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髮而動全身,許多商戶,更是紛紛開始走下坡路,甚至有了破產倒閉的跡象。

這種情況直接引發了整個皇城的動亂,甚至影響到了整個王朝的經濟命脈——這非常不妙。

也給皇帝帶來了非常巨大的壓力。

畢竟是他下旨查封的。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皇帝焦頭爛額。

養心殿內,秦江與六皇子俱在,六皇子焦急道:“父皇!您可千萬不能把清寧放出來啊!”

“但現在,也沒了別的辦法。”秦江道。

六皇子狠狠瞪了一眼秦江:“你還敢說?!你查案那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秦江低著頭,不說話。

皇帝扶著額頭,一步步走進殿內:“朕來和她做個交易吧。”

“朕放清寧出來,讓她繼續經商……”

“父皇,你瘋了?!”六皇子打斷了他,“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嗎?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關起來的!”

“是啊,好不容易。”皇帝慢慢地朝他走過去,臉上的神色讓人不寒而慄,“但是,六皇子,你覺得,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六皇子不說話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到秦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秦愛卿,你覺得如何?”

秦江微微一笑,緩緩跪下:“臣,聽從聖意。”

……

……

……

秦江證明了清寧的清白,讓她成功被釋放出來。

而這也代表了皇帝下達了的錯誤的命令,冤枉了她。

這讓皇帝的信譽一下子受損。

但是現在,皇帝有了龍靈年,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意這些了。

他只知道日夜與龍靈年廝混,沉溺於所謂的愛河之中,不可自拔。

這個皇朝,正在走向滅亡。

清寧被放出去以後,很是低調。

她不僅安安靜靜地,自顧自經商,建立起那些被摧毀的產業鏈,並且本本分分地待在府裡,平日裡也不出去。

直到皇帝與六皇子都對她放鬆了警惕。

當然這只是表象。

實際上,清寧不斷地往外進行著交易,一批又一批的人才與錢財都往外運輸著——她在悄悄地轉移資產。

約莫一個月,她以擴大生意為名,離開了皇城。

……

……

……

一輛馬車駛離了皇城。

馬車的簾子被風揚起。

清寧看著窗外,春天到了,是桃花盛開的時候。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她自由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控制她。

她忍不住笑起來,隨手抓起一把瓜子,靠在窗邊,邊嗑瓜子邊欣賞風景。

“清寧,身後是不是有人跟著啊?”馬車上,何文君有些緊張。阿福與綠蘭同樣如此。

清寧漫不經心地道:“應該是皇帝的人吧,沒事。”

“但是萬一他們想對我們下手怎麼辦?”阿福很是擔心。

“不會吧?應該不敢明目張膽地攔路殺人吧?”綠蘭道。

“怎麼不會!我們必須儘快離開京城。”何文君越發地著急了。

清寧隨意地往後面看,發現確實有人,而且還不止一道身影。

她站起來,透過車窗,看到緊追而來的幾個黑衣蒙面的暗衛。

果然,她估算的不錯,果然是皇帝的人。

她冷笑一聲。

馬車飛快地行駛在官道上。

幾個黑衣人緊追而來。

他們一躍而下,將馬車團團圍住。

“別動!”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聲,手握匕首,對準了馬車上的三人。

清寧臉色不變,將瓜子撒在黑衣人的身上,慢悠悠地道:“你們這麼囂張,是皇帝下令的嗎?”

黑衣人冷哼一聲:“廢話,我們接到命令,不許你們離京。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清寧絲毫不害怕:“你們別囂張,我後臺可厲害了,等把他叫來,有你們好看的。”

“哼,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你後臺早就死光了!”黑衣人冷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

準備多時的南樓一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從腰間拔出軟劍,與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清寧坐在馬車上,看著樹林裡更多的殺手探出身子,瞄準了黑衣人,目光如電,出手如電,一下又一下地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時間無法招架,連連後退。

清寧示意阿福駕車,這些人,南樓會負責解決的。

看著越來越遠的黑衣人,她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自由了!

馬車駛出了樹林,空曠的官道上,只有馬車的“輦輦”聲。

“我們這是自由了?”阿福看著馬車賓士,有些不敢相信。

何文君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笑道:“應該吧。”

綠蘭卻有些擔心:“我們真的自由了嗎?”

