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如死水。
牆體脫落老舊的天花板上，燈泡發出著微弱昏黃的光線，將整個廁所照亮。
角落裡，陰沉沉的。
女生明明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廁所裡空無一人。
可現在，她依稀聽見，角落的茅坑裡，似是傳出了細細碎碎的抽泣聲，隱隱約約。
“誰啊？有人在嗎？”
女生心裡頓時有些慌張，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她。
她再仔細一聽，那聲音，似乎消失了。
整個廁所裡，又變得十分安靜。
這一下子，一股寒意泛起，女生不由得身子微微顫抖，也有些害怕起來。
這三更半夜的，突然聽到詭異的聲音，任誰都會覺得害怕。
夜，靜謐得出奇。
女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儘管如此，但也感到有些恐懼。
約摸過了一分鐘，那抽泣聲又再次響起。
這一次，女生聽得清清楚楚。
甚至，她可以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準確地分辨出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這裡的茅坑都是開放式的，僅有水泥砌成的牆體遮掩住半身，若是有人進了廁所，女生透過剩下一半沒有遮掩住的牆體，完全可以清晰地看到來人。
更何況，若真的有人，又怎麼會不應話？
女生頓時只覺得毛骨悚然，一下子就害怕起來，臉色都變了，趕忙大喊道：“喂？誰啊？你……你……你說話……”
她又喊了一聲。
但聲音，再次消失了。
女生就蹲在茅坑裡，小心翼翼，將頭往一旁微微一側，朝著正對著茅坑的巨大鏡子看去。
鏡子髒兮兮的，有許多水漬。
鏡子裡，隱約瞧見，這一排茅坑的最後一個坑位，似是蹲著一個小女孩，身子瘦弱較小，垂下的一襲黑髮，遮掩住半個身子。
從鏡子裡，看不到小女孩的臉，只瞧見一半模糊的身子，另一半則被廁所的掩體遮擋住。
女生整個人，嚇得臉都綠了，
怎麼會有個小女孩？
這……
這裡明明是殯儀館，怎麼會有個孩子？
“啊……”
女生被嚇得差點叫出了聲音，連忙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子因為不受力，不由得向後微微一傾，差一點坐在地上。
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另一隻手稍稍撐了一下地面。
畢竟長期在殯儀館工作。
論膽量，雖是女生，但膽子也比普通人大了不少。
這一下子，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受控制地叫出聲來。
呆愣了估摸四、五秒鐘後，她又朝著鏡子裡再次看去。
這一看，頓時呆愣住了。
茅坑裡頭的那個小女孩，不見了。
不見了……
幽冷冷的寒意，彷彿瀰漫在空氣之中，透著一絲陰森。
老舊的天花板上，燈泡昏黃的光，彷彿也變得黯淡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鎢絲燃燒得太久，已經快要消耗殆盡。
女生心裡頭“咯噔”一下，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她剛準備站起身來，猛然之間一扭頭，只瞧見一個小女孩站在一旁的茅坑裡，透過半人身高的牆體，正看著自己！！！
剛才原本還在最後一個茅坑的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
而她卻沒有發現。
小女孩的臉，像是被潑了硫酸，毀容了一般。
一雙漆黑的瞳孔，幽邃，詭異。
“啊……”
廁所裡，傳出了驚叫聲，刺破了殯儀館寧靜的黑夜……
……
“這女生後面沒事吧？”
李長生皺了皺眉頭。
陳羽一笑，說道：“沒事，後來發現她的時候，昏迷過去了，不過……第二天，她就離職了。”
“那個小女孩是誰？”
李長生有些疑惑。
陳羽一聽，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說道：“後來，殯儀館讓人去查了，說是之前這裡還是學校的時候，有失蹤過好幾個小女孩，當時事情鬧得還挺大，報了警，最後抓到了一個外來的民工，據他招供，自己趁著課間之時，將學校裡的小女孩抓到後山，進行凌辱，最後殺了，將屍體埋在墳山那一塊地方。”
“這是個變態殺人狂？”
“對，就是變態，專門對十歲以下的小女孩動手，踏馬的……真是人渣……”
說到這裡，陳羽掏出了一根菸點上，緩緩地吐出了菸圈，似是有些不忿。
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壓抑。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年，但是再次提起，也讓人氣憤不已。
任何時代都有這麼一部分人渣，慘無人道。
李長生沉思了片刻：“這麼說來，廁所裡的那個小女孩，很有可能是以前舊學校死掉的小女孩之一。”
冤死的亡魂，最難超脫。
他們陽壽未盡，便被害而死，死後往往怨念極其大。
“相信科學，相信科學，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殯儀館員工守則》第一條要牢記，我今天跟你講的，就是茶餘飯後的閒談罷了。”
陳羽像是想到什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趕忙說道。
李長生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繼續問下去，又道：“那後來呢，殯儀館還發生過什麼事情？”
殯儀館在這裡營業了十二年了。
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止這一件。
陳羽想了想，說道：“發生類似於這樣的事情，其實挺多的，每隔兩、三個月，就會有員工看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傳來傳去，雖然風言風語，但好在看見的人，都沒有發生什麼大事，膽子大的人不少，雖然有一部分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行離職了，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還在堅持上班工作，直到……”
說到這裡，陳羽欲言又止。
“直到什麼？”
李長生有很強的求知慾。
“直到第一次出人命！”
陳羽說完這話，似是在回想故事的情節內容，手中的香菸很快就抽到了菸屁股。
他將香菸摁在菸灰缸裡捻滅後，喝了一口水，這才緩緩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