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錢

早上八點報的警，等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一點多了。

整個早上他都是渾渾噩噩的，長官問什麼，他都會先回過神，再想半天回答。

“宋先生，你的報警資訊我們已經受理了，而且已經派出了專人調查。請你先回去，等候我們的訊息。另外如果你有其他線索提供的話，也請第一時間告知我們。”

宋光明臉上的淚痕就沒有幹過，他戴著墨鏡拿著導盲棍，很容易就讓他知道他的特殊情況。當然，他也沒法提供具體的外表特徵。

能說的也就是他腦海裡想象的白木靈。

一個女長官非常細心地送他到門口，還幫他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小夥子，你不簡單啊，還有長官特意送你到門口。”

“長官人很好，畢竟我看不見。”

司機笑著點頭：“那倒是，唉，你是什麼事？”

宋光明看了一眼司機，突然想到他們幹這一行見多識廣，立馬抱著一絲希望說道：“師傅，我有個朋友失蹤了。你能幫我找找嗎？”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搖搖頭說道：“京海這麼大，哪裡記得客人的樣子。況且你找長官就沒錯了，他們可比我們厲害。”

可是，宋光明不放棄，他現在十分擔心白木靈的安危，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地方是不行的，他還需要更多的路子找她。

司機絕對是一條捷徑。

“師傅，幫我找找吧，找到的話我有重謝。”

聽到這話的司機眼睛立馬就有精神了，嘴角流出了憨厚的笑容。

“你說的重謝，能有多少？不是我們認錢不認人，只是找人真的要花很多功夫，沒點菸錢是不行的。”

宋光明此時急不可耐，哪裡管那麼多，只要願意找，他就是借高利貸也得給。

無他，就圖一個快。

“你說多少，我儘量籌。”

司機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小夥子，我也不會坑你的錢，你先預支付我一萬塊煙水錢，真有訊息的話，你再答謝個六萬六，怎麼樣？”

男人對這個開價有點心虛，但是他看人又是如此的準確。宋光明雖然戴著墨鏡，但是年紀輕輕的樣子，社會閱歷自然也不夠。況且聽口音就是外地的，估計也沒多少積蓄，所以就開了一個不算離譜的數字。

宋光明聽到一萬塊和六萬六的時候，也是遲疑了好一會，這筆錢真不是小數目，他前腳才把掙到的小費拿去買了手機，身上也就三五百塊了。這筆錢，恐怕他一年也存不下來。

但是，他哪裡管得了這麼多，錢能比命重要嗎？況且還是白木靈的安危。

“好的，師傅，你給我個電話，一萬塊我湊到了就聯絡你。”

兩人在車上互留了電話，宋光明也把白木靈的情況跟他說了。

……

車子緩緩到了足道館門口，宋光明從車子上走下來。正好碰到了在門口抽菸的王濤，他確認了一下眼神，然後趕緊把菸頭滅了，扔到了垃圾桶裡。

“嘿，明哥，你去哪裡了？”

宋光明心裡焦急得很，沒空解釋。

“早上咋不見了，搞得我遲到了。”王濤還在碎碎念。

可宋光明直接說道：“你手上有一萬塊錢嗎？”

王濤愣了一下，撓了撓後腦勺，一臉懵逼地說道：“這麼多？沒有啊，千把塊還是有的。”

“行，那我去找經理。”宋光明一臉焦慮地往裡走。

而王濤就跟在了後面，他撒了個謊，心裡有些歉意。

來了一年多，他還是掙了幾萬塊在手上的，為了泡妞更方便，最近在看車，所以不敢輕易就把錢借出去。

……

經理辦公室內，雖然宋光明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大家還是聽明白了情況。

那一天來過店裡的白木靈失蹤了，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但肯定不及宋光明著急，甚至一點感覺也沒有。

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而已。

“光明，你要借這麼多錢，我要跟老闆說一下。”

董麗麗撥通了電話，她只用了三兩句就說明白了借錢的事，然後嗯嗯地點點頭。

結束通話電話，她語氣非常溫和地說道：“小宋，珊姐很理解你，但是要說明白的是，這個錢是預支給你，後面從你的薪水裡扣除。”

宋光明連連答應：“沒問題的，我同意。”

而董麗麗繼續說道：“另外，你知道人情和工作要分清，這麼一大筆錢，我們還是要讓你籤個合同的。”

“合同？”宋光明疑惑地說道。

就連站在一旁的王濤都表示不解。

至於嗎？幾萬塊錢的事情，他宋光明還是個盲人，能跑了不成。八成沒安好心。

“沒問題，應該的。”宋光明一口答應。

董麗麗嘴角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容，她輕輕地從桌面上的資料夾裡拿出了一份合同，很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

“內容就是你可以隨時預支七萬六，但是必須跟公司籤五年的合同，收益是九一分成，公司九成，從今天起算，如果違約，會有高額的賠償金，是那種一輩子都賠不起的數字，知道嗎光明？”

此時，董麗麗的語氣十分嚴肅，沒有半分的和氣，就像是人們印象裡的商人一樣。

“五年？”宋光明知道這是一個賣身契，但從現在看，也並不是一個多麼不公平的合同。

“五年，小明，你才十八歲，五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你能掙不少錢呢！”

董麗麗在一旁暗示。

“行，我籤。”

宋光明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能夠馬上給他一筆錢的人也就老闆何珊。

他在合同上按了手印，董麗麗並沒有顯得多滿意，這只不過是完成了珊姐交代的任務而已。

畢竟宋光明將來再厲害，也都是給何珊打工賣命。

王濤見著宋光明，心情複雜，錢雖然借到了，但是代價可真不好說，做得越多，老闆掙得越多。還是業內最不公平的九一賬，說出去都是被人笑死的程度。

所以，他有一點愧疚。

數分鐘後，宋光明拿到了一萬塊錢，他非常慎重地接過那一沓厚厚的鈔票，捧在手心，彷彿捧著白木靈的命，生怕有一點顛簸。

回到了休息室，王濤在一旁安慰，讓他別太擔心。

“放心吧，阿sir厲害得很，找個人輕輕鬆鬆。前年我玩消失，老樸就是報了警。隔天就把我的行蹤全給扒出來了，還把我教育了一頓。我算是服了。”

他說話的語氣故作輕鬆，但是回想起那件事的時候，臉是陰沉沉的，宋光明注意到了這些，只不過並不在意而已。

他打通了司機的電話，約定了半小時後把預付款給他。

王濤翹著二郎腿，小心地問道：“明哥哥，我昨晚給你說的事，怎麼樣？今天不行的話，我就約明天？”

宋光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可是現在他哪有心情，只是搖搖頭，便是不行。

“行，改天嘛，不急。”嘴上如是說，但心裡面急死了，他可是跟那個黑長直的美女吹好了牛逼，氣氛也到了，只要讓她跟宋光明獨處幾分鐘，他就能拿下這個女人了。

一想到那逆天的腿和胸，他就感覺自己快爆炸了，恨不得馬上咬上去，不鬆口。

突然，宋光明開口問道：“店裡面是不是有監控？”

“啊？是啊，咋了？”王濤睜大眼睛。

“我們來的那天應該還在吧？我想看看白木靈。”

王濤馬上明白，可是立馬又反問道：

“兄弟，你又看不到。”

宋光明打了個激靈，解釋道：“你邊看邊給我描述出來，我能想象。”

“好。”王濤打了個響指，“明哥哥，那你明天可一定要幫幫我。”

雞賊的王濤立馬學起了老闆的做派。

“沒問題。”在這件事上，宋光明可以無限制地答應任何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