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李繼溪喜出望外。她並非是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而是刻意向車流量大的地方逃跑。而她的目的,就是此刻攔下的計程車!

李繼溪迅速開啟車門坐上計程車,“司機師傅,請立刻往前開!”她神色焦急的對司機喊道。

司機大哥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就沒有著急詢問目的地,依言立刻發動車輛向前行駛。

李繼溪坐在副駕駛,透過車頭的後視鏡觀察厲鬼。計程車的行駛速度足以甩開厲鬼,她頓時放鬆下來,“先在附近繞幾個圈吧,我還有幾個朋友要接,我會按里程給你錢的。”她對司機說道。

司機大哥十分熱心,從天南講到地北,但李繼溪沒有心情應付他,沉默以對。

司機看了眼車頂的後視鏡,他見李繼溪悶悶不樂就詢問道:“你們小情侶是不是鬧矛盾了啊,上車以後就都不說話。後面的小夥子一直看著你呢,要我說啊妹子,為了點小事鬧彆扭不值當。”

“什麼?”聽聞此言的李繼溪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她明明就是一個人上車的啊?她眼神驚懼的向車頂後視鏡瞟去,後座哪裡有什麼小夥子,分明就是那隻乾屍厲鬼,正欲伸手觸控她!

“快停車!”李繼溪只來得及留下一聲驚叫就消失不見。

“啊?”司機扭過頭看向副駕駛,卻連個鬼影都沒看見。他下意識急剎車,引得後車罵聲一片。

“我去,今天這是撞鬼了?!”司機大哥失聲怪叫。他想起幾天前曾經路過一個車禍路口,隨即打了個寒顫。

李繼溪在一個房間中睜開眼睛,她還未死去,但卻無法行動。

“動不了。”李繼溪在心中吶喊。她的身體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唯一能動的部位只有眼珠。

“這是哪裡?”李繼溪心中惶恐,卻依然知道要保持冷靜。

“農藥?”李繼溪瞳孔震動。在她面前的圓桌上,並列擺放著兩瓶未開封的農藥。而隨著她視角移動,竟看見陳韻寧就倒在身邊,已無半分生機。

陳韻寧嘴唇發紫,口鼻之中流出黑血,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變得扭曲。李繼溪好像明白了她馬上會遭遇什麼,可她卻無力阻止。

“阿虎。”李繼溪口中弄傳出不屬於她的聲音,而她的腦袋也開始不由自主的轉向一個男人。此人正是當初在此殉情的解虎,與照片裡的模樣分毫不差。

解虎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李繼溪,聽到她的呼喚輕輕一笑,“一弦,我們一同喝下農藥,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聽聞此言李繼溪亡魂皆冒,難道厲鬼是要她重演當初殉情的一幕,像白一弦那樣服毒而死嗎?!

李繼溪不受控制的向農藥伸出手,她內心極其不願,竭力阻止伸出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意志勝過厲鬼的控制,手指在觸碰到農藥以後卻不曾將其拿起。

李繼溪表情猶豫,沉默半晌後,不屬於她自己的聲音再次從口中傳出,“阿虎,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爸爸媽媽還有一柱,他們該怎麼辦?”仿若有一個亡魂在借她身體行動。

“爸媽不理解我們,更不願意接受我。只有死了,我們才能永遠永遠在一起啊。”解虎溫柔笑道。他的眼神依舊那樣痴情,只是口中說出的話語讓人膽寒。

李繼溪猛地站起,她情緒激動道:“不行!我不能去死,你也不該去死!只有活下去才有未來,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一定能得到爸媽的認可!”

解虎眼裡流露出不解,他仰頭呆呆地端詳李繼溪,“不是說好以殉情明志的嗎,讓那些不贊同我們交往的人看看,我們的愛情有多麼牢不可破!”

劇情發展到此處,李繼溪也不免愕然。難道當年白一弦自己並不想死,而是被解虎所逼死?可是解虎如此深愛她,會捨得強迫她去死嗎?

