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之大,直達黃老的腦仁,黃老蹲下,捂著耳朵呲牙咧嘴。

“少爺,說就說唄,至於這麼大的聲音嗎?差點把老漢我搞成聾子了。”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很容易就解決了。”

黃老也是用驚恐且生氣的眼神看著崔鍾。

“哦?很簡單的事情?你行你來。”崔鍾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毛筆遞給黃老。

看著手中乾枯的毛筆,黃老也是有些犯了難,不過不愧是黃老,很快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黃老張開嘴巴,將毛筆頭噙在嘴裡,用舌頭不斷地攪動著口中的毛筆,讓筆頭殘留的筆墨和口水充分交融,形成新的、類似墨水的口水墨。

攪動沒一會,黃老就從嘴巴里拿出來,舉著要給崔鍾,還呲著嘴說道:“你看,少爺,這不就好了嗎?老漢我還是聰明的嘞。”

從黃老手中接過滴著拉絲墨水的毛筆,看著嘴裡漆黑一片的黃老,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道:“黃老啊,道理我都懂,可是為什麼不去沾點河水呢?那河水離咱們這麼近。”

聽到崔鍾吐槽的黃老也是化作石像,一動不動,就連摔倒在地也沒反應,而且還是身體筆直,像一條凍魚一樣。

看了看黃老的反應,崔鍾也是轉過頭來對著蒲鐵說道:“蒲先生,不用管他,你隨我來。”

伏在巨石上,用著滴著拉絲墨水的半截毛筆,紙只有一張,作畫的機會也只有一次。

雖然不同於A4紙和中性筆的手感,但崔鍾還是完美的畫出了馬蹄鐵的所有細節。

然後將其遞給了蒲鐵。

“蒲先生,這就是這次麻煩你打造的東西。”

蒲鐵看著手中紙上的圖形,正過來翻過去都看不出名堂只好開口詢問。

“那個,你這個是幹什麼的?如果是你隨便畫的,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裡玩鬧。”

崔鍾也是聽出了蒲鐵語氣中的不信任和著急,安撫著蒲鐵,讓其彆著急。

“蒲先生,這個叫做馬蹄鐵,也叫做馬掌,是用來保護馬匹的馬蹄的。”

“馬蹄鐵?保護馬匹?”蒲鐵也是大手將崔鍾舉起,拉在眼前,“快與我說說,這什麼馬蹄鐵是怎麼用的,有什麼用處。”

“剛才說了是為了保護馬蹄的,馬長期奔跑就是導致馬蹄磨損甚至是開裂,這馬蹄鐵就是為了避免這些,延長馬匹使用時間與壽命研發出來的。”

“至於使用方法很簡單,只需要將馬蹄鐵透過蹄釘釘在馬掌上就行,之後將露出的蹄釘掰彎,就可以做到固定的作用。”

“馬蹄鐵對於馬來說,就好比人穿靴子一般,故此可以保護馬蹄。”

聽崔鍾說完之後,蒲鐵也是雙眼放光,這可是足以名留千古的利國利民之事,不得不重視。

蒲鐵將圖紙小心的捧在手上,好像那沙僧捧著琉璃盞一樣,時不時的還湊近欣賞著圖紙,鼻子抽動,聞著自已成名的味道。

崔鍾很想說‘哥們,你是真餓了,一點都不嫌髒啊’,不說這筆是撿的,就之前黃老那一番操作也不能這樣吧,不過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現在還指望著人家幫自已呢,怎麼可以挑刺。

“請務必讓我打造這馬蹄鐵神物。”

蒲鐵的變臉速度也是奇快,轉瞬間來到崔鐘面前,一直懇求著崔鍾,讓其給自已一個機會,這畫面之美,難以想象。

一個很高又很壯,肌肉隆起,面板黝黑的大漢像一個蘿莉一樣扭動著自已柔軟的身軀,難道這就是柔弱無骨?

“好說好說,不過....”

聽到好說倆個字,蒲鐵也是放下了心,可是崔鍾後面的不過倆個字又讓其提起擔心。

“不過什麼,崔少爺,我告訴你,今天這馬蹄鐵,我就做定了,我說的,誰來了都沒用,就算是我不要錢、貼錢、甚至是給你錢我都做定了。”

語氣很囂張、話語很卑微。

崔鍾心裡想著還有這種好事,很想答應下來,但還是開口道:“不用如此,蒲先生。我說的不過是,不過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打造完成。”

蒲鐵皺起了眉,崔鍾都一度以為蒲鐵要拒絕了。

“可以,不過這個地方沒有工具,又離著鐵匠鋪太遠,我需要回到鐵匠鋪才行,不如崔少爺和黃伯父就隨我回鐵匠鋪吧。”

說這話時,蒲鐵的眼裡閃著警惕與擔憂的神色。

“那就多謝蒲先生了。”

原本還以為要拒絕了,沒想到還邀請自已和黃老前去對方有牆的家,那可真是太好了。

二人也是一拍即合,立刻啟程返回京城,把還是直板的黃老用之前的黑紗裹了裹就放在他那頭好驢上往著京城趕路。

沒多久二人一驢一板就來到了京城門口。

不同於當天慌亂還是夜晚跑出來。

今天的京城全貌映入到崔鍾眼中,為了防止不被認出來,崔鍾還用泥巴糊遮臉。

沒想太多,崔鍾在前面走著就要進入大門,看著刷著朱漆打著釘的大門,崔鍾伸手就要摸一摸。

突然,從旁邊伸出來一隻手,握住了崔鐘的手,崔鍾扭頭一看,魂都嚇丟了。

是昨天晚上的那個金吾衛隊長。

“呔!你這賊子想要作甚?難道是想破壞城門不成?”

崔鍾緊張的都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在那,“我...你...他..不.”

後面的蒲鐵也是連忙上來打著哈哈,手裡還牽著驢。

“大人,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弟。”邊說邊從懷裡掏出幾個銅幣悄悄的往那人手裡塞。

“哦哦哦,是你表弟啊,可是他為什麼要摸城門呢?”

“不瞞大人,我這表弟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而且在五歲時發燒,腦袋那啥。”蒲鐵一隻手指著腦袋,還一邊給崔鍾打著暗號。

“是嗎?腦袋不好?”那金吾衛隊長眼神裡帶著懷疑的看向崔鍾。

崔鍾感受到投來的目光後,也是集中生智。

“你有這麼高速的機械進入華國,簡直是我勒個大雷啊,西瓜。”

“看來,沒錯了,就是傻b。”

說完金吾衛隊長也沒有理會崔鍾,轉頭和蒲鐵搭著話,背後的崔鍾也是放下了懸著的心。

“那你這驢上馱著的是什麼?”

金吾衛隊長的致命問題,終於讓崔鍾已經放下的心,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