清寧輕笑一聲:“當然。”

……

……

……

雲間川

這是一座歷史悠久,帶著幾分肅穆的城池。

走進這裡,彷彿能見到歷史上那些風雲人物,無數王侯將相,紛紛在這小小的城,留下他們的足跡。

“走吧,咱們去城中的瑜王府,那裡司狩在等我。”清寧道。

眾人跟著清寧走進瑜王府。

這王府跟清寧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有奢華,也沒有富貴。

只有莊嚴肅穆。

他們穿過庭院,走進正廳,看到了司狩。

清寧眼睛一亮,快步跑了過去,“司狩。”

司狩原本在臨窗的茶桌旁煮茶,聞言,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迎接。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清寧身上,眼底眸光漸暖。

他伸開雙臂,清寧毫不猶豫撲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清寧將臉埋進他心口,吸取他身上的冷香,感受著他的身體。

司狩撫摸她的頭髮,柔聲道:“終於又見到你了。”

清寧抬頭看他,片刻後,清寧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看向眾人,落落大方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夫君,司狩。我們在皇城的時候就商量好了,待到了雲間川就成婚。”

眾人頓時一副吃了瓜的表情,司狩看著眾人,微微頷首,算是跟眾人打過招呼。

清寧看向司狩,司狩對清寧道:“婚禮的事,我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吩咐了下去準備,後日,你嫁給我,可好?”

“後天?”清寧微愣,“這麼早?會不會有些倉促?”

“其實早在一年前就開始準備了……說起來,比我預想地成婚時間還要早一些——如果他們沒那麼著急的話,我們恐怕還要在皇城耗上許久。”

司狩伸手,將清寧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柔聲道:“兩天後,我娶你。”

他話落,清寧忽然眼眶微紅,她撲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他:“……你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了啊……”

司狩,他原來早就想娶她了。

“清寧,不要哭。”司狩道。

清寧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將臉埋進他懷中,小聲道:“好。”

……

……

……

夜晚,一彎新月高懸,星光點點,像無數個溫柔的眼睛,安靜地看著這個世界。

清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亂七八糟,無法入睡。

但很顯然,她不是唯一一個這樣的人——

“清寧,你睡了嗎?”

清寧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推開了門。

“沒呢。”何文君坐在門邊的長廊上,在望著夜空,臉上寫滿了惆悵。

清寧坐到了她旁邊,也學著她的樣子,仰望夜空。

“在想什麼?”清寧問。

“想很多事情,”何文君說,“比如我從前有過的,短暫的幸福時光……”

清寧能感覺到何文君的孤獨,像這夜空,無邊無際。

清寧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想,還是試探著問道:“何姨,你覺得愛情和婚姻,是永恆的嗎?”

“是,”何文君說,“愛情是永恆的,婚姻未必。”

清寧有點吃驚,何文君又解釋道:“愛情是兩顆心的碰撞,是靈魂與靈魂的交融。婚姻則是另外一回事,是社會的規則與約束。當然,兩者也可以合為一體,這要看運氣。”

清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那你覺得我和司狩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我希望如此,”何文君說,“你們至少擁有愛情,這很難得了。”

清寧把頭靠在何文君肩膀上,眼睛望著夜空,說:“何姨,我其實有點擔憂……”

“擔憂什麼?”

“擔憂我和司狩能走多遠,也擔憂我和司狩的婚姻會不會幸福。”

何文君摸了摸清寧的頭髮,說:“你還年輕,人生千變萬化,愛情和婚姻也會變化。但是,無論如何,你要有信心和勇氣。”

“信心?”清寧問,“什麼信心?”

“相信愛情,相信婚姻,也相信自己。”何文君說。

清寧把頭埋進何文君的肩窩,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何文君說:“有時候,我會很羨慕你們年輕人,因為你們擁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愛,去恨,去擁有,去錯過。”

“姨,你好像很悲傷。”清寧說。

“孩子,沒有誰不悲傷,”何文君說,“在這樣的亂世,沒有誰是沒有悲傷的……”

她突然止住了話題,衝她笑笑:“不聊這些了,還沒有恭喜你新婚快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