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呢,南陵侯府四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長得也好,一看就是個乖巧的,笑起來真甜。”劉婉瑩滿意極了,自顧自點點頭,找個這樣的兒媳婦也不錯。

秦淮鈺瞄了一眼,“南陵家的么女,天性活潑張揚,為人好勝強,好奇心重,沒少給藺侯爺惹禍。”

“娘是想找個爛攤子回來,讓你兒子我擦屁股?”

秦淮鈺詢問的目光,直勾勾的看過來,讓劉婉瑩莫名一陣心虛。

“那這個呢?”

“這是太傅嫡女,彈得一手好琴,去年在中秋家宴上更是一舞名動京都,夠風雅吧!和你甚是登對,我看就她了。”

秦淮鈺身子往後一靠,心不在焉。

“哦!”

“你這是什麼態度?”劉婉瑩很想撬開自家兒子腦袋,看看都裝得哪根牛筋。

真是氣死她了。

“太傅可是太子師,人家眼巴巴盼著做太子妃呢,娘你這是要截胡?”

秦淮鈺嘴裡溢位一絲笑意,正經道:“娘好手段,做兒子的拭目以待。”

劉婉瑩:!!!

還有這茬?她怎麼沒有聽到風聲。

再看幸災樂禍的糟心兒子一眼,頓感氣血上湧。

她重重一拍桌案。

“秦淮鈺!”

眼看不經逗的孃親要發飆,秦淮鈺起身,拱手彎腰十分誠懇道歉,“是兒子有錯,不該惹娘生氣,這就自罰思過。”

他這樣以退為進,讓劉婉瑩更加頭疼,火氣沒地發,只能強壓下不斷起伏的胸口,自行平復心情。

那糟心的玩意,還十分貼心的端過一盞熱茶。

“母親辛苦了。”

這口氣讓人上不上,下不下,真是難受。

如此文武全才又玉樹臨風的兒子,同時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讓劉婉瑩頭疼不已。

正在此時,管家來報,四小姐回來了。

當劉婉瑩來到後院待客廳外,只聽裡面傳來嚶嚶哭泣聲。

不由得莞爾,自從秦木珍出嫁後,從未回過孃家,更未向強勢的婆婆低過頭,此次恐怕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豈有此理,他王家算什麼東西,居然如此囂張,當我們秦家吃素的嗎?”

見婆婆發怒,劉婉瑩趕緊上前順氣,“娘您消消氣,顧及點身子。”

秦木珍見了長嫂,收了收眼淚,招呼一聲,“嫂子!”

“嗯,出什麼事了?”

一刻鐘後,當劉婉瑩瞭解了事情真相,也是氣憤不已。

他們秦家世代忠良,百年間為保衛大昭的疆土葬送多少大好兒郎,為守邊境安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深受百姓愛戴敬仰。

即便如今秦將軍和兩個兒子也在邊境鎮守,家裡只剩孤孫寡母。

長孫還是秦將軍為安陛下的心,故意留京為質的。

如今一個芝麻綠豆的小人物都敢欺負到他們頭上,還有沒有把他們秦家放在眼裡。

“珍珍別怕,母親這就進宮,那王家休想擅了。”

說著起身吩咐婢女給準備誥命服。

“娘,你冷靜點,那王瑞雖只是個六品守城,但他大伯是二品中樞衛,我們不能貿貿然行動。”

“哼,我們秦家怕他不成。”

“當然不是。”劉婉瑩繼續分析道,“就像小妹說的樣,如果王家拿子嗣說事,咱們恐怕還真的只能認下這個啞巴虧。

最多,能爭取的不過是孩子生了養到珍珍名下。”

秦木珍當然也是想通這點才覺得憋屈,果斷選擇了和離。

顯然母親氣歸氣,收拾王家的心也是真的,卻沒有想過要她和離。

她只能咬咬牙,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如數告知。

秦老夫人更氣了,一掌拍上了桌案。

驚得下人們紛紛下跪,大氣都不敢出。

“他王家簡直欺人太甚。”

好好教養著長大的姑娘,給他們王家當牛做馬,半點不討好,還諸多挑剔嫌棄,甚至打壓排擠。

劉婉瑩也沒想到,一向張揚灑脫的小姑子能在王家受得了如此委屈。

王家著實過分了,劉婉瑩害怕婆婆做出什麼衝動的事,立馬給婢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去請秦淮鈺。

老夫人的脾氣本就火爆,以前只有秦老將軍治得了,如今老將軍遠在千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也就只淮鈺的話她聽得進去三分。

況且以她兒子那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說老謀深算,心思深沉都是輕的,他能讓你有苦說不出,有冤無處伸,還挑不出錯處,抓不到把柄。

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將軍府兒郎個個英勇無畏,為人忠義孝悌,做事果決坦蕩,怎就出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陰謀家。

“母親的好意珍珍心領了,進宮卻萬萬不值得,女兒已然決定和離了。”

秦木珍說著說著又抽噎起來,“只是,只是,可憐了嫣兒、敏兒,她們還留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受磋磨。現在還小受點罪,吃些苦也沒什麼。”

她秦木珍的女兒沒那麼嬌氣。

“可是......過兩三年嫣兒就該義親了,我那婆婆可不會給他們找什麼好婆家,說不定還會當成籠絡權貴的棋子。”

越想越有可能。

心越慌。

砰!

秦木珍雙膝重重跪在老夫人前,“求母親做主,將嫣兒和敏兒一起回秦家好不好,我實在放心不下,母親......”

“好好好,嫣兒、敏兒,也有秦家一半骨血,沒道理讓人搓圓捏扁。”

秦老夫人親拍著對方的手,答應得很是爽快。

“娘,嫣兒、敏兒可是姓王,那王家再怎麼不待見兩人,也不會讓我們接回秦家的。”

不是她要潑小姑子冷水,但凡王家還要臉面,也不會妥協。

“哼!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還不信,他敢把將軍府如何。”

“娘,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他王家都敢站在秦家頭上拉屎拉尿欺了,還給他留臉面不成。”

劉婉瑩無語扶額,看來婆婆是真氣狠了,好久沒聽到她罵髒話了。

她是勸不了了,如今只有......

才如此想著,就聽一道溫潤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她終於大大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