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父皇,下一道旨意,命令大楚各地不準抬高糧價即可。”
楚皇皺眉,問道:“秦王,你覺得如何?”
古旭道:“想必父皇已經考慮到了後果。律法再如何嚴明,利字當頭依然會有人趨之若鶩,鋌而走險。如果朝廷下令不準抬高糧價,那麼糧食必然會變得有市無價,只會讓黑市中的糧價漲的更猛。而給朝廷捐獻的糧食必是上等糧食,如此但凡品質好些的糧食都會流入黑市等待豪門貴族買了討好朝廷,而市面上不讓漲價的糧食必然品質低劣,甚至摻沙和土。糧食乃是立國之本,關乎一國存亡,如果糧市混亂,那麼國必亂之。所以,一邊向民間徵糧,一邊又不準糧食漲價,無疑於飲鴆止渴,自毀根基。”
太子怒道:“一派胡言,我大楚律法嚴明,哪來的黑市一說?誰敢搞什麼黑市,見一個殺一個,我看誰還敢陽奉陰違,私抬糧價?”
楚皇看了太子一眼,又看向古旭點頭道:“秦王看的很是明白,分析的很透徹。太子,朝廷哪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去調查黑市,民間自有民間的一些手段,俗稱下九流,都是上不得檯面,暗處取巧的勾當,若是能讓你發現,那還能叫黑市?等你還沒有把黑市查出來,百姓都不知死了多少?糧市也早亂了。秦王……你有何良策?”
古旭遲疑道:“兒臣倒是有一個方法,只是不敢說。”
楚皇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朕怒你無罪,但說無妨。”
古旭道:“這個方法是兒臣在一部古書中看到的,乃是一位曠世奇人,絕世天才所創之法,並且故事中提到這位曠世奇才的賑災成績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乃是古今第一。”
楚皇皺眉道:“噢?有這種賑災之法?到底是什麼樣的曠世奇人,用的什麼賑災之法,快說給朕聽。”
古旭道:“這位曠世奇人當時所遇到的災情比之今日渭河中游的災情還要嚴重許多,但是他用荒政三策賑災,兩省之地唯有他治理的一郡百姓快速渡過災情,還讓所轄之地變得更加繁榮。”
楚皇又驚又疑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這位奇人用了荒政三策,不僅成功解決了災情,還令所轄之地更加繁榮?怎麼可能?受災之地能夠在半年內恢復到災前景象已經千古罕見,還能更加繁榮?除非是仙人下凡,以仙法救世。”
太子冷笑道:“父皇,一看這九弟就是在故弄玄虛,譁寵取寵,妄圖搏得父皇的好感。不聽也罷,還是召集百官,共商此事,以免延誤救災。”
楚皇道:“哎……秦王既然說了是曠世奇人想出來的荒政三策,想必定有其可取之處,不妨先聽一聽。秦王,你快說!”
古旭道:“那兒臣可說了,父皇聽後可要耐著性子,切莫動怒,急著打斷兒臣。”
“好,你快說!”
“這第一策乃是哄抬糧價!”
“什麼?”楚皇大驚,幾乎是震怒。
太子更是毫不客氣:“混賬,父皇正在為糧食不夠而發愁,你卻要朝廷哄抬糧價,那豈不是連沒受災的百姓都吃不起糧食了,何況是受災的百姓,你是要餓死所有災民嗎?”
楚皇忍著怒火:“秦王,這就是你說的那位曠世奇人所想出來的荒政三策的第一策嗎?朕準你繼續說下去,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再說。”
古旭道:“是,父皇!書中記載,那位奇人眼見朝廷下發的賑災糧十不足一,杯水車薪。於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糧商,將糧食價格定在了一倍還要多,任何糧商都只能高於這個價格,不能低於這個價格出售。第二策便是大興土木,他不光修繕自已的住宅、宗廟,還向朝廷申請錢財修繕府衙、國庫,到處遊說寺廟宗祠讓他們大興土木,修繕或者拆舊蓋新……”
太子鄙夷道:“在受災之地大興土木,簡直奢靡無恥,也就是你這樣的人,素來以驕奢淫逸聞名京都的皇家敗類才能想出如此無恥荒淫的計策來,果然是荒政三策,荒廢朝政,原來如此……父皇,我看這老九是老毛病又犯了,不如就派他去賑災,他不是推崇荒政三策嗎?我倒要看看,他的荒政三策能不能救活渭河中游千萬災民,倘若救不了,九弟……你可敢立軍令狀,將你的人頭賭上來。”
“太子……休要妄言!”楚皇皺眉,喝止了太子。
古旭自信滿滿,並不計較,反而道:“還有這第三策,乃是舉辦龍舟比賽,而且連續舉辦三個多月……”
太子嘲笑道:“舉辦龍舟比賽?災民都無法安置,竟然放任災民不管,公然去舉辦龍舟比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人怎可為官,當立斬不赦。父皇……您還要聽下去嗎?”
楚皇氣悶道:“夠了!秦王你這荒政三策哪裡是救災?分明是要置災民於死地,跟禽獸何異?我大楚境內有那個官員敢如此賑災,朕必將他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古旭道:“父皇,可是……”
“你不必說了!什麼古書,簡直胡編亂造!書不可盡信,朕知道你最近刻苦學習,但是有些書可讀,有些不知來歷,不是聖賢所著的書還是少讀為妙。行了,朕累了,你們回去吧!渭河災情一事,明日早朝和百官一起商議。”
古旭無奈,只能放棄獻策。
太子在一旁露出了無比得意的笑容,被太監推著輪椅離開了御書房。
古旭回到了福德宮,周玲玲跟古旭說了周玉和張蘭的來意,問古旭是什麼意思?
古旭面帶微笑道:“我不反對他們利用我的身份攀高枝,因為反對也沒有用,除了跟他們斷絕關係,根本阻止不了這件事的發生。就算他們不願意攀高枝,也會有無數豪門貴族想要透過他們跟我搭上關係。如果跟他們斷絕關係又會陷你於不義,所以這件事我們只能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