祝響上樓以後,迅速解開綁住白一柱的繩子,拉著他準備逃出別墅。他已經知曉李繼溪透過呼喚厲鬼的名字,將其引走。現在更要爭分奪秒,不能浪費李繼溪創造的機會。

白一柱神情不安,“剛剛發生什麼事了?!”而祝響只是沉默不語拽著他跑路,此時哪裡還有閒聊的功夫!

逃出別墅的兩人,剛好看到向李繼溪追去的乾屍厲鬼,祝響立刻帶著白一柱往反方向逃命。

白一柱腳下不停,目光卻死死盯住乾屍厲鬼不曾移開,“果然是他!變成厲鬼想要報復我們,還要帶走姐姐!”他認出乾屍身上的衣服。由於低廉的品質和經年累月的換洗,衣物上的顏料都有些微微掉色。

“帶走你姐姐?你姐姐不是早就死了嗎!”祝響聽聞此言不禁停住腳步,雙手緊緊抓住白一柱的胳膊,眼神裡已然帶有逼問之色。

“我姐沒有死,當初她不同意殉情,解虎就自己喝農藥死掉了。我爸怕影響不好,就隱瞞下我姐沒死的事情,送她出國生活。”白一柱六神無主的回答道。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祝響怒聲咆哮道。他不曾想到,此次任務居然是因為這些人故意隱瞞關鍵資訊,而出現紕漏。

“我以為你們是調查當年事情的記者,怕露餡才不敢說。”白一柱帶著哭腔解釋道。

祝響感到難以置信,“為什麼解虎寫給白文山的信裡面,稱呼用的是爸媽?”問題剛問出口,他就已然想明白。以解虎那種偏執扭曲的性格,很可能認為自己就是白一弦的丈夫,白家父母名正言順的女婿,所以才會直接稱呼他們為爸媽。

白家的別墅,白一弦的房間,信中爸媽的稱呼。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們順理成章的認為,房中厲鬼就是獨自被束縛在殉情之地的白一弦!

而要勘破郵局的陷阱很簡單,因為白一弦根本就不曾死去,房中自始至終就只有解虎一個死者。

祝響鬆開抓住白一柱的雙手,他要儘快確認鄭釗和李繼溪的安全。他先給引走厲鬼的李繼溪打去電話,可卻無人接通。

祝響緊緊握住電話,手掌被擠壓到泛白。隨後他給鄭釗打去電話,鄭釗的電話成功接通,“響哥你沒事吧?之前被李繼溪引走的厲鬼,現在出現在我這裡,我正在躲避它。”鄭釗呼吸粗重,顯然是在奔跑。

“李繼溪引走的厲鬼出現在你那裡?”祝響如遭雷劈,難道李繼溪已經被厲鬼殺死?

鄭釗跑跑歇歇的觀察厲鬼,“它走的很慢,我可以慢慢吊著它,不用擔心我。”

“走的很慢?”祝響大腦飛速運轉。李繼溪莫名失聯,說明她並沒有甩開移動速度很慢的厲鬼,也許厲鬼有某種他們不清楚的能力。

鄭釗的安然無恙令祝響稍稍放心,“你與厲鬼保持距離,注意不要走進死路,也不要進入封閉空間。”他叮囑道。

說罷祝響就掛掉電話,再次給李繼溪打去,依舊是無人接聽。他拿著手機的手臂無力垂下,李繼溪是為了救他才引走厲鬼,這讓他心中有愧。

祝響冥思苦想,“乾屍厲鬼的殺人方法究竟是什麼?觸碰到就會消失,但消失不見也不代表就是死亡。”

他回想起乾屍厲鬼剛剛現身的場景,厲鬼用手觸碰陳韻寧,陳韻寧隨即消失。而與此同時,白一弦房間的大門重重關上!

祝響想到此處把手伸進口袋,裡面是在書房發現的那把房門鑰匙。而這把鑰匙,也許就是郵局留下的又一個活路!

“還有補救的機會!”祝響心中振奮,攥緊手中鑰匙朝白家別墅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