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啼叫時,那群藥人便會得到新的力量。

找到夜梟,就是解決藥人的最佳辦法。

莊少禹張望四周,重簷廡殿頂的正脊上站著一個人影。

莊少禹一躍而上。

“又見面了,殿下。”嬰勺笑眯眯地向他招了招手,立在她肩上的夜梟也撲哧撲哧地張開翅膀。

“嬰勺,你想幹嘛。”莊少禹腳步停了下來,眼神驟冷,劍指嬰勺。

嬰勺還是笑道:“昨夜殿下來拜訪,也不知會我一聲。”

還沒等莊少禹說話,一支利箭穿破長空,直直刺穿嬰勺的肩膀。夜梟也受到了驚嚇,飛走了。

女人重重地墜下重簷廡殿頂後便暈倒了。在莊肅帝的令下,嬰勺被押入了大理寺。

這一切彷彿太過於容易了…

莊少禹有些不安。

“陛下。”莊少禹將長劍丟在一旁,跪了下來。

“禹兒今日護駕有功,賞。”此番風波早已耗費莊肅帝的精氣神了,頭在隱隱作痛。

至此,祈福大會便早早結束了。

……

葉雲之在國師府養傷已過去了三日,這三日裡除了在早上的祈福大會上,他遠遠地和莊少禹對視了一眼,而後他想尋這人,卻讓人溜了。

就算是再怎麼遲鈍的人也知道,這是在躲著他。

少年煞白的臉自早上起便時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葉雲之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卻礙於祈福期間不得出國師府。

這晚,莊少禹拖著一身疲憊從宮裡出來,又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國師府,熟練地從國師府的圍牆上翻了下來,躲過了巡視的下人,猶豫再三還是推開了葉雲之的房間。

房裡還是熟悉的檀香味,還點著一支安神香,一身疲倦感瞬間被洗滌。

月光灑在窗紙上,正好能夠看清躺在床上那人的臉。

床上那人雙眼緊閉,胸膛隨著呼吸緩緩上下起伏,眼角間的那枚痣好似在發著光,勾著莊少禹不停地往前進。

怕驚醒那熟睡的人,少年的手輕輕撫上那人的臉,出神地望著,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這時,一隻有力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勁把少年拽到了床上。

本該熟睡著的人卻壓住了他。

“為何躲著我。”葉雲之緊緊扣著他的手腕,收著力,顧不上這人是否會疼,只怕這人又逃走。

“我…我沒有。”莊少禹有些心虛,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葉雲之。

“當真?”

“我只是有些忙…”

很明顯,這是假話。

莊少禹撒謊時總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在莊少禹不願說實話的時候,他自是知道如何該讓這人講實話。

葉雲之冷哼了一聲,一手扯著莊少禹的手腕,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葉雲之的吻如突如其來的暴雨般,攻勢兇猛,舌頭靈活的撬開他的牙關,深入他的口腔內,重重地舔舐著。

“唔!”

這個吻壓迫感極重,一點也不溫柔,像是在懲罰他。沒多久,莊少禹眼前便被一陣水霧罩著了,他有些喘不上氣,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手不停地抵在葉雲之的胸口上,試圖將他推開。

可被吻得有些發軟的他,手上的力道不過只能撓撓癢罷了。

“啊,唔…放開…”少年不喜歡這種感覺,淚水順著眼角慢慢地溢位來。

直到他的淚水融入到這個吻中,鹹鹹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葉雲之才緩緩放開了他。

“為何躲著我。”葉雲之還是那句話,不帶任何情緒。

“我…我…”莊少禹明顯有些被嚇住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個句子,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已然成了個小淚人。

“嗚…”他把手擋在眼睛上,小聲地抽泣著。

葉雲之見眼前此景,知道惹禍了,便一把抱住莊少禹,把他抱在懷裡,手不停地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阿禹不哭,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嗚…對不起,”莊少禹抽泣著,豆大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掉,“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這一瞬間,莊少禹腦子裡的那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從葉雲之那晚受傷到今天,整整三日來他滿不在乎的偽裝頃刻間坍塌為廢墟。

愧疚感佔據心頭,他把頭埋在葉雲之的脖頸處,痛哭著,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對不起”。

“阿禹,怎麼了?”葉雲之以為是自己的行為太過分了,連忙捧著少年的臉。

此刻的少年哭紅了眼,不斷抽泣著。

這幾日來,莊少禹一直停留在葉雲之遇刺的那一瞬間,即便是睡著了,夢境裡也不斷重複著那一瞬間。

他拼命地讓自己忙起來,假意不在乎,讓忙碌佔據自己那慌亂的心。

他不敢面對葉雲之。

但在早上看見葉雲之的那一刻,他猛地發現自己是有多麼的配不上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