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做是不是必死無疑!沒有一點生的可能!”
醫生堅定的回答:
“是。”
“他是哪裡的問題。”
“消化系統破裂,沒看見肚子鼓起來了,幸虧這幾天沒給他吃東西,不然會更嚴重。”
迎楠小心翼翼的看了林君凡一眼,輕聲道:
“我想做,畢竟做還有點希望!”
“那就做!”林君凡毫不遲疑給了迎楠堅定的回答。
“可是那錢?”手術那可是需要一筆天文數字,就算自己想還,也不知道何時能還上。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
“何時有,何時再說!”
醫生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多看幾眼!竟然不是一家的家屬!這人能處,人一生能得這樣的一個朋友足矣!
需要錢,不問歸還期,無論多少,二話不說掏!
現金不夠,去取,只要他有!這樣的來一沓,多多益善。
醫生看林君凡的眼神跟開始不一樣了,帶著敬佩,臉上出現善意的微笑。
他笑著遞過來厚厚的一沓,讓簽字。
迎楠為難的道:“我不認識字。”
“按指紋吧!“我給你寫上!”
辦理好手續,把迎楠兒子送進手術室,那孩子一直昏昏沉沉。
從進急診到手術室,包括檢查,取錢,用了一個多時辰。
迎楠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做了手術就好了,心中充滿希望。
等兒子好了,回家打下麥子,那些麥子足夠吃一年的。
自己一定要管住嘴,再也不能只顧自己吃喝,有飯一人一半。
欠的錢時間長著呢?一點一點的還,總有一天會還上,只要人在!
林君凡:“現在只剩下等待,你在這等著,我去找草喂喂馬!”
手術室外只剩下迎楠。
時間一點點過去,越等越心焦。
她想找個醫生問問多久能好,他們不是腳步匆匆,就是不知道,除了手術室的醫生,別的人怎麼會知道。
就算是主刀醫生也不敢打包票!
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外漆黑一片,從白天做到晚上。
林君凡拄著拐,好不容易找到馬,喂上!又打來水飲上,馬吃飽喝足滿足的爬下。
這時已是夕陽西下,落日餘暉透過縫隙,斑斑點點的灑落。
林君凡拄著柺杖,走在其中,緩緩來到路口,停下腳步。
乾糧都吃完了,去那裡買點吃的,該給迎楠捎帶什麼飯?正在尋思著呢。
有人在門診樓前朝著這邊招手,沒人理,林君凡和眾人反應一樣,喊誰呢?這個望那個,那個望另一個。
見這邊沒反應,蹬蹬往這邊跑來。
竟然是給迎楠兒子看病的醫生,又在奔跑!林君凡心中升起澎湃的敬意。
又有急症嗎?
醫生跑過來一把抓住林君凡的手:
“你來!”
林君凡恍然大悟原來是喊自己,見醫生急匆匆,林君凡的心被提起來,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難道是那孩子?
“那孩子?”
“孩子在手術室,不會這麼快有資訊!”
林君凡長出一口氣,不是孩子的病情惡化就好。
“啥事?”
“放心的跟我來就好。”
林君凡跟隨醫生去了值班室,醫生拿出一盒盒飯遞給林君凡。
“原本加班,有人有事跟我調一個班,飯我回家吃,這個就餘下了,給你!”
林君凡猶豫片刻,接過,好意不能被辜負。
醫生看林君凡接過去,開心的拍著林君凡的肩膀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這人是可交的君子,人慷慨,又不扭扭捏捏,我就敬佩你這種人!”
“啊!”林君凡有些意外,敬佩自己?這話從何說起?
“一千珠對普通人來說是鉅款,你又不是孩爹,沒義務。”
林君凡頓時明白過來,連連擺手解釋。
“我沒那麼偉大,不是給,只是借給她!”
雖說還不還,何時還都不確定,迎楠當時確確實實說的是借。
“就算是借,也是難得,能遇見你是我之幸。”
林君凡一隻手緊緊握著醫生的手,一臉真誠,
“你是我敬佩的人,認真,負責!不畏人言,如你這種人實在是太少了!”
“謝謝你,我家住因起落,緣來角,名林君凡,假如有一天你到那裡去,請到寒舍一駐!”
“聽傳聞石寶山將開發成旅遊地,還請去同觀。”
醫生緊緊回握。
“一定,一定,你先在這一坐,我去去就來。”
不大一會醫生領著另一個醫生回來。
“你給他看看這腿,他呀!自己的不上心,對別人那是操碎心。”
剛來的醫生調侃他一句。
“你不也一樣?”
氣氛頓時尷尬,一時之間連空氣凝固。
林君凡低聲:
“這不合規吧!我沒掛號!”
“沒事,他下班了,只是看看,出出意見。”
那醫生仔細看了一番,得出結論。
“放心,沒啥大問題,需要時間,需要仔細養著。”
急診醫生急問:
“那他這樣奔忙?影不影響?”
看腿醫生扶扶眼鏡瞅一眼林君凡對急診醫生揶揄道:
“我怎麼發現你比當事者更著急,不會是一見鍾情……”
急診醫生張牙舞爪的威脅:
“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啥胡話都說。”
看腿醫生反問:
“這麼熱情,還搭上我的人情,更重要的是,下班了,你不急著回家!這就很奇怪!”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君凡一眼,心道沒啥特別的,長的還行,挺帥!
可帥的人多了去了,這人的哪一點讓他另眼相看呢?
林君凡神情坦蕩,倒讓看腿醫生有點意外,還真是跟別人不一樣。
“你對普通病患有過這樣嗎?我是沒見過,說啥我也不信!”
探究的意味太明顯,急診醫生懶的和他打啞迷,直言不諱。
“他是我敬佩的人,是可交之人,可以了吧!”
看腿醫生嘲弄中帶著懷疑。
“哦!只一面就認定?”
急診醫生悠悠道:
“知音不在相識時間的長短!有時只許一件事,或一眼。”
林君凡坦坦蕩蕩的笑了笑。
“我該走了!”
說罷拿起盒飯,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噠噠噠的走在大理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