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錦寒最近一直很忙。

忙到抽不出來時間,連帶著公司許多人都加班。

照目前看來,盛氏集團有一點點動盪,當然他也要把某些人清理出去。

當然他這一步棋必須得走穩當了。

要不然,等待他的是處理不完的破事。

……

六爺深怕她早到,無聊。

旅途中,特地帶她去湖邊散散心。

顧聽莞不太愛去那邊,因為上一次盛錦寒的事情,她仍心有餘悸。

是六爺的盛邀,沒辦法不去。

兩人來得地方挺偏。

那麼大的一個湖,有那麼多地方可以選,偏偏他選擇了沒有人煙的地方。

“六爺,你真有意思。”她不明白他的用意。

偏偏兩人隔了兩米。

六爺輕飄飄地看向她,“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把你推下去,難道你要把我推下去?”

“……”

哪有這麼強詞奪理的人。

她站在風中不動,不知道的以為他們兩個在玩一二三木頭人。

“你怎麼那麼沉默?”

“我倆好像不太熟吧。”她不知道他怎麼變得這麼自來熟。

男人高大的身影倚在欄杆上,腦袋微側,眼瞼懶懶地耷拉著,那雙青墨般的桃花眼隱藏在陰影中。

從湖面颳起的風,穿過他黑色未扣上釦子的西服搖曳。

半晌,他才開口,“你知道你自已有什麼優點嗎?”

她理了理風吹亂的領子,脫口而出是,“我的優點——我是忍者神龜。”

要不是她比較能忍。

也不會在盛錦寒那裡忍氣吞聲,更不會陪他來湖面吹風。

要是一開始就拒絕便好了。

男人直勾勾地看著她,突然笑了,“挺幽默的,我有些餓了,去附近超市買點零食吃。”

說著,他便抬起腳步往車上去。

顧聽莞跟在他的後面,“你不去餐廳,或者回家吃嗎?”

男人聞聲,腳步一頓,“你不是要去和初戀吃飯嗎?吃飽了可怎麼繼續吃下去。”

她也跟著一停,又差點撲了上去。

挺害怕讓六爺誤以為她飢渴難耐。

“沒想到六爺你人挺好呢。”

“顧小姐謬讚了。”

顧聽莞心情有些怏怏不樂,心裡有一塊石頭始終沒有落下來。

……

病房門開啟後。

董玥瞄了一眼餘念微的臉色,“餘小姐,你喊我過來。”

“董小姐,聽說你與錦寒哥哥要訂婚了。”

董玥不明白她叫自已來做什麼,上一次她是沒少受刺激嗎?

餘念微讓旁邊的人投餵水果,微微一笑,“你應該知道,你是我的替身吧?”

“替身?”

“董小姐,你站在那坐啥,別太拘謹。”餘念柔虛晃一槍,皮笑肉不笑。

董玥不明所以,但還是坐了下來。

“餘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董玥不太高興。

但是一想到她每次提訂婚的事情,盛錦寒都不在意,滿眼都是工作,她便十分著急。

難道他真的把自已當棋子嗎?

還是隻是玩玩她而已。

但是他們兩個連親嘴都沒有過。

餘念微黑色的瞳孔滴溜轉,觀察著她的表情,“董小姐,你在擔心什麼?”

“我沒有。”董玥斬釘截鐵。

“哦,那我不說了。”餘念微擺弄著自已的纖纖玉指,毫不在意董玥的存在。

反正,她就是沒事找補的。

兩人沒有交談。

直到董玥如坐針氈,她轉頭急躁道:“餘小姐,你說說我是替身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你的眉眼長得很像我,娛樂圈裡不是傳聞你是小余念微嘛。那你猜,錦寒哥哥是因為什麼才要娶你?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妹妹,我沒記錯的話,她是市長的千金?”

餘念微雖語氣平平,但是每句話都在踐踏董玥的自尊心。

董玥出身不好,她的母親被三了。

那時候母親肚子的月份大了,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有了家庭。

沒有辦法,只能將她生下來。

小時候她經常被指指點點,說自已是野孩子,沒爸的野種。就連母親對她的態度也是時好,時不好,在她上大學前沒少捱打。

辛辛苦苦,她終於考上了京影大學,指望能出人頭地。她長得很美,也很努力、演技有天賦,便在眾多人群中脫穎而出。

導演選中了她,可是她不願意潛規則。

有一次,她差點被人欺負,是盛錦寒救了她。

遠遠一望,她觸不可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憑著跑龍套有了些出息。

後來,她終於能和他有所接觸,他依舊溫潤如玉,翩翩公子。

他和她接觸的男人都不一樣,所以她不相信。

而她的妹妹是市長的千金,早早便不費吹灰之力便拿到了大製造劇本的女主。

人與人的差別太大了。

餘念微是懂怎麼拿捏別人的把柄,露出扭曲的嘴臉,冷笑著,“要不是我身體不行,能輪得到你嗎?”

董玥手指緊緊地交織在一塊,她不相信盛錦寒是這種人,反駁,“你閉嘴!”

“哦,你說我要是打電話給錦寒哥哥,他會不會馬上過來找我?”餘念微拿起手機,得意地搖了搖。

“你想做什麼?”

“我今天累了,不想栽贓嫁禍了。”她扶著太陽穴,柔弱地靠在那,好像弱不禁風。

董玥後悔過來,她想走。

於是,開口,“餘小姐既然累了,我就走了。”

“別走嘛,陪我再聊聊。”

董玥雙拳緊緊地攥住,裝作不在意,“我還有事。”

“哦,那我就不勸了,你走吧。”

餘念微的目的達到了。

董玥出門的那一瞬間,繃不住的淚水如決堤般流出來。

她走到電梯跟前,快速地按了幾下電梯按鈕。

……

顧聽莞坐在角落裡捏著酒杯,沒說話。

很顯然,唐彥早就不記得她了。

聽說他是選擇性失憶,對嶽琳都有一些記憶,唯獨對她——一點沒有。

就像是,她從他的人生裡抹去了一樣。

這樣也好,他們就此別過。

她也不想自討沒趣,剛想找個理由和嶽琳說她出去上個廁所。

“顧小姐,來,敬你一杯。”

她怔了一下,看著唐彥站起來舉著酒杯。

那張溫潤的臉上多了些禮貌與疏遠,在與眾人交往中,最後落到了她渾身寂寥的面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