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停止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蹲在地上的莊少禹此時雙腿發麻,險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葉雲之摟著他的腰,扶到了房裡歇息,輕輕地拍拍他的後背,試圖讓他舒服些。
“好些了嗎?”他問道。
房裡取暖的爐子燒得正旺,整個房內瞬間充斥著暖意。
莊少禹躺在床上,有些無力地點了點頭,煞白的臉預示著冬季的到來。
“寒氣入體,胃裡受了寒,自是腹痛惡心嘔吐。”錦無拿來了一個竹製艾灸盒,放在了他的腹部。
艾條在燃燒時,炙熱感如同一抹柔和的火焰,透過肌膚,熱氣不停地在身體上下穿梭著。
“唔……”第一次燻艾,莊少禹多少有點不大適應,嗆人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屋子,他輕哼了一聲。
加上屋內的爐子,莊少禹的額頭很快被汗水佔據了,他的身子像是被灼燒般,隱隱發著燙。
他開始呼吸變得有些重。
寒氣入體,只要將汗水排出來便可以緩和些。
葉雲之將布打溼,放在他的額頭上,把被褥往上扯了扯,防止再受涼。
過了一會兒,莊少禹身上的熱意褪了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緩了。
“殿下,之前藥浴是每七日一次,燻艾每月一次,切記不可同時進行。”
……
榮王世子府內,吵鬧一片。
伴隨著堂屋內女人的怒音,不斷有東西從堂屋裡被扔出來。
“秦子安!”女人兩隻眼睛瞪大,氣得漲紅了臉,堂屋內一片狼藉,各種碎片散落在各個角落。
“魏熒熒,你到底要幹嘛?”秦子安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看著她。
這女人已經在這撒潑了一天了,沒完沒了,惹得他頭疼。
“我要見安定王!”魏熒熒扔得有些累,提了提裙,坐在了椅子上。
“你要見他幹嘛?姑奶奶,別鬧了行嗎。”秦子安努力抑制住內心的煩躁,儘量把聲音放低。
他看著眼前這個氣得漲紅臉的女人,覺著有些莫名其妙。
被她纏了一整天,都未來得及去尋楚寧,簡直倒黴透了。
“你還不知道嗎?”魏熒熒蹙著眉上下打量了兩眼他,淺淺地抿了口茶,“陛下有意將我許配給安定王。”
“嗯?!”秦子安愣了一下,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你說什麼?”
“我今天偷聽到我爹在和我孃的談話,你不是跟他交好嗎?”魏熒熒白了一眼,“我要見他。”
莊肅帝的一眾皇子中,只有大皇子莊少晏和淮王莊焛餘早早成了婚,雖說莊少禹已經是及冠之年,但他上頭還有三個比他年長的皇子未成婚。
再怎樣應該也輪不到他吧……
秦子安覺著有些怪,:“這麼突然嗎?”
“我可不想嫁給一個斷袖。”魏熒熒挑起下巴,不屑地向外看了眼。
她從小被魏侍郎和魏夫人捧在手掌心裡,呵護著長大,可從來不是能夠吃癟的主兒。
莊少禹這般委身於下的,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
“你這丫頭片子怎麼講話呢。”秦子安瞥了一眼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只好自認倒黴,“殿下最近忙,怕是沒空見你。”
“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京城雖大,可圈子小,流言是藏不住的。
這二位質子手上無權,卻也是這京城裡的風流人物,而莊少禹更是名聲在外,這幾位聚在一起自是醒目。
魏熒熒只需稍加打聽,便可知了。
“小妹妹,找我有什麼用?”秦子安嗤笑了一下,緩緩地坐下來,單臂置在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殿下他日理萬機,豈是你我想見就能見的。”
秦子安心知這事陛下定是未敲定主意,這丫頭貿然來找他,這是明擺著挖坑給他跳,他若是帶著這個臭丫頭登門,且不說會被莊少禹記一筆,怕是還會惹得葉雲之不爽。
他可不做這個冤大頭,何況說不準葉雲之也不知此事呢。
“他不就是個閒散王爺,有什麼好不能見的!”魏熒熒勾著一縷頭髮,在手尖上打著轉,嘲諷地笑了笑。
“魏姑娘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