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簡短的溫柔到極致的哄慰,甚至是,一個絕對和慕澤言聯絡不到一起的詞。

祈求。

蘇清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顏寧結束通話了電話。

之後,抬眼看向對面,蘇清茗目光平視,根本沒在翻冊子。

“蘇小姐,你早就知道我跟慕澤言的關係了吧。”

被她這一聲叫回神。

蘇清茗眼神一動,立刻換上驚訝的眼神,疑惑地問,“什麼關係?前侄媳?”

顏寧皺皺眉,現在裝還有意思麼。

她已經見識了,豪門世家人人會變臉,一秒一個表情。

今天再加一條,人人愛演戲。

演技高超。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都一起說吧。”

她好整以暇地看蘇清茗。

蘇清茗也毫不示弱,“不過是些舊情。”

她一臉輕鬆,好似不值一提,卻又露出無比懷念的樣子。

顏寧咬咬唇。

說真的,心裡憋屈死了。

人最無法改變的就是過去,是時間留下的刻痕。

無奈又痛恨。

她以為就這些了,那張十七八歲的照片,手指內的劃傷痕跡……

這些足夠她翻來覆去,不能接受了。

可她沒想到蘇清茗還有更狠的。

“我跟他第一次見面,穿的是白裙。顏小姐,你是自已喜歡白裙的吧?”

蘇清茗笑意盈盈地詢問,眼神自信得像是料定什麼。

料定她穿白裙子是為了取悅慕澤言。

顏寧身體在微微顫抖。

她自已喜歡,但是,很巧,慕澤言也喜歡。

“顏小姐,我們很像呢。”

世界上愛情有很多種,如果說,哪一種最噁心,你像她。

顏寧狠狠地關上了門。

嘭得一聲巨響。

像是在發洩她的怒意,聲音有多高,怒火有多高。

心臟揪著難受。

混沌的腦子裡,在回放一些錯亂的記憶。

她好像在被他揉碎白裙,抵著波潮起落時,問過不止一次,對白裙子有什麼執念。

他說配你。

他說第一次見你,你穿的白色裙子。

後半句她一直以為是夢。

畢竟,第一次見在慕家家宴,她穿了件精緻低奢黑禮服。

是黑色的!

顏寧又亂糟糟地想起,她那時很天真地問他,我是不是跟你死去的前女友長得很像?

這算什麼,一語成讖。

她想起一次兩次偶遇蘇清茗,衣服不僅色系像,款式也像。

審美簡直一模一樣。

哦,還都愛吃甜食。

真像一把剛槍戳進肺管,憋悶,還疼。

顏寧覺得自已要被活活氣死。

誰想當替身?

一整夜翻來覆去,頭髮炸毛,腦袋更炸。

凌晨五點,顏寧站在冰箱前,拿冰塊敷眼睛消腫。

助理還是一眼發現端倪。

“顏總,您昨晚沒休息好嗎?”李森欲言又止地看她。

顏寧強撐精神搖頭。

不是沒休息好,是直接沒休息。

她看看時間,昨天答應見慕澤言,還剩下三個小時。

顏寧趴在辦公桌上。

沒有白裙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想和平分手。

讓她當替身?分手和平不了。

下午五點,顏寧提前一個小時去了海棠灣。

把行李收拾了順便帶走。

她還沒開始收拾,管家剛領她到樓上,樓梯腳步聲就響起,慕澤言西裝革履,身形頎長,前後腳出現在客廳。

三四天沒見,他伸手就抱住了她。

抱得顏寧快喘不過氣。

“慕澤言……”

她抗拒地推了一下,沒推動。皺著眉頭,索性當分手抱。他身上熟悉的清冽香味,一段段回憶在腦海鋪開。

從前越濃情蜜意,現在就越糟心。

於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