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混沌之力

那波強勁的靈力過去後，季元蕊依舊沒能醒來。

一絲暗紫色的氣息悄無聲息地爬上她的手臂。

恍惚之中，她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狂風暴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將燦爛華麗的街道埋沒其中，放眼望去，整個玄武國一片白茫茫的。

\"喲，這不是季家嫡女嗎？怎麼大冷天的還在雪地裡跪著啊？\"

\"怎麼樣，你還敢還手嗎？\"

曲廊小巷，簷角處吊著一個小紅燈籠，天色慘淡，燈籠上掛滿了風雪，微弱的光線忽明忽暗。

而在青牆簾洞之外，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跪在雪地中。

那瘦小的人兒雖然跪著，背卻挺的很直，宛如寒山上的高松。

她身上落滿了雪花，就連那如蝶翼般的睫羽，都掛滿了冰霜。

遠遠望去，若不是還能冒出點稀稀疏疏的暖煙，還以為那是座冰雕呢。

周遭的幾個少年，有男有女，穿著華麗厚實，都是上好的料子。

反觀雪地裡瘦瘦小小的人兒，嚴寒季節，只穿了一件粗製布麻衣，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光是補丁，就有好幾個。

而那些少年們都是大多都是季家長老的兒孫，吃穿不愁，從出生起，就被嬌養在溫室裡。

寒風凜冽，就算穿著厚厚的法衣，他們依然覺得冷。

就在三天前，柔弱的少年收到了李家小少爺的贈送的防禦法器，那可是四品法器，自上古混沌封印以後，可稀罕了。

為首的少年眼饞她的法器，便叫幾個同輩之人，一起去找她\"借\"來玩玩。

可是誰知道這小孩脾氣這麼倔，無論他們怎麼威逼利誘，她都不給。

最後她將他們惹毛了，便動了手。

可誰知道，這小少年居然敢還手。

還將他們這幾個橙靈界下階的人給揍了一頓！

（修靈境界：橙黃綠藍青紫，每個境界又分為上中下三個小境界。）

再加上他們還沒有開始學習法術，季元蕊打架又兇又瘋，便不小心著了她的道。

他們回去添油加醋的給自家父母說了一遍，每家人又去找家主理論了一番。

最後，季元蕊這個嫡女，在大雪天被罰跪在門外，跪滿三天才準回去。

對於凡人之身的她來說，這懲罰無疑是要她的命。

三天，不吃不喝，還要挨凍，怎麼著，橫著豎著就是要她死的節奏。

平日裡不管不顧就算了，就算拋開季家嫡女這個名頭，她至少是他們的親生的孩子，是血脈至親。

他們不問緣由，甚至連一句解釋也不聽，就將她罰在外面跪著。

鵝毛般的雪下著，簌簌飄落，那瘦小的身影依舊挺拔，只是斂著眸子，眼中的暗淡如同死寂的深海，彷彿比夜還要濃上三分，掀不起任何波瀾。

那時的她，還沒有那麼黑，嬌嫩的肌膚被凍的發紅，四肢僵硬，彷彿已經不是她的一樣。

四周的少年們見她沒反應，便走上前來，紛紛挑釁：\"你不是厲害得很嗎？\"

\"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你要是早點將法器交出來不就好了？何苦得受這些罪？\"

少男少女們在地上撿了雪球，一邊說著，一邊嘻嘻哈哈地往她身上砸。

\"孬種。\"

\"廢物。\"

\"怪不得家主不喜歡你。\"

\"活該！\"

孩子們童言無忌，可那些話卻如刀子般，深深刻進她的心中。

季元蕊任他們砸了很久，長長的睫羽下是死一般的深潭。

\"那是我朋友送給我的東西。\"

\"就你把他當朋友，人家心裡或許不這麼想呢，只不過覺得你可憐，施捨你一番，你這般模樣，跟路邊的乞兒有何區別？\"

為首的孩子眉目張揚，嗤笑一聲，將之前從她手中的搶的防禦法器給拿了出來。

啪嗒，法器落在地上。

他們當著她的面，將它踩在腳下。

四品防禦法器，又怎麼是隨便能踩壞的？

可是又好像有什麼碎掉了。

季元蕊低著頭，長長的睫羽上落滿冰霜，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袖下的冰涼到麻木的指尖一點一點團緊。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一縷暗潮鑽入她的體內。

孩子們依舊在挑釁著她，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還朋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也配？\"

可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瘦瘦小小的人兒猛然抬起頭來，那一雙瞳仁變成暗紫色，妖冶又危險。

後來她忘記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已失控了。

直到看到自已手中還冒著熱氣的鮮血，她才從混沌之中清醒過來，蹲在雪地裡，無助地抱頭大哭。

直到哭的喘不過氣來，渾渾噩噩之中，她被人抱了起來。

一股淡淡檀香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鑽入她的鼻尖。

那道聲音宛若深林間飛泉吻石，溫柔的不像話。

\"別怕，沒事了。\"

季元蕊鼻尖又是一酸。

還沒等她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覺得一陣睏意襲來，她便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那人低語：\"混沌之力……\"

醒來之後，她便成了季家人人傳之的小瘋子。

……

以往的記憶勾過，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將她的神智一點一點佔領。

教室裡一片混亂狼藉，霆前卻不敢對季元蕊掉以輕心。

他目光裡一片警惕，緊緊地盯著季元蕊。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剛剛那股力量……

霆前全身靈力運轉到極致，全身進入備戰狀態。

這個小姑娘，到底什麼來頭？

弟子們大多都是橙靈界下階，被那股力量一震，沒當場昏迷已經很好了，現在根本就爬不起來。

隨著暗紫氣息越聚越多，季元蕊也呈現出煩躁狀態，整個人的氣場格外詭異。

忽然，那雙眸子睜開，邪魅如夜的紫瞳迎上了霆前的目光。

只是一眼，霆前只覺得一股陰冷寒氣從頭灌到腳，瞬間蔓延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風吹葉落，就在這一剎那間，季元蕊動了。

她五指凝成爪，帶著暗紫潮氣，朝霆前倏的衝了過來。

剎那間，藤蔓拔地而起，迅速形成一個屏障，擋下一擊。

一陣罡風爆發開來。

\"阿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