的棍子重重夯下,卻是砸在了王氏身後的水缸上。

王氏的閨女,兒子也都跑了過來,一邊指著許也好破口大罵,一邊又心驚膽戰地瞥著一直站在許也好身後的林作攀。

王玉娟的兒子,許耀光抖著手,指著許也好說:“許也好,你竟然敢打我娘,你,你信不信我到縣裡去告你,讓你吃官司去!”

許也好剛才那一棍子已經耗費了所有力氣,就這也沒有將那厚重的水缸給砸開。

林作攀見她站不穩當,面無表情地扶了一下她的胳膊

許也好一副冤枉的樣子,說:“誰說我要打你娘了,我不過是看不過這個水缸,要砸了而已,哪能想到會把你娘給嚇成這樣。”

“不過,你娘剛才不是說你被林作攀給打的動不了了嗎,我剛才怎麼看她爬的挺快的啊!”

王氏閨女,許芳不敢看站在許也好身旁的林作攀,躲在她孃的身後說:“許也好,你剛才分明就是衝著我娘去了,你,你別狡辯了了!”

許也好聳肩:“可棍子落在了水缸上,這可是誰都看見了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許也好又說:“對了,芳姐,你爹欠人家的錢,你娘又提出要嫁家裡的姑娘去抵債,那能被拿去抵債的,應該也只有你了吧。”

許芳嚇得眼睛都瞪大了,“你胡說什麼!明明該嫁給這個惡……是你!”

許也好眨了眨眼睛,說:“我嫁給了林作攀又能怎麼樣啊,你被你娘賣了去,也不一定要被賣過去嫁人啊,你這去人家家裡當個丫鬟什麼的,不也是一樣的嗎?”

許芳的一張臉立馬就扭曲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說:“誰是你丫鬟,你才是丫鬟!”

“娘,”許也好喚了李秀娥一聲,“您當時跟我二嬸兒商議還錢的時候,總該有個字據吧。”

李秀娥反應過來,連忙說:“……有!有!我帶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