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黃遠帶著彩月居的飯菜回來。

沈瀟坐在病床上,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屁股下面。

她抬起屁股一看,是她的手機。

“居然在這裡,我剛才怎麼都找不到。”

黃遠佈置著飯菜,“你手機不見了?”

“今早我找手機,就差把天花板也找一遍,現在居然在我的床上找到了。”

黃遠笑道:“有些東西,你急的時候反而找不到。”

“也是。”沈瀟應道。

雲遮被黃遠抱上輪椅,推到餐桌邊。

“爺爺一直想著二少,如今二少身體健康不少,不如今晚沈瀟和二少一起回一趟葉宅?”

沈瀟喝湯的手一頓,“我今天還有事做,可能沒有時間。”

“既然沒有時間,那就下次。”雲遮看向一旁站著的黃遠,“和爺爺說,以後有時間再去看他。”

“是。”黃遠低頭應道。

沈瀟喝下小半碗湯,沒有胃口繼續吃,她放下湯勺,看雲遮想吃什麼,先他一步放到他碗裡。

夾了三次,雲遮看向沈瀟,“你吃這麼少,胃酸分泌過多會導致胃炎。”

沈瀟說:“今天沒什麼胃口,可能晚上會好一點,我晚飯吃多點就好。”

服務雲遮吃完最後一口綠葉菜,沈瀟感覺眼前發黑。

“怎麼回事……”沈瀟呢喃著。

面前的雲遮上下左右晃動,整個病房的場景顛來倒去,眼前的物體詭異地扭曲,像一個個跳舞的小人。

沈瀟手撐著餐桌,眼皮剋制不住上下打架。

“你怎麼了?”

雲遮推動輪椅靠近沈瀟,放大的臉在沈瀟看來也是扭曲的。

“我腦袋暈。”

話落,沈瀟的腦袋磕到雲遮肩上,緩緩滑到他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雲遮下巴抵著沈瀟的頭,眼簾低垂著。

黃遠抬手看手錶的時間,“藥效已經發作,藥量下了一半,能持續兩個小時。”

雲遮輕輕拍打沈瀟的後背,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手機沒有拆解痕跡,裡面的竊聽軟體也在照常執行。”

空氣很安靜,只有雲遮哼的小調在病房中飛揚。

“該帶不聽話的小小回家了。”

雲遮雙手抱起沈瀟,直接把她從凳子上提起來,隨後讓她整個人如嬰兒般,蜷縮在他懷中。

黃遠站在雲遮身後,看見沈瀟和雲遮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像一對纏綿的小情侶。

他推著雲遮的輪椅,推開病房門往電梯走去。

“醫院監控我已經叫人刪除,車牌也換上假牌,到時候直接棄車燒燬即可。”

雲遮坐在緊閉的電梯門前,“你進步了很多。”

黃遠握緊輪椅上的兩個圓柱把手,“跟在二少身後這麼多幾年,總不能什麼都沒學到。”

“我走後,把我和沈瀟死亡的資訊發出去,以後不要和我聯絡。”

“叮——”電梯門到達。

黃遠推雲遮和沈瀟進去,他看著面前光潔反光的電梯門,能把雲遮的臉看的一清二楚。

“二少,能問你個問題嗎?”

雲遮正把沈瀟的碎髮別到耳後,他沒看黃遠,淺淺嗯了一聲。

“葉家,你就這樣交給我嗎?”

雲遮仔細別好碎髮,把沈瀟漂亮雪白的臉露出來,他滿意地點頭。

“我沒有說過嗎?”雲遮親一口懷中人的臉蛋,“我這種人,不會為任何東西負責。”

“除了小小。”

雲遮越看沈瀟的臉越喜歡,他掰著沈瀟的下巴,左右臉各親一口。

“葉家是興是衰,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你搞垮了葉家,我拍手叫好,你讓葉家更上一層樓,我也拍手叫好。”

雲遮抬眼,透過電梯門的反光看黃遠,“別惹一屁股尾巴給我收拾。”

“叮——”電梯門朝兩邊開啟。

電梯停在地下車庫,黃遠把輪椅推到隱蔽的角落,那裡斜停著一輛黑色的SUV。

後車門被開啟,下來兩個身材健壯的黑衣男人。

他們聲音低沉,對著雲遮彎腰喊老闆。

“兩位都是僱傭兵,發生任何緊急情況都能第一時間解決。”黃遠介紹道。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抬起輪椅,手臂肌肉形狀完美,攀附在上面的青筋有力地收縮著。

把輪椅固定在後座,雲遮低頭看站在外面的黃遠。

“二少,漂亮國的醫生已經在等你了,你落地就能看到對方,是一個金髮綠眼的小矮子,和史蒂芬金差不多。”

雲遮點點頭。

黃遠伸手拉上後座的車門,雲遮和沈瀟的臉一點點被黑色車門吞噬。

兩個僱傭兵見黃遠動作,他們利落地坐上前座,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如箭般飛出地下車庫。

把正要往地下車庫開的黑色賓士嚇一跳,猛地一個急剎,橡膠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聽到聲音,黃遠朝聲源看去,看到黑色賓士的車牌,他眉毛一挑,往後轉的身子轉回來,站在原地不動。

黑色賓士停了半分鐘,開進地下車庫的下坡道。

經過黃遠身邊,賓士停下來,駕駛位黑色車窗降下,露出葉澄的臉。

“好久不見。”黃遠主動打招呼。

葉澄的形象改變很大,原本是一頭栗色捲毛,現在變成常見的黑色鍋蓋頭造型。

他看著黃遠黑色的短髮,嘴角譏諷,“怎麼不把頭髮弄回來,弄成泰迪那種栗色捲毛,大家才認得你這個三少。”

黃遠笑道:“真的就是真的,不需要用那些奇怪的特徵證明,你維持這麼多年泰迪頭,真是辛苦了。”

兩者交鋒,葉澄爭不過有血緣在的黃遠。

等黃遠轉身走後,他憤怒地捶打方向盤。

整個車子都跟著一抖。

葉澄來市中心醫院,是要找沈瀟,上次話說一半,這次他要來說另一半。

去到前臺,葉澄問雲遮的VIP病房在哪。

白衣護士警惕地問葉澄身份,葉澄咬牙道:“我是他弟弟,葉澄。”

冬季是小孩感冒的季節,一天至少上百位兒童來看病,護士都要忙瘋了,沒時間關注時事新聞。

她想了想,葉澄有一頭標誌性的栗色捲毛,面前這人一頭鍋蓋,不像。

葉澄察覺護士視線,呼吸一滯,從錢包裡拿出身份證自證身份。

送葉澄上到VIP病房所在地樓層,護士小聲道:“沒事染什麼發,害我都認不出來。”

葉澄聽到了,氣憋在胸口沒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