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質子

“怎麼會好端端的受風寒。”聽到自已兒子生病，赫芸神色緊張：“皇兒有沒有宣太醫？”

夜晚棠猜得沒錯，她在王府有眼線，畢竟是自已的親生兒子，怎麼不關心他的近況。

包括知道得的是什麼病，她比誰都清楚。

但在外面，她裝作不知道。

“太醫叮囑，喝點藥就無大礙了。”江隨知撇開目光，他突然有點不敢面對替他隱瞞病情的母后。

得這種難以啟齒的病，他臉上也無光。

做戲要做足，赫芸鬆了一口氣：“身子不適就不要到處亂跑，你也該收一下心。”

說著，她再次握著夜晚棠的手。

“你跟晚晚也成親兩年，不要總想在外面花天酒地，冷落了晚晚，要為子嗣著想。”

聽著這些話，夜晚棠不知作何感想。

江隨知根本不為子嗣發愁，每隔幾天，總會有號稱他孩子上門認親，關於是不是嫡子這個身份。

他以後會扶正他的白月光。

“知道了，母后。”江隨知應下來，他的目光停留在夜晚棠身上幾秒，又看向別處。

沒人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皇后娘娘。”當江隨知諸多不滿的夜明卿，直言不諱：“恕我說一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想讓這種人改邪歸正，簡直是無稽之談。

“你什麼意思？”江隨知暴怒。

夜明卿謙虛一笑：“渣王爺會不知道嗎？”

渣王爺三個字，惹得眾人忍俊不禁，看來東陵國這個太子殿下，能治得了宣王爺。

“豈有此理……”

江隨知起身，又想拍桌子示威。

“齊王殿下到。”一道喊聲打斷他的話。

在場人的目光統一看向某處，夜晚棠也下意識地抬頭，遠處走來的是一名俊逸少年。

他穿著白色素衣長袍，五官精緻，年紀也不過是弱冠，而一雙眸子有著沉穩的銳氣。

穿著雖不似江隨知華麗，可素衣不影響他的貴氣。

“陛下，皇后萬安。”南紹蕪頷首。

“無需拘束。”江羽書眼中的驚訝一閃即逝。

之前的宮宴。

他們都請不動這個大山，今日不請居然來了？

齊王。

夜晚棠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北冥有齊王這個人。

在夜晚棠想不出誰時，北冥國太子殿下江臨之調侃：“南紹蕪，今日怎麼有閒心參加宮宴？”

夜晚棠有思緒了。

南是南淵國的國姓，她記上一世得有個南淵國的質子，該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吧。

南紹蕪優雅地入座，而對於別人的調侃，他彷彿習以為常：“今日剛好入過此地。”

他身為質子。

他們雖不限制他參加宮宴，但卻限制他的自由。

不準離開皇城。

“還得是你悠閒，想做什麼做什麼，不像我們……一言難盡啊。”那人都有點羨慕他的生活。

淪為質子時期，沒有任何的煩惱，該吃吃該喝喝，期限一到，回南淵國再逍遙快活。

“要不我倆換一換？”南紹蕪笑不露齒。

那人連忙擺手：“不用了……”

宮宴氣氛不錯。

他們你一言他一語的閒聊起來。

至於夜晚棠，她一向不喜歡這種枯燥的氛圍，她小口吃著糕點，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一抬頭，看見來不及收回目光的南紹蕪，對方沒有被抓包時的心虛，反而朝她點了一下頭。

夜晚棠以為是單純的眼神，並沒有想太多。

看著這一幕，夜明卿也看向對面的南紹蕪，微微勾起唇角，眼底泛著別人看不清的流光。

不出意外，南紹蕪微不可見地朝他點頭。

像是傳達什麼暗號。

“皇兄。”夜晚棠側頭，恰巧看出兩人那私下的小動作，她跟皇兄幾十年的感情。

直覺告訴她，兩人關係不一般。

指定是認識。

“晚晚怎麼了？”他對上自家妹妹探究的目光，淡然的臉上，沒有摻雜半點心虛。

晚晚那麼聰明，想必是看出什麼來了。

在他臉上看不到心虛，夜晚棠懷疑自已看錯了。

“沒什麼。”

這裡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王妃，這個好吃。”江隨知不知是不是吃錯藥，還是要在外人面前，裝好夫君。

他罕見地拿著一塊糕點，遞到夜晚棠的嘴邊：“這個是新出的糕點，王妃一定喜歡。”

夜晚棠腦子一片空白，死活半天不張嘴。

這渣王爺到底在幹什麼？

“王爺，臣妾可以……”夜晚棠剛想說她有手，可以自已拿，可看到在場看熱鬧的人。

她把後半句話硬生生嚥下去了。

“王妃張口，本王餵你。”江隨知還在噁心她。

夜晚棠汗毛豎起。

這個樣子的江隨知，讓她噁心地吃不下飯。

身為太子殿下，也就是江隨知的親哥哥，而江臨之開口：“阿知，你與王妃真是恩愛有加。”

好像也不似傳聞中的不和睦。

聞言，江隨知這才放下手中的糕點，笑道：“不像皇兄與皇嫂，那才叫恩愛有加。”

從江隨知口中說的話，十有八九是貶義詞。

親兄弟之間火藥味十足。

兩人點到為止，也沒有再說什麼。

“毛毛躁躁，傷了娘娘怎麼辦？”主座上，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還有太監訓斥聲。

應該是侍女打破什麼東西。

侍女一個勁認錯：“總管大人，奴婢不是知錯了。”

熟悉的聲音，讓江隨知瞳孔微微一縮，他望著跪在地上求饒的侍女，難以掩飾的喜悅。

正當他想衝過去時，夜晚棠咳嗽了幾聲：“王爺那麼心急做什麼？又想英雄救美？”

江隨知理智戰勝衝動。

他壓下心中的情緒，可眼神一直在侍女身上。

白月光出現了。

這是夜晚棠第二次見葉瀾，跟前世一對比，侍女模樣的她，估計是吃了不少的苦。

“起來吧。”赫芸今個心情好，也沒有怪罪。

“謝娘娘。”葉瀾顫顫巍巍起身，許是跪久了頭暈，或者是身子骨不行，她身子晃了一下。

眼看要摔在地上。

江隨知坐不住了，他不顧夜晚棠的阻攔，上前接住昏迷的葉瀾：“小瀾，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