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是這3天的,每天都有,甚至還有謝謙拎著食盒在停車場的照片。

謝謙單手握著,眼底的陰鷙之色愈發濃郁,靜謐的房內傳出照片在掌中揉捏的細碎聲響。

“怎麼會!”吳澤靠近看到了照片內容,臉上一臉不可思議。

他倆的行程早就被盯的死死的,看來酒店內已經被黃立啟背後的勢力滲透,謝謙暗中相互的事情也早已被知曉。

那麼他和丁雪舊相識的情況對方又掌握了幾分。

一絲擔憂在謝謙眸子裡閃過,他劍眉緊鎖,腦子裡思量許久。

“那個偵探現在怎麼樣了?”

“昨晚玩過了頭,現在睡死過去,我們的人看著在。”

謝謙微微點頭,低沉開口。

“去隔壁。”

吳澤應聲,立馬打電話知會監控室關閉監控。

謝謙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輕拍了褶皺的襯衣西褲,才往外走。

來到隔壁1111門口,謝謙準備扣門的手突然有些遲疑,懸在那遲遲未動。

他緊抿著唇,神色有些緊張,像是在經歷很強的思想鬥爭。

持續有半分鐘,他嘆了一口氣,手抽了回來,正欲轉身回去,突然聽到裡面重物掉落地面的聲音。

他臉色驟變,示意吳澤趕緊開門。

本就在一旁握著房卡的吳澤時刻準備著,得到他的命令,一個健步上前,感應門開了。

謝謙迅速進入,吳澤在外眼疾手快的輕聲關門,隨即回到了1112房間。

屋內氣氛暗沉壓抑,窗簾緊閉著,沒有開燈,昏暗的只有謝謙腳邊感應燈在那亮著。

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丁雪,但是耳邊傳來細微的呻吟,很是柔弱。

謝謙循聲望去,看到沙發拐角處有個人躺在地上。

心猛的一沉,他快步上前,只見丁雪側躺在地背對著他,一側手腕上有幾道血痕,但幸好,血流的不多。

屋內沒有尖銳的刀具,客房早就把屋子檢查收拾過,所以謝謙也不確定丁雪是怎麼弄。

他半蹲扶起丁雪,眼底滿是焦急,輕聲喚她。

“雪兒.....”

丁雪面色蒼白,頭髮也有些凌亂,微青的眼看得出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她嘴裡發出嚶嚶的聲音,像是有些痛苦。

謝謙心疼又自責,他緊抿著唇,抬頭在屋內尋找急救箱。

將丁雪抱上床靠著床頭,他在一側的櫃子裡找到藥品,倒了止血藥在傷口止血後,用紗布纏好。

他給丁雪吊了針營養液,這幾天沒怎麼吃太虛弱,情緒和意志幾度崩潰,割腕雖然沒成功,但還是失了點血,身體吃不消虛脫了。

謝謙守在床邊,又讓客房送了點清淡的湯粥,用保溫的爐子溫著。

丁雪躺在那,原本清秀的眉眼盡顯疲憊,而且眉心一直是皺著的,身體總是不自覺的會有點抽動,極其不安。

謝謙死死盯著,每一個動作都看在眼裡,懊悔自責充斥著整個身體,他雙拳緊緊握著,眼底彷彿湧出無數念頭,他真想讓黃立啟立刻消失。

好一會,丁雪漸漸熟睡,靜謐的房間只有呼吸聲,淺淺的。謝謙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房,去到了沙發坐著。

突然他瞳孔驟縮,茶几上的東西讓他背脊發涼。

剛剛進門的場景讓他沒來的及看見,這會謝謙才陡然明白丁雪好端端的怎麼要自殺。

他微微顫抖的拿起照片,裡面的內容並不陌生,和剛剛送到他房間的是同一份。

不同的是,裡面他和吳澤的長相都打了馬賽克。還有謝謙拿著食盒的那張不在。

也就是說,丁雪知道隔壁房間住了男人,而有人將這個資訊遞到她面前,還引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

怕是黃立啟的計謀,在丁雪面前不是秘密。孤立無援的她一邊承受著對方拿孩子做要挾,一邊還得警惕自已被造謠汙衊。

原本家暴可以是離婚的關鍵,如果這一點都無法證實還被抹黑的話,家庭主婦的她絲毫沒有勝算。

極端的情緒下,對方這幾張照片就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她選擇要自我了斷。

謝謙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本意要好好保護她,卻無形中被對方當做匕首狠狠紮了她一刀。

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謝謙遏制不住的怒火使手臂不斷在顫抖,靜謐的屋內,無法發洩的他抬手狠狠咬在了自已的小臂上。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丁雪微微睜開眼,房間開的是暗燈,她看到手裡的吊針,又看到自已被紗布纏好的手腕。

無聲的淚從兩側眼角滑落,面無表情,令人悲慟。

這一幕被正要入內檢視的謝謙看在眼裡。

他緊抿的唇壓制了情緒,眼底換了溫柔,看向躺在那的人,輕聲道,

“醒了?”

丁雪見有人進來,身形高大,似有幾分熟悉,她像是想到什麼,慌亂的半撐著身子縮到了床的另一側。

動作之急,針頭都被拔了出來。

謝謙沒有意識到丁雪會有這反應,他向前的腳步立馬停了下來,眼底盡是心疼。

“是我,葉謙。”說完便將臥室的燈調亮一個度,好讓丁雪看清自已。

幾分疑惑變成不解,最後轉為欣喜意外。

“真的是你,你還活著?”丁雪瞪大了圓目看著眼前的男人,眉眼那麼熟悉,褪去了少時的青澀,眸子透著冷峻,但看她的時候眼底散發著溫柔。

謝謙點頭,慢慢走到床沿坐下,輕輕扶著丁雪靠在床頭,小心翼翼把脫出的針頭替換,重新給弄了一個。

處理完,他又拿起早就溫在一旁的清粥,端著開始喂她。

一小勺一小勺,輕輕吹著感受著溫度再遞到她嘴邊。

丁雪邊吃,邊眉眼彎彎的笑,溫柔的看著他。雖然仍是疲容,但剛剛的驚恐之色已經不在。

一碗粥的功夫,謝謙簡單講了這些年自已的情況,叮囑她,現在自已的身份不再是葉謙,對外最好說不認識。

至於葉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含糊帶過,只說了是和大哥謝伍在一起後,牢裡仇家尋仇,機緣巧合換了身份假死逃脫。

他重點解釋了照片,果不其然,謝謙猜的沒錯,丁雪就是誤認為他們倆是黃立啟派來的人,要做局威脅她。

同時謝謙沒有提到這些年關注她的事情,僅僅是因為她剛好出現在他的酒店引起了注意。

他認出了她,所以出於擔心也住在旁邊,沒想到反而造成了困擾,差點釀成大錯。