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資金緊張,為了節省開支,掌櫃的既沒有僱跑堂小二,也沒有招洗掃雜役,只能事事親為,好歹自己幹活不要錢不是。
掌櫃一邊說著小話,一邊沏茶燒水,指引著客房所在,忙的不亦樂乎。
餘人彥這邊,倒是不需要他奉迎什麼,喊停手忙腳亂的掌櫃。
“行了,別忙了,有事吩咐你。”
“客官您說。”
“客棧我包了,食宿諸事,銀錢照給,但不用你忙活,所有一切,自有我帶來的人安排。”
“得嘞,那我一會領著貴僕去廚房和客房看看,然後我就回屋,您放心,我屋裡有夜壺,今晚就不出來了,保證不礙著您的眼。”
除了餘人彥一行,客棧就沒別的客人,包場,自然是掌櫃求之不得的好事。
對於餘人彥要求的自行安排食宿,掌櫃心裡有數,更是沒有異議。
大戶人家的公子,用的都是嬌俏丫鬟,還有忠心的家生奴僕,不習慣旁人的伺候,正常。
而且他剛剛可是看到了,這位公子爺的婢女,從馬車裡帶出來一個渾身被綁的貌美女子。
不用問,那準是這位公子哥搶來的民女,至於之後要做什麼,用後腦勺想都知道。
這種事,可不敢礙了人家的雅興,這位公子哥手下都是帶刀拿劍的主,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真要是捱了板刀面,就算官府的老爺願意給你出頭,他也沒地抓人去啊。
對掌櫃來說,有銀子賺,還不用自己動手幹活,何樂而不為呢。
見掌櫃這麼上道,餘人彥從荷包裡拿出五兩銀子,隨手丟給掌櫃。
“賞你的。”
“誒呦,謝大爺的賞。”
掌櫃拿著銀子,美的濞涕泡都要出來了,五兩銀子,客棧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個月都未必賺的到五兩銀子。
謝了賞之後,掌櫃就識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出來礙眼。
雖然已經日頭西斜,可架不住餘人彥手下人多,又有銀子開道,沒多久,客棧張燈結綵,還佈置了喜字。
按理說,處理個抓來的戰利品,直接辦就行了,用不著這麼大的排場,但餘人彥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運氣不好,打算沖沖喜。
客棧最好的房間裡,李沅芷雙手雙腳各被一根繩子綁住,繩頭分別綁在了床榻四角。
繩子不算短,讓李沅芷可以小幅度的移動身體,但卻無法離開床榻。
房門開啟,餘人彥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沅芷努力嘗試著掙脫繩索的,扭動手腕,踢踹床角,甚至用牙去咬繩釦,但都一點效果也沒有。
她被點住了穴道,渾身痠麻,不要說用武功,就連自己走路都費勁,更不用說掙脫繩索這麼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了。
餘人彥走過來,看到堵嘴的手帕被李沅芷吐了出來,心想這小妮子舌頭挺有勁啊。
李沅芷雖然已經不畏懼餘人彥了,但看到他過來,還是下意識往裡縮了縮身子。
“停,你不要再過來了,我爹和你打仗,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你報復在我身上,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餘大哥要是把這件事傳揚出去,你周天子的名號可就臭了,為了我一個小女子,為了一時之氣,不值得啊。”
餘人彥故作好奇的問道:“你這麼說,是在逼我派人殺掉餘魚同嗎?”
“你少唬人了,真要殺的話,你早就殺了,還會放人走?還派人送餘大哥去治傷?
你會放餘大哥走,說明你有不能殺他的理由,我不信就這麼短短一下午,你的理由就變了。”
經過一下午時間,李沅芷從最初的驚慌中脫離了出來,恢復了往日的聰明頭腦。
有點意思,不愧是金書中的第一個小妖女。
看著頗有些得意洋洋的李沅芷,餘人彥抱起手,“聰明,見微知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不過你想沒想過,短短一下午的時間,我不會改變主意,派人殺掉餘魚同,難道就會改變主意,願意放了你?”
李沅芷胸有成竹的說道:“我之前被你嚇住了,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可現在我想明白了。
你這種雄飛人物,不顧名聲,硬是要將我扣下來,為此,更是不惜交惡紅花會,你做了這麼多,怎麼可能是為了給底層士卒報仇,又或是為了區區男女之事。”
看著自作聰明的李沅芷,餘人彥心中好笑,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不對,反而是擺出了一副鄭重之色。
“哦,那你說說,我抓你是為了什麼,猜對了,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李沅芷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像戲臺上的軍師那樣,分析了餘人彥的動機。
“你抓我,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我爹,更準確的說,是為了我爹手下那一鎮幾千綠營。
正面交戰,幾千綠營也許不算什麼,可數萬人的大戰,如果有幾千士卒臨陣倒戈,產生的效果,足可以左右數萬大軍的勝負,而這,就是你的目的。
怎麼樣,我猜的對嗎?”
最後一句,李沅芷雖然是在詢問,可語氣卻是極為篤定,顯然是覺得這就是真相。
餘人彥沒有回答,怎麼說呢,李沅芷猜的不算錯,餘人彥確實是想透過她,來對李可秀施加影響。
但李沅芷只猜對了一半,因為餘人彥一開始扣下她,確實是見色起意,說好聽點,叫一見鍾情,都是一個意思。
至於後續的謀劃,都只是基於扣下李沅芷這件事,所做的計劃而已。
沉默了幾秒,餘人彥點點頭,“算你猜對了。”
李沅芷驕傲的哼了一聲,“什麼叫算猜對了,你用不著不好意思承認,我這麼聰明,以前還幫我爹參贊過軍情,猜到你的小心思,只是很正常的事。
別廢話了,快點給我鬆綁,你放了我,我願意幫你和我爹牽線聯絡……等等,你脫衣服幹什麼?停,脫你的就算了,脫我的幹什麼。”
餘人彥手上不停,一臉認真的說道:“不給你爹弄出個外孫來,我哪有見面禮啊。”
李沅芷氣憤的瞪著眼睛,“我都猜出來了,你應該放了我的,喂,你趴上來幹什麼,很癢啊……很疼啊,慢一點……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