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宵夜

晚上八點，足道館三樓休息室。

茶臺上剛泡好了一杯咖啡，加了冰塊，然後耍起了手機。

“珊姐，你找我？”經理董麗麗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何珊抬頭看了看，抬了一下手，示意她坐下。

“你來我這裡做了多久？”何珊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帶著微笑。

但是董麗麗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遲疑了一會，看著何珊支支吾吾地說道：“珊姐，咋了今天？”

何珊泡了一杯茶給她，臉色稍有些陰沉，並沒有理會她的疑問。

“三年還是四年？”

董麗麗嚥了一口乾乾的喉嚨，小心翼翼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才說道：“三年六個月。”

何珊聽完她的回答點點頭，喝了一口咖啡，頓時間精神了許多。

她繼續說道：“是啊，三年六個月，你來的時間雖然短，但是能力突出，把店交給你我很放心。這一年來，這裡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董麗麗勉強地謙虛道：“珊姐，得你的器重，我才能做好，這是我應該的。”

可是，她在回答的時候依舊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精一樣的老闆到底想做什麼。

“哈哈~”何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沒有你，我可真吃不消，哪裡能天天遊山玩水，逍遙自在呢。”

董麗麗剛抿了一口茶，見老闆這麼說，哪裡受得住，趕緊搖頭說道：“珊姐，你是老闆，當然值得。”

“值得？”何珊看著董麗麗，表情複雜。

“聽說有老闆在向你招手呢，待遇比我這裡好多了。還是店長，而在我這裡，只能是帶班經理。”董麗麗這才明白了這杯茶的目的，臉色顯得非常惶恐，三連否認。

“不不不，珊姐，你可別聽信小道訊息，是有對家聯絡過我，但是這一看就是陷阱。我知道，她們只是想利用我跟你生嫌隙…”董麗麗的話還沒有說完，何珊就打斷了她的話。

“那自然最好了，小麗，你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我非常相信你，等到我的第二家店開張的時候，你就是分店長，知道嗎？”

何珊非常殷勤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十分真摯。

董麗麗也很認真地點頭。

“珊姐，你看到了，宋光明真是一個寶藏，現在他的名聲已經起來了，後面會有更多的客人來消費。”

“說得沒錯，我正好要說這事。”何珊頓了頓嗓子：“明天開始，宋光明必須是預約制，而且價格重新定為1599元。”

董麗麗疑惑了下，很快就習慣了，說道：“這麼貴的價格，恐怕消費的人不多。”

“怕什麼，有錢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

看著自信的老闆，董麗麗心裡的疑慮始終沒有消除，因為在她三年多的時間裡，店裡面也曾爆火過。那時候有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孩，附近很多老闆爭相追捧，但即便這些人出手闊綽，老闆娘靠著她整了不少錢。但也沒有提過漲價的事情，那時候的她還會反覆強調，不漲價才能做得久的道理，讓她印象深刻。

……

宋光明在二樓連續工作了五六個小時，期間只能吃顆糖補充能量。

直到凌晨一點左右，店裡面開始打烊。

他回到了休息區，而王濤忙完了事情，一直就在那裡等他。

“哎，明哥哥，我等你好久了。”王濤一把跳上去扶著宋光明。

“你是有事？”宋光明看著他諂媚的樣子，似乎猜到有事相求。

“嘿嘿，是的。”他神秘兮兮地說道，“我有個朋友，她想體驗下你的按摩，不知道你有空的時候能不能給她按按。”

“不是按摩，我是推拿。”

“行行，管他推拿還是按摩，都一樣。明哥哥，只要你答應了，這就好辦了。”王濤極為的高興，差點在他的面前跳起舞。

“沒別的事，我們就回宿舍了。”

“哎，不急嘛，你一晚上沒吃飯，我請你吃宵夜。”

說完，王濤就拉著宋光明往外走。

“等等我換衣服。”

宋光明也發覺自己餓了，既然答應了他的請求，吃他點東西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兩人去到了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這個地方夜夜都會飄來孜然辣椒的香氣，宋光明在宿舍的時候，憑藉那敏銳的嗅覺，經常聞到，也想過哪天過去嚐嚐。

或許是月底發了工資獎金，請白木靈吃飯的時候。

王濤十分捨得，來到燒烤攤就讓老闆先來兩打生蠔，然後羊肉串和牛肉串好像不要錢的似的，再從另一個小販手上買了一盆小龍蝦。

“來嘛，就跟我喝一杯啤的，難得這麼開心。”王濤開了一隻凍啤酒，硬是往宋光明的手裡塞。

可是，光明拒絕得很果斷。他不喜歡酒，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跟自己的老道士乾爹有關，經常有了一點點錢就去買酒喝。是幹喝的那種，因為沒有多餘的錢買下酒菜了。

最終死在了髒亂的木板上，手上還握著一個空瓶子，那一幕在他的心裡留下了很深的恐懼感。

他想要活著，正常地活著，而不是晚年成了酒瘋子，被周圍的人取笑。

王濤只能自飲自酌，雖然樂趣少了很多，但是依舊吃得津津有味。

全肉宴，宋光明吃得也很過癮，這些東西他都是第一次嘗試，也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見。

在那一刻，他很感恩，感恩這個世界的寬容，讓他這樣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能夠在體會到這人間的煙火氣息。

吃得越滿意，他就越想念一起長到大的白木靈，他們兩人的關係沒法說清，似姐弟也似情侶，有時候他會產生錯覺，他們兩人會永遠在一起，相濡以沫。

“快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王濤在一旁提醒道，他的嘴裡還在不停地吮吸著小龍蝦的肉，滿嘴的油光。

宋光明點點頭，但依舊吃得剋制，不能吃得太飽了，不然他的肚子可受不了，一向只吃八分飽的人不習慣撐肚子的感覺。那樣太難受了。

兩人終於吃完了宵夜，一起回到了宿舍。

先後在衛生間裡洗完了澡，便躺回了房間。

宋光明幸福地看著房間的天花板，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美滋滋的，看到什麼都開心。唯獨讓他心裡面有些空落落的，就是遠在十幾公里外的她。

他打算明天就去看看白木靈，給她一個驚喜，現在腦子裡正在壓抑那份激動。

就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董麗麗告訴他，他的上班時間已經改到了下午兩點之後，也就是說他每天的上午就會有大把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當然也包括單價上漲和預約推拿的頂級定製服務。

這個意外的訊息也讓他振奮。

彷彿下一刻就應該抱起靈靈姐慶祝這天大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