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司機

我們打算去下一個城市，於是租了車。

司機師傅在前面開，我和江染坐在後排。司機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一路上，他不斷地找各種話題和我們交流，從天氣到交通狀況，從當地的風土人情到世界的奇聞異事。

我因為暈車很噁心，但江染坐在一旁戴著耳機聽歌，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我只好強忍著噁心接他的話。

“你們是去旅遊是吧？”司機突然問。

“嗯。”我回答。

司機疑惑地問：“哎？我看你們也沒帶什麼行李，現在小年輕出去都這麼輕便了？”

“我們在那裡有認識的人，不用帶什麼。”

“那好啊，你們打算到哪裡玩？”

“還沒有想好。”

“嚯，跟你們說……”

司機喋喋不休地講述風景名勝和當地小吃。

到達一條分叉的出入口，前面的車子紛紛停下來。

“怎麼了？”江染問。

“查車吧，很快的。”司機說。

聽到了警哨的聲音，我透過車窗向前面望去，警車閃爍著警示燈，警察們嚴陣以待地設卡檢查。他們手持對講機，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輛過往車輛。

車輛一輛接一輛地駛近關卡，警察們冷靜而果斷地指揮著交通，示意車輛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我轉頭看向江染，她臉色沉重。

“下高速吧。”她說。

司機說：“這才剛上，咋了？有啥急事嗎？”

我立刻明白了江染的意思，皺著眉頭說：“我好像肚子不太舒服。”

“拉肚子可以到前面的服務區。”

“不是，受不了啊…”

江染擔憂的說：“你是哪裡痛呢？”

我愣了一下，說：“小腹那裡吧。”

“哎呀，應該是盲腸炎，師傅，快點，我們下高速去醫院。”

“啊？哦哦，好吧。”

司機離開佇列，向著下高速的路行駛。

他說：“就算是緊急情況，這個路程的錢還是要算的哦。”

“會給你錢的。”江染的語氣聽上去有點不耐煩。

一個多小時後被送到醫院附近，江染給司機付了錢。

“要不要我帶你們進去？你們兩個年輕人知道怎麼處理嗎？”他關切的問。

“不用了。”我說。

司機開著車遠離，我們並沒有進到醫院，而是來到醫院旁邊的麵館吃飯。

我抓著腦袋，說“為什麼會有警察？”

江染說：“看那個樣子不是日常執勤，有兩種可能，第1種是我家裡報警了，也許那個女人死掉了。”

“第2種是…山裡的那個嗎？”

她點點頭。

我和江染離開了大學，如果父親被發現，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江染會連同我一起被懷疑。

如果是江染母親的話，也是同樣的。

這一路上密密麻麻的監控攝像頭簡直無處不在，彷彿一雙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時刻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一旦我們的身影被這些攝像頭捕捉到並傳入公安局的系統之中，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們立刻就會成為被追蹤和定位的物件，毫無隱私可言！

在這樣嚴密的監控之下，我們就如同暴露在聚光燈下的演員，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警方追捕的線索。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打了個寒戰，帶著僥倖的心理說：“說不定只是在路上查駕駛證呢？”

江染不說話，好像也很糾結。

“嗯…總之現在別上路了，先在這個地方待一陣子吧。最好躲起來。”

我嘆了口氣。

等了好久點的面都沒有上來，店裡人不多，真的有在做嗎？我站起身走向後廚想問問。

這時候從背後傳來了店門推開的聲音。

“你們怎麼在這裡？不是上醫院了嗎？”

司機抽著煙走進來。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這期間他肯定是接到了別的單子，跑完單子趁著午休的時間來吃麵。

該死的，怎麼會這麼巧。

店家從後廚出來，問：“今天吃啥呀？”

“牛肉麵吧。”說著司機就在靠近我們的桌子前坐下。他看起來和店家很熟的樣子。

“呃，我們的好了沒？”我硬著頭皮沒有往後看，問店家。

“馬上了。”

江染和司機在後面說話。

司機問：“你們上醫院了沒有？咋這就來吃飯了？你男朋友不是肚子疼嗎？”

“做了檢查，沒什麼大事。”

“我就說咋一下子就肚子疼呢，沒事最好了。那你們今天還打算走嗎？”

“……”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江染髮出輕輕的笑聲，說：“打算今天走呢。”

“話說你們到底是哪裡人？看起來不像是本地的，口音也不像。”

“……”

“妹子，你們…”他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不確定感。

江染這時候說：“一會兒就想出發，麻煩你送送我們。”

“哦哦，好啊。”

我聽到這話，心裡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